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粉红泡泡

    最后放学时间，教室门口有几名学长站在那似乎在等谁，张正看到内心在想又是找自己的吧？果不其然。

    几名学长姊都是这是合欢会的主办方，他们将一些活动须知跟注意事项交给了张正，当然隔壁班的于林也同时拿到。里面有周五下午的行程表，周六的、周日的都安排满满的活动。

    晚上的自行烹饪引起了张正的注意「学长，晚餐我们要自己解决吗？」

    「周五的要，周六有营火晚会，老师们会举行BBQ哦。到时候你们可以趁晚上的休息时间去买想要烤的回来。」

    「这样啊，我知道了。」张正点头便与学长姊道别，转身回教室前瞄了也在跟学长姊确认的于林。于林似乎发现有视线在观察他，也朝视线的位子看过去，张正眼睛带笑的用唇语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家？」

    今天于森因为有小提琴演奏会的事情，下午倒数两节已经请假回去了。于林一早也说过他和家人说想要自己搭车回去，所以张正的询问并没有被拒绝的理由，于林反而很开心的答应了。

    整理好书包，林玉成拿好教室日志「班长，要把这些须知影印吗？」

    「应该不用，因为学长姊说可能还会在变动，只有周五跟周六晚间的用餐是确认的。」

    「好哦。」说完，按照往常正副班长一起走很正常，毕竟要去教师室归还教室日志，但基本记录今日日志的都是林玉成，他的字真的很漂亮，张正就都让他写了「我自己去交吧。」

    说完林玉成笑着道别，就离开了教室，张正有些困惑，最近副班长好像很忙的样子。才出教室就看到另一名很高身材也结实，皮肤是因为长期曝晒而呈现麦芽色的Alpha在楼梯口等他「那个体育班的？」

    肯定有印象，在上周的社团是同一桌桌游的社员，因为长的实在很帅又阳刚活泼，而且那次放学他也跟副班长走在一起，好像很合拍似的，张正就对他的印象很深刻。

    「在看什么？」

    「那个体育班的好像跟我们副班长很好呢。」

    「你该不会是喜欢八卦的类型吧？！？？」

    「喜欢听八卦是人之常情。」张正说完之后，耸着肩笑「你的教室日志呢？」

    「因为没什么好记录的，我就不想交。」理直气壮地回答。

    「什么？还有这种的吗？」

    苏瑜跟周茗英还在教室里，他们就这样看着自家班长和隔壁班班长亲密好友的走了。两人互看一眼，都能想像周茗英头顶的八卦雷达已经响彻整个校园了「小瑜，我说，你，觉不觉得，咱们阿林林班长跟隔壁那个阿正正班长有点，那个，很有味儿！？」

    「只是因为兴趣相符才会这么好吧？阿正跟于森不也很要好吗？」

    「哦～～～～～～～那可～不～一～样～～～～了哦！」

    走在回家的校园走廊，于林有点刻意的保持一点点距离，只要独处或是像平常那样靠得稍为近，张正的信息素就会很明显的飘进于林鼻腔里。他很害怕是不是自己嗅觉出问题了？一个Beta不可能让人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就算闻得到那也是贴着他们信腺体才能稍为闻到一点点。

    「怎么了？」也发现于林刻意远离自己「还是嗅觉出问题吗？」

    于林诚实的点头

    「你不喜欢吗？」

    「不是！张正不能随便这样问的！」于林慌张的阻止张正的发问，这种等同于你喜欢我吗？是一样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会意过来，张正耳根染了粉红，他害羞的撇过头快速往前走，于林当然也跨步追了上去。

    「但为什么你闻得到？我问于森跟副班长他们都没闻到我的信息素。」张正努力的转移注意力，看着也面红耳赤的于林，但早上因为于林的提醒他也困惑了很久，问了林玉成和于森他们都表示根本没味道，甚至于森这王八蛋再次的紧贴后颈用力的闻了一鼻味道，然后被张正暴打。

    「那可能是我的问题了。」

    「这样会影响到你？」

    「不会啦，只是觉得被其他有心的人怎么样了，很危险....」Beta的信息素对Alpha而言不会像Omega带来强烈的刺激感，反而不温不火的浓度，使Alpha不会因过分甜蜜造成负担焦躁，也不会过分刺激感受到威胁敌意。

