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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侯留京不正是变化的开端?” “嗯,朔阳侯一旦能与沈非分庭抗礼,你可知道,我的重要性?” “嗯?” “傻姑娘。”小乔轻轻笑了一下,走了。 沈情这个傻姑娘留在原地,蹙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像是九重天外劈来一道闪电,劈开了她糨糊一般的脑袋,拨开混沌,让她愣住,脊梁骨慢慢冰冻,寒意一直飘到头发丝。 是啊,朔阳侯没实权时,小乔一旦被证实不是乔凛而是昭懿太子,这个身份仅不会让他取回皇位,荣登九五之尊,还会给他招来必死的命运,搞不好,朔阳侯,楼家和程家,会彻底被掌权的沈非给借机除掉,连根拔起。 因而,小乔只能是乔凛,程启也只会死咬住乔凛这个身份。 但……程启的一招,妙就妙在,他虽一口咬定小乔是乔凛,却也在众臣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小乔身上,还有昭懿太子的影子。 像。 是也不是。 真真假假。 假若有一日,朔阳侯重返朝堂,拿回权力,拥有能够和沈非抗衡,颠覆朝堂的实力后,小乔就会在必要的时候,成为昭懿太子。 到时候会怎样呢? 揭露沈非的罪行,收回权力,废新帝,让昭懿太子登基。 合情合理! 沈情回过神来,后背全是冷汗,风吹着,彻骨冷意。 刚刚……小乔说:“你不怕,我是冒充你恩人来骗你?” 是啊……她现在也无法判断,小乔到底是谁。 或许他是乔凛,或许,那日雨中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她已经长大了的‘昭懿太子’,只是乔凛的伪装。 更可怕的是,不管他是谁,一旦朔阳侯在朝中站稳脚,显露出野心,那么,朔阳侯和程启需要小乔是谁,他就会成为谁。 落魄时,他是乔凛,保住这条命。 等安国侯定罪,朔阳侯重回权力中心,只要朔阳侯有野心,他小乔就可以是昭懿太子,借此扳倒沈非和新帝,带朔阳侯和程启,以及已经没落的楼家重回巅峰。 沈情双腿一软,瘫软在地。 她半张着口,愣了许久,忽然疯了一样掉头跑出大理寺,朝安国侯府飞奔而去。 小乔说过,除了程启,能确定他身份的是白宗羽。 白宗羽! 他一定知道事情的经过,他肯定知道! 沈情想:“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她的内心,有个声音反复问着自己:如果他是乔凛,昭懿太子已死,你会不会助他扳倒沈非,登基称帝? 如果他是昭懿太子,你会不会助他扳倒沈非,登基称帝? 沈情停下来,扶住安国侯府前的石狮子,大口的喘息。 她想了很久,一抹汗,抬起苍白的脸,笑了一下。 “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我恩人。”沈情想,“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是,你就要助他登基吗? 沈情快速撕去官服,摘掉帽子,再次敲开了安国侯府。 “我是沈情。”她这般对门童说道,“十二年前,昭懿太子所救的女孩,今天,来和白大人叙旧,我想听听……他的故事,他想说什么,都可以。” 如果,小乔是她的救命恩人,那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要登基称帝,她沈情全力以赴,拿命相助。 如果他不愿,她沈情也会全力以赴,不惜用命,来帮他抵挡任何可能到来的危险和胁迫。 我的命是他给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情眼睛越来越亮。 她捂住心口,默默道:“恩情,是给你的。” 其余的,谁说的也不算。 我是班凌的沈情,我的恩情,只报给他。 所以,就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 ☆、如烈火般愤怒 傅瑶在侯府逗女儿玩。 她和程启一样, 脸冷且不喜多言。平时不在京中,女儿程宝络天天说想她, 如今她回来了, 程宝络却有些怕她, 和她保持着距离, 也不让抱。 到底是见得少, 母女之间生分了。 傅瑶心里压着火,面上却不显, 拿出耐心来,软声哄着程宝络。 就是在这时, 暗报传来。 “沈司直带着乔去了安国侯府, 安国侯在中院假山流水亭旁招待了他们, 至于说的什么,我们听不清, 辰时, 守安国侯府前门的是圣恭侯的线人, 他们似乎察觉我们在,好在沈司直和乔二人安然无恙, 辰时一刻从安国侯府出来,我们就按规矩换了岗。” 报信人喘了口气, 又道:“另, 跟着乔的暗三传信,乔与沈司直在大理寺前交谈了片刻,之后, 沈司直又去了安国侯府。” 傅瑶正单手捏着甜糕哄程宝络吃,听到这儿,手指一用力,甜糕碎了。 傅瑶索性扔了甜糕喂了鱼,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又添去手指染上的糖,才道:“换岗,能听就听,听不见说什么就提防着白宗羽,别让沈情死在安国侯府。” 报信人颔首领命,脚尖一点,无声无息消失在了朔阳侯府。 晚霞似火,红彤彤的。 程宝络声音糯糯,叫了声娘。 傅瑶勉强对她微微笑了下,伸出手来,揉了揉她脑袋:“今年宝络生辰,娘陪你过。” 程宝络到底是个孩子,听见傅瑶今年要陪她过生辰,又问道:“那明年呢?” “以后,娘年年陪你过。”傅瑶笑了,“娘不会再走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晚霞虽红,却红的发重,风也冷了不少。 屋中点了灯,秋池看着床上的白骨,看着那一半阴一半明的头颅,打了个颤。 冯沐泽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副骨架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之前太阳没下山,秋池也没问,也没觉得怕,还体贴的把屋子让出来给冯沐泽,自己一言不发的到院子里洒扫,他甚至还让人打听了棺材木,又买了些殡纸,坐在院子里叠起了纸银两。 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秋池做得顺畅,越叠越好,自己竟然从悲思中,体会出了一丝苦涩的喜来。 然而,又是瞬间,想起前月刚送走的两位至亲至爱之人,秋池差点又掉下泪来。 终于把钱两叠好,祭文写好,红霞映在了桌上,似天火替他烧了这些顺手祭奠。 秋池进屋,冯沐泽眼睛动了一下,‘活’了过来,第一眼先是看到满天红霞,惊讶道:“这么晚了?” 秋池问道:“要吃些东西吗?前院备好了,温着呢。” “行吧。”冯沐泽点头。 冯沐泽跟秋池年纪相仿,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她也算了解,知道她性子急面上却散漫,说话也温吞吞的,除了怒,不曾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