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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睡着了,一声不吭。而沈晚冬抱着膝,背贴在车身上,透过纱看熙熙攘攘的街道,发呆。 这条街巷就算到了晚上,也拥挤得很,买卖一直能做到三更。街头是大梁最有名的勾阑,听说里头有好些从皇宫出来的艺人,在各个戏棚子里表演百戏技艺; 街中是郭家和徐家瓦子,瓦子里有几个可容纳上百人的棚子,还有好多家妓院和赌馆,醉生梦死,雾里看花,一夜之间有人暴富,也有人倾家荡产,沦为乞丐。 沿街有许多卖卦的,卖酥蜜糕这类熟食的,卖旧衣服和小梳子、铜镜、帽子的,还有卖古玩玉器。 只要你有钱,你就能享受这人间乐趣。 炸鸽子蛋的香味飘进车里,沈晚冬不禁酸了鼻子,可怜的含姝,永远吃不到了。 下午的时候,章谦溢把她和含姝的尸体带出了园子,并叫侍卫去买了口棺材和元宝蜡烛等物,花了几钱银子,到庙里叫了个和尚,让和尚在含姝下葬的时候诵经超度。 一切做完后,天也黑了。 章谦溢撂下些钱,叫和尚常过来看着些,别让人把坟掘了倒卖女尸。若日后迁坟之时不见了尸体,定要和尚你好看。和尚拿了钱,连忙答应了,弯腰打躬的要请章谦溢一行人回庙里,招待他们吃茶饭。章谦溢好不厌烦,扔下些散碎银子后,就带着她和侍卫们回城了。 人生无常,谁都不会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何事。只愿含姝早登极乐,来世一生福乐,莫要再遭罪了。 “咳咳。” 章谦溢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沈晚冬的思绪。 “我说小妹,你不是和含姝感情很好么,为何这会儿跟没事人似得,连滴眼泪都不掉,当真无情哪。” 沈晚冬闭眼,深呼吸了几口,将悲痛咽进肚中,淡淡说道:“梅姨教过,只要是在人前,就算再想哭也得把眼泪憋回去。” “不错。”章谦溢笑了声,道:“与其大吵大闹的发疯,莫不如冷静下来认命,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认命?我绝不。 “敢问公子,戚夫人究竟是何许人物,您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我写在纸上了,可惜被你夺走吃掉了。”章谦溢的声音得意洋洋,还带了些许嘲讽:“好吃不?” 沈晚冬被气的说不出话,闭眼一言不发。 “生气了?”章谦溢笑了声,身子朝沈晚冬倾去,在还有一掌的距离时听下,压低了声音,坏笑:“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沈晚冬扭过头,虽然在黑暗中,她也能察觉出,这男人的目光很热烈。 “那好,我就告诉你一点点。”章谦溢又往前凑了些,笑道:“那位把你带到大梁的戚夫人名唤文珊,出身名门,而她丈夫是我朝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姓荣。” 戚文珊? 沈晚冬皱眉,当初戚夫人那么恳切地说她姓戚,单名一个珊字,而她丈夫姓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科道官。当时她就推测出这话是假的,但真没想到戚夫人主仆给她埋了这么深的坑。好了,如今只要知道了戚夫人名和她丈夫的姓,日后就方便打听了。 “公子,那,”沈晚冬准备再问章谦溢几个问题,谁知刚扭过脸,她的鼻子就蹭到了男人凉薄的唇上。沈晚冬忙向后缩,却发现退无可退,她微低下头,淡淡一笑:“公子,您离奴家太近了。” “你问了我问题,那我也得问你一个。”章谦溢呢喃着,他的手忽然抓住沈晚冬的脚腕,品着女人微微颤抖的惊慌,坏笑:“告诉哥哥,梅姨都教你什么了。” “品茶、饮酒、装扮……没了。” “那,没有教你怎么伺候男人?”章谦溢狭昵地笑着,身子渐渐压下来,手不安分的往沈晚冬两腿之间摸去,柔声道:“可我听说了,梅姨叫了几个床上功夫很厉害的暗娼教你们,好meimei,今儿要不让哥哥考校一下你的学业?” 沈晚冬双腿把男人的手夹住,她只觉得委屈和厌恶,恶心塞在喉咙里,鲠得她难受。 一个没留神,忽然被男人压倒。 这男人瞧着清瘦,没成想居然这么重! “我今儿白天都瞧清楚了,小妹你楚腰纤细,可这对玉.乳却丰满,是因为生过孩子的缘故么?那你这里还有没有汁水,让……” 说这话的同时,章谦溢轻吻着沈晚冬的头发,一直往下,含住她的耳垂,咂咬。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伸进沈晚冬的衣襟里,去寻那令男人着迷的地方…… 忽然,章谦溢停下动作,手指反复摩挲女人胸口,疑惑道:“你身上有疤?”只是略停了下,章谦溢的手掌就全全覆盖住沈晚冬的左乳,揉捏着,坏笑:“没关系,脸好看就成。” “公子,奴家身上来着红呢。”沈晚冬轻推开章谦溢,故意用三分鄙夷七分柔弱的腔调,笑道:“您,不会像那起禽兽一样,饥不择食吧。” 章谦溢一愣,热情逐渐变凉,他放开沈晚冬,坐好,半响才冷笑了声,有些刻薄道:“没错,是不能饥不择食,小妹你今儿去埋人,风尘仆仆的,脏着呢。” 这个脏字,他说的特别重。 第21章 同住 脏? 沈晚冬听了这话,心难免不会被剜得难受。但这也只是愚人愚见罢了,她如果当真了,真的自轻自贱了,那才是傻。 从吴家出来到现在,所经历一切皆被人摆弄,身不由己,尊严一次次受到践踏,恨能怎样?哭又能怎样?活着不易,保持平静心态去挣扎,总会在深渊中看到转机。 想到此,沈晚冬坐了起来,将凌乱的衣襟整好,半个身子贴在车上,透过纱窗朝外看。 马车并未走正街,而是拐进了“陆家rou饼”和“项婆婆包子铺”中间的小巷,几经穿梭,终于在一个二进二出的宅子前停下。 这宅子看起来平平无奇,屋檐下挂了两个贴着“章”字大红灯笼,门口也没有镇宅的石狮子啥的。但沈晚冬知道,这宅子定价值不菲,因为它离中、小瓦子和夜市都近,但却听不到喧嚣之声,出可享乐,进可安居,正是绝妙的好地方,一寸地一寸金,如何不贵? 章谦溢先从马车下来,紧接着将沈晚冬抱下去。他吩咐侍卫把门叫开,随后带着沈晚冬进了门,指着外头的几间屋子,说:这是给下人和侍卫们住的屋子以及厨房。 沈晚冬抬头去瞧,外头这个小院不甚大,但十分的干净,每个屋檐下都挂了两盏灯笼,厨房似乎还开着火,映得屋子红通通的。两边屋前头下各占了五人,分别是侍卫和家仆,穿着统一的黑色武士劲装和灰色眠袍。 他们看见章谦溢进来了,忙恭敬行礼。 章谦溢面无表情地说:跟在我身边的这位姑娘姓沈,是我新认下的meimei,以后就住这儿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