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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他若听从还好,若不听从,便会流露出一副伤心、失望的神情。 祖母也是。 章哲道:“既是祖母也支持,那下个月我就走。” “下,下个月?”章老太太心生不舍:“要不,再等等?工部能有什么好职位?又累又辛苦不说,风险还大,要不让你祖父再替你物色物色?” 章哲道:“祖母若是不支持,孙儿这辈子就哪儿也不去,只在家给您老人家尽孝。” 他难得说这样的重话。看着像是在开玩笑,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章老太太心里却一堵。 其实活到她这么大年纪,所图是什么?她就想含饴弄孙,每天睁开眼都能乐乐呵呵的,和孙子、孙女们说说笑笑,吃几口软糯甜烂的吃食,听几出戏…… 她真舍不得放章哲走。 因此章哲这句话,有意无意的说到了她的心坎里。曾几何时,她还希望家里再出一个出类拔萃的孙子,可现下章家有出息的子弟不少了,不差章哲这一个,这个孙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又孝顺又风趣,待在她身边,能给她带来很多乐趣,要不……就留在身边? 章哲耸耸肩:“祖母不如亲自和父亲说吧。”到底还是难掩心底的凄凉:“从前孙儿没出息,你们极力劝我要出仕,如今我想出去看看了,你们又觉得我不如留在家里好……行吧,你们随意。” 他起身就走。 在遇到姜辛之前,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自暴自弃的,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逃避压抑的气氛而已。他虽然心有不甘,可到底是富贵窝里养大的孩子,没经受过什么挫折,把所有激烈的反抗都压进了温顺的内心。 可看到姜辛那样顽强的抵抗和那样努力的抗争,他自愧弗如。 姜辛笨拙的挣扎,其目的卑微得让人落泪,她不过是为了好好活着而已。 这么个简单的目的,其实他自己都没能做到。他还是个男人呢,比她多的是力气,走南闯背,比她多那么多阅历,却反倒失了她那份近乎天真的勇气。 她是他把她拉进到生命中的,抛却什么前世今生,就算他不是为了补偿她,可他们既已结为夫妻,且成亲多半年了,始终夫妻琴瑟相合,那就说明他们是有夫妻缘的。 既有夫妻缘,他就更应该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她活得更安生,至少不应该比她自己挣扎时活得更艰难。 可看看现在,祖母的一念之间,就又把他的心思打得粉碎。 章哲心里只和剩这么一个想法了:他不打破这cao,蛋的人生,他真是枉为男人了。 看章哲走远,章老太太心底也有些忐忑。她知道章哲这是恼了,可想着到底这孩子心地纯善,他还真能和自己置气不成?等过两天,拿几样名人字画哄哄他就好了。 第323章 、药引 送上第二更。 章哲心头愤懑,却无可发泄。那都是他的亲人,可偏偏有时候亲人伤你才最疼。但他又不可能真的反伤回去,难道这一辈子就真的这么压抑的腐朽下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坐在窗下认真看帐本拨算盘的姜辛,章哲竟一时怔在那儿。 姜辛头都没回的道:“六爷回来了?我叫人给你打水,马上就好。” 半天身后没动静,腰上却多了一双手。姜辛讨好的朝他笑笑:“之问——”她大概是好长时间没说话了,声音有点哑。姜辛一向不是个多会撒娇的人,难得的讨好也就是声音放低放柔,可章哲却觉得心里很舒服。 他二话不说,俯身去吻她。 姜辛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心里的不快。 怎么了?不过就是和聪哥儿说说话。 那孩子……咳,好也罢歹也罢,只是个侄子,上有章老太爷等人,下有章贤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说也轮不到章哲这个做叔叔的发愁。 他怎么这么不高兴,仿佛受了伤似的。 见姜辛心不在焉,章哲便用了些力气。姜辛吃痛,唔了一声,抬手去捶章哲。他却索性将她抱起来往内室走。 姜辛急得道:“唉呀,再等一会儿,我帐马上就算完了。” “等我跟你算完了你再算。” “……”她折腾一下午,就差最后这一本了,这么一来前功尽弃,又得从头开始。 章哲的动作粗鲁又直接,姜辛只能打开自己,尽量放松好容纳他。她将手指伸进他的发丝里,紧紧的抱住他的头。 章哲轻唤她:“甜甜——” “嗯。”姜辛轻轻的应。 他又唤她:“甜甜——”每一声唤的背后都是重重的顶进。轻柔和狠厉形成鲜明的对比,带给姜辛的感受却是一样的。他想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想把某些东西传递给她。 其实最想的,是他想从她这里得到安慰。 姜辛忽然就回过味来,他现下心情很不好,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她想对他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夫妻之间的感情是很微妙的,章哲就是能在不经意中感受得到。她那样柔软,仿佛云朵,能够将他托起来,给他最温柔的抚慰。 他回报给姜辛的便是更多的疼爱。 两人一直头挨头,颈挨着颈,偎在榻上,沉默的聆听着彼此的心跳。浑身都是汗,肌肤相接之处也是guntang的,明明应该最不舒服的感受,可此刻却谁也不舍得离开。 姜辛主动的轻轻亲他的脸,道:“六爷——” 像他叫她一样,他也叫她,并不是非得有什么话说,只是看着这样的他,心中就像有潮水一样,不停的往岸上拍打,心绪竟难以平静。 章哲朝她笑笑,用手指轻抚她黑亮柔顺的发丝,道:“如果,我只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不能给你提供周全的衣食,甚至还很有可能让你为衣食奔波,你会不会嫌弃我?” 姜辛弯着眉眼轻笑:“不会。你知道,这本就是我此生的夙愿。”她一直就说,宁可嫁贩夫走卒,布衣百姓,那可不只是气话,她是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的。 章哲心口的郁气荡然无存,他哈哈大笑道:“甜甜,遇上你,我何其有幸。” 姜辛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将自己更深的埋进去,贴着他的胸口道:“你不知道,我遇上你才觉得我是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