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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抚他脸。 嫁给男人大半年了,从来没有摸过,只刚碰到,他将眼睛睁开来,陈韫玉吓一跳,忙收了手。 “作甚?”他问。 “没什么,妾身是想看看皇上睡得好不好。” 如同死过去一样,许是累过头了,祁徽觉得现在还有些发虚,不过看到身边女人,手就忍不住发痒,将她楼到怀里,问道:“你睡得怎么样,还疼吗?若是疼,今日就别起来了。” “好像不,太疼了……”正说着,胸前就被男人按住了,陈韫玉脸一热,登时有种想躲进被子的感觉,话都说不利索。 她身子发僵,他心跳如雷,这种触感令人迷恋,只揉捏越久,越对自己不利,祁徽想到这节骨眼上还有许多事儿,松开手起身穿衣。 云梅领来一位宫人:“皇上,这是太后娘娘刚派来的,叫云兰,代替云竹的位置,伺候皇后娘娘。” 陈韫玉听见,急忙忙走出来,吃惊道:“云竹再不来了吗?” 都已经死了,如何能来,只云梅不敢告知:“须得静养许久,娘娘身后不能缺了人,故而也只能换上云兰了。” 想到那小姑娘,乖乖巧巧的,竟然会伤得那么重,陈韫玉叹口气:“既如此,只望她能快些好起来了。”看一眼云兰,发现她高高的个子,生得颇是清秀,微微笑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便问云梅罢。” “是,娘娘。”云兰应声。 两人洗漱之后去用早膳。 今日腊八,比平常还要丰盛些,陈韫玉笑着与祁徽道:“妾身昨日专门吩咐膳房做了一份苏州的腊八粥,皇上要不要尝尝?”端到他面前,“里面放了枣泥,很好吃的。” 苏州的腊八粥?祁徽尝了一口,甜滋滋的,微微拧了拧眉,他好像天生不太喜欢甜腻的东西。 “不好吃吗?”陈韫玉问。 “还行吧。”祁徽道,“若是枣泥放少一些会更好……京都的你不尝尝吗?” “去年在外祖母家吃过,更喜欢吃苏州的。”她手里小勺停了停,想到以前在苏州的情景,又忍不住想起了家人,暗道上回表妹来过之后,他们应该会放心了罢,只奈何,自己见不到面,也吃不到母亲亲手熬的腊八粥了。 女人突然低垂下头,面露愁色。 怕是想家了,祁徽眼眸眯了眯,没有说话。 等到春节,果然如陈韫玉想得一样,这仪式虽隆重,处处张灯结彩,炮仗震天,然而始终叫她觉得冷清,不管是团圆宴,还是初一拜年,都是三人用一顿饭罢了,也就比平日里的膳食丰盛些,倒是宫人们还比较热闹,她在殿内看到云梅,云兰几个围坐一起,虽是个小桌子,却是欢声笑语。哪里像他们,陈韫玉心想,祁徽在席面上话很少,太后近日心情似乎很差,匆匆也就结束了。 陈韫玉托着腮,看向窗外高挂的月亮,心想一晃都上元节了,京都的街道上现在肯定热闹极了! 去年她便去观灯了呢,同父亲母亲,还有弟弟一起,父亲猜中了灯谜,拿到许多花灯,左手一盏,右手一盏,她跟弟弟两手也拿满了,不知今日,他们可还曾去观灯? 正想着,云兰走进来,笑眯眯道:“娘娘,皇上请您去丹房。” “啊?”陈韫玉惊讶道,“这个时候,皇上在炼丹吗?” “奴婢不知。” 奇奇怪怪的,陈韫玉疑惑,但还是披了件狐皮披风,坐凤辇去丹房,身边一溜的护卫,都是太后派与她的,生怕还遇到刺客,其实若无必要,她最近也不太出门的。 凤辇很快便行至丹房,那处僻静,周围空阔,陈韫玉一下来,就瞧见后院中躺着一盏巨大的灯,淡黄的颜色,中间画着条长长的金龙,圆鼓鼓的眼睛,尖利的爪子,威风凛凛。她眼睛一亮:“这是孔明灯呀!”奔向对面的男人,“皇上,您何时使人做得?” “前日。” “那么快?妾身听爹爹提过这种灯,不容易做。”她贴近他,压低声音道,“说写了愿望放在里面,就能实现的。” “作甚,怕被人听见?” “怕被神仙听见。”她眨眨眼睛,“不能提早听见的,写出来才作数。” 祁徽早就准备了笔墨:“那你现在就写,马上就要放了。” 陈韫玉想都没有想,便是拿起了笔,然而写得一行字,却是顿了下来,歪头看祁徽,犹豫着道:“皇上,愿望能写几个呢?要是写多了,会不会太过贪心了?” 他挑眉:“你有很多愿望吗?” 其实也不多,陈韫玉心想,一是能多见见家人,二是,她目光在祁徽脸上打了个转儿,希望他的病能痊愈。 女人眸色柔和,似这月光,祁徽心头一动,有些想问她。 可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道:“无论写几个,都会成的。” 语气竟是那么的笃定,好像要她信了他这句话,陈韫玉莫名的有些心安,笑起来,低头又写了一行字,等稍许干了,略微一卷,拢在袖中道:“皇上,不写吗?” 他摇摇头。 陈韫玉惊讶,这样好的机会,怎么会放过呢?他就不想求神仙,让身体变好吗?不过也罢了,反正她帮他求了,也是一样,便不曾在意,把那心愿纸予长青,绑在孔明灯上。 祁徽命他们放灯。 长青长春执着火把点燃了,只见那孔明灯慢慢的就胖了起来,越来越大,十分有趣,她咯咯地笑:“好像蒸笼里的包子。” “哪有那么大的蒸笼?”祁徽斜睨她。 “我是形容而已,自然不是真的蒸笼了。”她道,“可灯就是像蒸大的包子嘛!” 巧笑倩兮,说不出的明媚,他正想吻她,她却抬起了手,指着道:“皇上,快看,越来越高了,”好像一支自由的小鸟,飞出了宫墙,她欢呼道,“飞到天上去了!” “真有趣。”她看得许久,津津有味,笑道,“皇上,您每年都会放孔明灯吗?” “没有,第一次放。” 陈韫玉惊讶。 “朕只喜欢炼丹,这放灯么,朕想,你应该喜欢。”他嘴角一勾,垂眸看她,“喜欢吗?” 男人声音低低的,却勾人,陈韫玉的心跳得咚咚响,脸颊也慢慢红了。 “不喜欢?”他道。 “……喜欢。” “光是说说吗?”他略微弯下腰,“该怎么谢朕?” 气息逼近,陈韫玉觉得自己身子都软了,也不知为何,竟是要站不稳,男人的手搂过来,她顺势就靠在他臂弯上。 他道:“怎么谢?” 声音好像能蛊惑人,她抬起下颌,飞快得在他唇上亲了口。 亲完了,便是想逃,垂下头。 好像做错事一样,害羞。 祁徽手紧了紧,将她牢牢贴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