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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知道他俩的事,大多时候只是笑笑,不多说,作为外人,谁也没有能力可以安慰她。 云婷哪里会死心,直接去了他家里。 第一次去就遇到魏爸爸,他摔倒在地,神色疲倦,云婷将他扶起来,替他处理了伤口。魏爸爸很喜欢她,可是也没能问出魏可轻的下落。 第二次去谁也没见到,那么大一宅子,除了佣人,谁也没有,佣人们都记得她是魏可轻女朋友了,却还是没人肯告诉她魏可轻去了哪里。 以后每一次去,都败兴而归。后来云婷就不再去了,魏可轻和家里关系不好,所以他的家人肯定也不知道他的消息。 “你就自欺欺人吧!”赵子宜训斥她。 对,就是自欺欺人。所以一直怀有希望,所以最后没有失望。 昨日的温度还残留耳边,步移景换如此迅速。云婷昏昏沉沉,总觉得魏可轻是一个幻象,本来只是出现在她的梦里,她却现实梦境分不清,把他代入生活中来了。 你去哪里了? 昨天你来我身边,今天又不见。 爷爷病情又恶化了,云婷意志消沉,大学匆匆过去了,云婷选择把这份爱情埋在了心底。日子还是匆匆忙忙,她总是想,再遇见他的时候彼此都是什么模样。 她爱他,爱了好久,不想换掉这个人。每遇见一个男生,无论认识与否,云婷会在心里想:还是他最好。 他哪里好了?他哪里都好。 所有人都这样对她说:他有什么好的! 云婷就嘴上咒骂:“他是个骗子!” 然后在心里默默想:他就是哪里都好。 任时光荏苒,世间最美的风景,唯有魏可轻打动她。 ———— 写魏可轻与她的故事的念头,是在索马里当志愿者的时候,一颗子弹射入她的肚子。 一名士兵抱着她穿过枪林弹雨,云婷死死盯着鲜血咕咕往外冒的伤口,想到她还如此年轻,她的魏可轻还下落不明,她还没有找到他问他去了哪里,她的眼泪就一直淌个不停,她以为她要死了。 士兵用听不懂的当地语言告诉她:“你不会死的,坚持下去!”云婷只顾着哭,士兵用沾满泥土和火药的手捂住她的脸,让她别再看那伤口。 云婷就是怕死,怕到死也没能看魏可轻一眼。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这件事她谁也没敢说,一痊愈,便匆匆离开了索马里。她想好好活着,不愿再去看战火纷飞和生灵涂炭。 云婷用了半年写这个短短的故事。 得知这个消息,赵子宜就三天两头跑来看她。赵子宜就担心云婷,在写书的日子里过多回想过去,会承受不了魏可轻的离开带来的伤痛。 “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云婷想,近一年的志愿者经历,让她认识到一件事情,那么多人在遭受生离死别,而她,不过是暂时见不到魏可轻了。或许某一天他回来,他来找她,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原谅他。 赵子宜瞥她一眼,疲于回答。 这句话云婷说了很多遍,就是无法令人信服。 云婷还是会哭,他们曾经在咖啡店后院的小楼里同床而眠,早上她起来,就慢吞吞给那些花草浇水。而现在,它们不知去了哪里,就像魏可轻一样的生死未卜。 两个人把楼下的小院打理得有条有理,还在篱笆边种下葡萄。花盆越来越多,房檐下几乎摆不下了,就支了木架,让葡萄藤蔓爬上去,给花盆制造一片阴凉处。 “婷婷,我相信魏可轻,直觉。”赵子宜只和那个男人面对面说过一次话,但他,就是有让人不由自主相信的魅力。 “我也是。”云婷只是笑。 “如果他一直不回来,你会一直等着他?” “我不知道。”只知道,暂时没有别的选择。 成为一个作家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之中快,书出版的时候,葡萄长得格外茂盛。后来魏可轻再回到这里,就看到葡萄结出果实,第一次结实,长得歪瓜裂枣的,味道又酸又涩。 出书的稿费,使云婷如愿以偿买回香积咖啡店。再次走进后院那栋小楼,她只以沉默与它招呼。拥有这些意义何在,回忆都是苦涩的。 成为一名资历尚浅的大学语文老师以后,她开始学会走出过去,与学生们同说同笑,好像是一名大学生。 每逢学生问起这个故事、这本书,她也能一笑而过。 云婷遇到过一个学生,明明是个理科生,却经常跑来听她的语文课。 后来他向她表白,两个人就站在校门口的樟树下。云婷满脑子都是魏可轻的模样,他在这里问过她:“想不想喝酒?”那天她的心脏像疯了一样跳动。 “对不起……”似乎只能说这句话。 云婷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就缓缓蹲下去,抱着膝盖哭了。“想不想喝酒”“想不想喝酒”“想不想喝酒”……满脑子都是这句话,还有他看她时不加掩饰的热烈的目光。 那个男生看得一脸茫然,他也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拒绝,始终不知道魏可轻这个潜在情敌的存在。 遇见魏可轻之前,云婷滴酒不沾,这三年,就慢慢变成了酒鬼。 三年能有多久,一天一天的,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直到再见时云婷仍然不相信,这三年零两个月她就用来等他,她多不想承认,她就等着他,等了那么久。 依然爱着这个人,就是她唯一的退路。 作者有话要说: 看出来男主是怎么消失的了吗? 猜出来可以告诉我,有奖励哦╭(╯ε╰)╮ 本来写的是分离两年,但是两年好像太短了,能干的事太少了,所以改成三年啦,分别三年好像更可怜一点哦? 感谢 感谢支持 ☆、阴 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是个色彩绚烂的热情的现代化城市,浓郁的异域风情,吸引着无数旅人。 一个梦境走到尽头,大半年就过去了。 魏可轻又在梦里见到了那个小姑娘,看见她烂漫地对他笑,也对他哭,冲他撅起嘴表示生气……一颦一笑都那么动人、真实,好像就在昨天,他醒来,伸出手,便可以触摸她的白嫩得几乎反光的脸颊的皮肤。 那时候还是初夏,而此时已经深冬了。 这个时候在中国,举国洋溢着新年的欢庆氛围,天上总是浓云密布,冬阳爬不出来,大红灯笼也照不亮街道。 魏可轻一睁开眼,土耳其明亮的冬日阳光就透过玻璃窗照进他眼里。梦境里莫名其妙的炎热就来自外面的太阳,魏可轻扫一眼没有窗帘的大窗子,再看看床,阳光照着他露在被子外的所有皮肤,手臂、脖子、脸,照了一整个上午。 魏可轻合上眼皮,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