    既然是自己问题，于林还是靠着张正并肩走，那香味很舒服自然于林喜欢的不得了，而且还是从张正身上传来的「你的表情真是三温暖。」

    「！？」

    「一开始还皱眉头、刚刚还脸红慌张，现在却一直傻笑。」

    「我哪有一直傻笑！？」于林用力的拍响脸颊，他才没有！！他情绪有这么明显吗？

    走出校门，按照惯例张正会坐公车回家，但他今天选择反方向的陪于林去地铁站坐车子，一路上张正还指了一些小巷摊贩，都是非常便宜又好吃的点心，什么蛋烧、玉子烧牛奶煎饼、可丽饼、古早红茶、柠檬爱玉冰跟好吃又大碗的牛排饭之类的。

    于林基本左手鲜奶茶、右手芥末椒盐大鸡排，手腕挂着三盒120的玉子蛋烧，还提了好几袋卤味跟盐水鸡，张正两手也是拿好拿满的小吃。

    「什么居然还有炸鱿鱼跟椒麻鸡！？」于林眼睛都亮成了灯塔，口水啪嗒啪嗒的掉，张正也看了金黄外衣包裹着的鸡排，和摊位摆放的各种辛香料以及酱料，香味简直香到让人罪恶，隔壁摊老板夹起被炸得酥脆的鱿鱼，清脆的刀切声也让两个小夥子都忘了以及吃撑的肚子，毫不犹豫又两边各定一分。

    「好好吃哦。」号称麻雀胃的于林此刻已经把他一个月的食量都吃完了，还很开心的把刚才烧烫烫的椒麻鸡打开，香喷喷的酸辣酱与洋葱跟香菜一起倒在带点麻辣香的鸡排上，他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就是一大口往嘴内塞，嘴咬着金黄外衣都能听到明显的卡兹卡兹声「过瘾！」

    「炸鱿鱼也好吃，配大蒜跟洋葱一起吃很清爽。」张正弄了一块递到于林嘴边，于林没东西就把送到嘴边的食物吃了下去。

    一脸认同张正的点头咀嚼，然后比了个赞。

    然后经过射汽球和一些小游戏的摊贩，张正眼睛立刻看到了一对成双的狗狗娃娃，一只黑色一只白色，胸前都绑着粉红色的蝴蝶结。于林也看到了张正的停留，然后默默的掏出钱，想试试手气。

    张正在后方看于林拿起一把塑胶手枪，里头有五发塑胶弹，只要凑满100点就能拿到那一对狗狗布偶，于林单眼瞄准20分会移动的汽球，连张正都很紧张的捏紧手。

    最后，在老板摇铃后，那对狗狗娃娃就从架上换到于林手中，他很开心的将白色那只给了张正，自己留着黑色「没想到你这么准呢。」

    「森常常说我只要专注基本没有失败的事情。」于林搔着脑袋傻笑，跟刚才严肃又专注的少年完全判若两人。

    「我觉得于林比较适合白色的狗狗，看起来傻傻的。」张正只是说，没打算换。正好于林也没想换「黑色就凶凶的。」

    「我看起来傻傻的吗？」于林受创。

    「很可爱啊。」

    「....一个大高个，要怎么可爱。」于林不满走在张正身后，嘟嘟囔囔。

    「可是～拉布拉多就很可爱啊。」张正有点仰首与于林对上眼睛，眼睛笑弯嘴角上钩，只能用好看到杀人来形容，至少于林已经死了。

    看了地铁时刻表，于林是该去搭车，张正也是陪他走进去后跟他道别，目送于林消失于自己视线范围后也开心的往家的方向回去。

    喂～阿正你死哪去了啦！

    「我刚刚陪于林搭车，要带一堆好吃的回去了。」

    哎唷～～你跟阿林很好嘛～～不错不错。

    「别乱猜，不然我要在路上把鸡排吃了。」

    不！我的好正正！我需要你的食物。

    在陈轩恺即时的来电，让张正回家路上并不孤单寂寞，两人可以拌嘴吵架一整天都不是问题，他还告诉了周五下午的合欢会晚餐要自己准备，陈轩恺说到时候找张正蹭饭就对了。就连张正也不认为陈轩恺能弄出什么料理，可能还会毒死人炸了学校厨房。

    「我爸爸呢？」

    姨丈今天似乎有事情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也要很晚很晚了。

    阿正啊，你知不知道姨丈最近在忙什么吗？

    「我不知道。爸爸有他的事情要处理，我不会多问。」张正知道自己的父亲陈楠时常和姨母张萩梦交换情报，有很多内部消息都跟父亲有直接绝对关系「主要是，mama她都没问了，我也没必要问。」

