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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我的娘,杀了我的爹?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不是就会更快乐一些?”越王醉到深处,曾经抓住孟微言的衣衫在那问,那时候孟微言以为,自己比越王要幸运一些,因为自己的爹很有分寸,知道宠女人要适可而止,自己的娘也没有这样处心积虑。 可是现在,孟微言知道了,并不是自己更幸运,只是因为,自己的娘的面具迟迟没有撕下。孟微言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疼。 “不过一个女人!”宁王妃已经怒喝出来,站起身看着儿子,伸手指向远方:“不过一个女人,又不是生的多美,性情也不见得顶好,为什么你要这样念念不忘?甚至为了她忤逆我?儿子,没有她,我们的日子会过的更好。” 宁王妃伸手要去抓孟微言的衣襟,孟微言看着宁王妃,满脸失望:“娘,您真的,没有疼过儿子吗?” “我怎不心疼你?你是我的长子,是我的头胎,怀着你的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日子,你的弟弟,你的meimei,我怀着他们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幸福。大哥,你是我的荣耀,生下你的时候,除了被封为王妃那一刻,就再没有比这一刻更为荣耀和幸福了。”宁王妃脸上的泪落更急:“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多疼爱你,我不舍得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不舍得……” “若我是个女儿呢?”孟微言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打断了宁王妃的倾诉,接着宁王妃摇头:“不会的,怀着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儿子。而且,锦绣也一样的,她也会想,怀着的是个男孩。大哥,只有男孩,才会被立为世孙,才会让你,永远荣耀。” 荣耀、幸福,孟微言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疼了,自己的爹娘啊,一个毫不在乎,一个…… “娘,若是我个女儿呢?”孟微言再次开口问出同样的话,如果要受伤,就让自己彻底被伤了吧。 “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都想一举得男。你的锦绣,也是一样的。她若生了女儿,也是一样的。”宁王妃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把话扯到锦绣身上,孟微言觉得疲惫,深深的疲惫:“锦绣不会的。” “会的,大哥,你不明白的,我初嫁给你爹的时候,也是很欢喜的,可是现在,我变成什么样子?” ☆、第77章 戳破 宁王妃几乎是嘶吼出来,这声嘶吼让孟微言怔在那里。宁王妃跌坐在椅上,声音已经嘶哑:“你当我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吗?我也曾闺中待嫁,我也曾仰慕你的父亲,我也曾以为,夫妻就该长长远远的。” 朱嬷嬷守在一边,泪也掉个不停,宁王妃看着眼前的儿子:“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只会指责我,你只会为了锦绣指责我,你从不曾明白过。” “爹爹伤了您的心?”孟微言过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语气缥缈,如同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伤心吗?宁王妃伸手抹一把脸,脸上沾着的全是泪水,她看着儿子:“你什么都不明白,你以为你是嫡长子,生下来就是世子,就可以理所应当得到这一切?你以为没有我护着你,你就能好好地长大?你不懂,不懂!” 孟微言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宁王妃的语气变的低沉:“你,怎会明白?” “王妃!”朱嬷嬷已经哭叫出来,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鬟早就已经抖成一团,在地上颤抖。孟微言看着宁王妃,突然摇头:“娘,您怎么到了这时候,还要骗我?” 宁王妃的哭声再次停止,哑然地看向儿子,孟微言走到宁王妃面前,声音十分平静:“娘,您就是在骗我啊。说您为了我,付出了许多,说您为了我,才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娘,我不是傻子啊,在我身边的人,除了娘安排的,还有爹爹安排的人啊。从我记事起,娘在这王府后院之中,就说一不二了。” 孟微言这样简单地戳破了宁王妃的谎言,宁王妃深吸一口气,自己的儿子,真的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轻易就能被别人谎言欺骗的人。这样的儿子,原本是该骄傲的,他足以担负起宁王府,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何况他还如此英俊。 可是,为什么,要有锦绣的存在?宁王妃觉得心又开始被什么戳了几下,天下怎能有这样好的事情? “娘,就算您之前说的,全是对的,可您,不能因为您曾吃过苦,受过罪,于是就想让锦绣也吃苦受罪。娘,您但凡真心疼爱儿子,就会知道,您做的这一切,儿子迟早会发现的。娘,您当时可曾想过,我发现之后,我的感想?”宁王妃面上的难过让孟微言放缓了语气,不管宁王妃是真把孟微言当做工具看待也好,她的那些疼爱,不是假的,她的慈爱,也不是假的。沾了功利的慈爱,毕竟也是慈爱。 “我是您的儿子啊。您难道不希望我能过的快乐?”孟微言的语气越来越轻,宁王妃瘫坐在椅上,王妃的椅子很宽大,能让宁王妃整个人躺在上面。宁王妃却觉得这把椅子,此刻如此空旷,让她失去依仗。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儿子,那你可愿为我……”宁王妃的话没有说完,语气中却已经带上嘲讽。 毕竟是说不通自己的母亲,孟微言看着面前的母亲,那张熟悉的面容此刻如此陌生,孟微言不想再说下去,只对宁王妃继续道:“娘若真心疼爱儿子,儿子求娘,对锦绣不闻不问,可好?” 该说好的,然而宁王妃以沉默回答,孟微言长声叹气,对宁王妃躬身行礼,站起身的时候,孟微言眼中已经恢复平时的清明:“既然母亲执意如此,那儿子也只有……尽儿子之力,保护好妻儿。” 说完孟微言就转身走出,两个小丫鬟战战兢兢,该为孟微言挑起帘子,可她们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孟微言没有看这两个小丫鬟一眼,自己挑起帘子走出去。 两个小丫鬟有些害怕地看向宁王妃,此刻宁王妃哪还有心绪处置这两个小丫鬟,只是挥手命这两个小丫鬟出去。 两个小丫鬟如得了命一样往后退,朱嬷嬷已经喝住她们:“记住,今儿的话,若传出去半分,特别是王爷那边,你们两个……” 能到宁王妃身边服侍的人,不管是做粗使的还是做细活的,都是聪明伶俐的,两个小丫鬟头点的都快要掉下来,朱嬷嬷这才让她们继续走出去。 “我这一辈子,究竟是为的什么?”瘫坐在椅子上的宁王妃过了很久才喃喃说出这么一句话。丈夫对自己情淡爱驰,儿子原本对自己十分体贴,可是现在,为了一个女人,竟说出这样的重话。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朱嬷嬷端来一碗茶,一手给宁王妃拍着,宁王妃过了许久才喝了一口茶,可很快就又把茶全呕出来,不但把茶呕出来,还咳嗽不止,仿佛要把心肝都给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