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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言辞所刺激,算是情有可原。 也许,他真没那么可可恶? 上一世,他是娶了她,却将她扔到脑后,没有圆房,没有情深,十年间不理不睬,可要不是她被他捉jian在床,也许他会给她一辈子的章三奶奶的虚名,她固然不占便宜,可他也吃了个大亏。 或者,上一世这门亲事,他是被逼的因为有误解,所以她才错待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这么排斥和抗拒这门亲事,就确实有些无理取闹,甚至是莫名其妙,而他则全然是无辜和冤枉的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姜辛就愣住了,随即而来的便是强烈的后悔。 她本来就不是个多记仇的人,如果不是被章贤强灌下毒,药,她也不会恨他。一想到她或许曾经误会曲解了章贤,姜辛就懊悔起来。 她原本有机会和他好商好量,解了这门亲事,可现在,全被她一手给毁了。她伤了他男人的尊严,他娶她,已经不只是想要娶一个妻子那么简单了,他纯粹是为了压制她,让她明白,激怒他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完全可以用最大的恶意来报复她,可他却在她打他一个耳光,用最难听的话骂了他之后,还愿意宽宏大量的放下身段,来主动求和,她实在不该耍小性,继续与她交恶。 不如接了这梁鸿案,不管她将来是嫁或不嫁,她和他总能留几分见面的退步和余地。 短短一瞬间,姜辛脑中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她叫住小丫鬟,问她:“锦盒里是什么东西?” 小丫鬟懵懂的摇头,重新将锦盒呈上来,道:“奴婢不知道。” 姜辛挥手叫她退下,打开锦盒,心道,不外是钗环首饰之类,也不知道这是他亲自用了心意亲自挑选的,还是随意吩咐下去,让人寻了来应付事儿的。 她由于心境的变化,她对章贤报以最大善意的揣测,可惜,她注定要失望。 锦盒打开,姜辛没被光华闪闪的金银首饰闪瞎双眼,反被一张薄薄的信纸给惊着了。她终究只是个小姑娘,不懂得寻那种两情相悦的滋味,头一次有外男大张旗鼓,名正言顺的给她送礼,她再怎么假装不在意,心底终究有几分期待,哪知道现实与心中所想相距甚远,姜辛难掩失望。 是章贤为人粗疏,不懂讨好女子,还是他有意如此,借以敲打她别痴心妄想? 姜辛咬咬唇,暗自嘲笑自己,你倒自作多情的紧,都那样挤兑章贤了,他心里不定多恼恨自己呢居然还敢奢望他会善待自己? 姜辛也恨自己,面上假作清高,什么不稀罕富贵人家,情愿嫁贩夫走卒,粗茶淡饭,亦能安之若素……其实都是自欺欺人。 她其实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人而已。 姜辛深吸一口气,将信纸拿出来,一目十行看完。 她倒没预期这是章贤写给她的情书情诗之类,否则被现实打击,得知真相后,只怕会当场气死。 信是如意写的,只有两句话,说章三爷已知悉她去武州的目的,要她去武州面谈。 姜辛当时脸色就变了,锦盒脱手,摔到地上,她瞪大眼盯着自己手上那薄薄的信纸,恨不得捶死自己。她怎么会拿章贤当好人,以为他是为着两人的以后,心甘情愿的后退忍让宽容一步呢? 他分明是捏住了如意,以为捏住了自己的脉门,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要挟自己去武州见他。 这样心思深沉,手段残忍、用心险恶的男人,和她已经站到了对立的位置,怎么会是个好人,怎么会对她有一丁点儿的好? 姜辛气得手直发抖。 他躲在背后,利用如意写这么一封语焉不详的信,就想让自己去武州?自己以什么身份,以什么由头去见他?他还真当自己是个蠢的,他放下不安好心的钩子,自己就会乖乖上钩? 但凡她去见他,消息泄露,她便名节尽毁,更别说万一他居心叵测些,强占了她,她除了吃哑巴亏,能上哪儿说理去?到时她除了给他做妾,再无活路。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她还是自动自发的送上门,他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时候,她一个人死不足惜,就怕姜家再无可嫁之女。被冠以自轻自贱之名的姜家女,谁还敢聘? 第140章 、入瓮 收藏满2100的加更。 姜辛猛抬头,问站在下首,受到惊吓,想上前又不敢的小丫鬟:“送信的人呢?” 小丫鬟不解:“送信?”什么信? 姜辛见她实在是蠢笨,倒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了,立刻改口,道:“我是说送礼的人呢?” 小丫鬟这回懂了,忙道:“在外头等着姑娘的回信呢。” 呵,姜辛心里一阵冷笑,果然,他早有安排,用这么大阵仗,买通姜家上下的人心,让整个燕城都知道他对她有多看重,借此挽回他上回损毁了的名声,却生怕她看不着这信,特意让人嘱咐又嘱咐,用心真够缜密的。 他早张开了网,就等着自己往里扑呢。 姜辛为自己能让章贤如此煞费苦心,简直都要骄傲了,她强压了火气,道:“好,我这就去见见他们。” 见可是见,姜辛可没急着见,叫他们只管等着,横竖她怎么慢怠他们,他们也不觉得有多难堪。相反,不管她怎么善待他们,他们也不会临阵倒戈,就念着她的好了。 姜辛则乘着换衣裳的功夫,吩咐小丫鬟去寻姜冽。 果然那两个人正耐心安静的等着。 姜辛原先就耽误了时间,后来又故意拖延,换成旁人,早就面露气愤了,可这二人却气定神若,仿佛这点儿小事压根不值一提。 姜辛就是想看清这两个人的容貌,也没设什么屏风,一见便知道,这和那两个在客栈门口装模做样的士兵是一路的。 这二人朝上望了姜辛一眼,眼神里没有一点儿多余的神色,落落大方的朝上行礼:“见过姜二姑娘。”这一眼不是无意,倒像是在确认是否是她一样。 姜辛心下冷笑,面上也不是那么和颜悦色,开口就嘲弄的道:“旁人家送礼都是派个管事婆子,你家章将军倒是标新立异,说到底,不过是欺人太甚罢了。” 派个婆子,非要见她的面倒也罢了,这派了两个大男人,还非要当面验明正身,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