    说的也是。

    反正！快回来～～～我快要饿死了！

    其实昨晚，陈轩恺就知道爸妈都有来，似乎在跟姨丈讨论什么，反正怎么偷听都不像是在说他跟彭煜展的事情，看来是跟今天会议有关系的事情了，但也有可能是另一个事情，关于陈氏医疗的去留。

    那间医院是张正的叔伯陈振毓名下的，其实这个叔伯的身分很多神秘处，一直以来陈家只有四个兄弟姊妹，大哥陈浩然也就是张正的爷爷、大姐以及两个弟弟，都是Alpha跟Omega，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名Beta的老幺。

    不过论当时的年代，有权有势的大家族通常不会特意介绍家里的Beta成员，除非真的只生一个或是长子长女，所以对这个老幺的身分外界也没多少怀疑了。

    当然也有人谣传，可能是当时大当家在外面和情妇生下来，最后引进本家，只是都没能证实就是了。他一直都是默默无名的经营这间小型医院，据说是大哥觉得再怎样都是陈家的一份子，所以出了一笔钱给他经营。但陈振毓当作是借来的，只要营业有馀额就会还钱给大哥，希望不要欠人情。

    在陈楠跟整个陈家撕破脸，断绝血缘关系，陈振毓成了唯一接纳他的避风港，陈楠年幼时期就跟陈振毓很好，基本比亲生父亲来得亲密。所以陈楠时常告诉张正，陈家谁都可以不认，但这个叔伯必需孝顺他。

    张正想到的也是那间医院，爷爷几乎把所有父亲可能可以得到的都拔光了，只要陈楠乖乖听他安排的婚事，就能当做他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可是父亲就算露宿街头都不愿意。他不想跟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而且还是靠发情标记来确认婚事的人长相厮守。

    他很清楚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他也绝对不会是个好丈夫，他只会更加恶心这个可怜的Omega和憎恨整个家族。就像他父亲对母亲一模一样，要这样他宁愿当个乞丐也不想放弃自己所选择的爱人与家庭。

    他无法理解，那些明明内心都有不可抛弃的爱人，难道标记的时候都不会有罪恶感吗？就算驱使本能想标记，但总会想到这一咬给你的只有无限的空虚跟厌恶感不是吗？你真的能确定这标记之后，你真的能爱上他吗？？或许陈楠的母亲就是运气不好，遇到了陈浩然这种，标记她之后，按照家族意思成婚后，不仅母亲生产时间不闻不问，还时常对她动粗。

    这在陈楠眼中都是伤痕的童年，在外面必需强装家庭美满，但回到家里父亲冷言冷语跟肢体暴力，都让母亲每晚都拿着刀子想了解自己，从有大吼愤怒的哭泣到只能无声的看着满是刀伤的手腕掉眼泪。或许就是见证了这种光鲜亮丽下的真实地狱，陈楠更加排斥这种老旧思维的联姻文化。

    「你总算回来了！」陈轩恺开心的迎接张正回家，张正看了有点乱的客厅「你跟我爸都是环境破坏者。」

    「哪有！我只不过是吃完零食了。」陈轩恺嘟起嘴抱怨，他就是玩着游戏喝着饮料吃着零食而已。

    「小煜哥呢？」

    「他还是决定提早服兵役。」

    张正嫌弃陈轩恺这脏乱制造机，把他赶到厨房的餐桌上让他吃刚刚买的小吃，开始整理狼借一片的客厅，陈轩恺喝着可乐吃着鸡排，又拿起一串花枝丸。

    「他说，提早去。回来刚好接新学期，这样就不用卡到其他行程。」

    「小煜哥真是把他人生排的好满。」

    扫把扫、拖把拖、抹布擦，总算让客厅亮晶晶，张正满意的点头「倒是你就过得很随便。」

    「什么随便，我这是暇逸。」晃着竹签反击张正，还不忘在咬一口香喷喷玉子烧。

    「你们没讨论订婚吗？」

    陈轩恺摇头。

    「咦？」

    「因为我不想～～～而且我还没成年。」满嘴食物的说着话「而且都说我成年在讲了嘛。」

    「好意思哦，也不想想昨天你都干了什么。好意思提成年在讲。」张正也精准吐槽回去。

    「少罗嗦啦！！」

    陈轩恺眼尖就发现沙发多了只狗狗布偶「哪来的啊？那个。」

    「嗯？哦，今天于林玩小游戏赢来的。」张正拿起狗狗布偶，脸上就挂着笑容，陈轩恺挑着眉「你现在吃的就是刚刚和他一起逛小吃街买的。」

    「哦，是喔。」

    闻到什么情窦初开的臭味了，陈轩恺内心翻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