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坠落
第四十九章坠落 因为曾今被仇恨蒙蔽而错失了穆城的成长,所以怀揣愧疚的虞晚歌极尽所能的纵容疼爱小儿子,如果不是在画画,虞晚歌总是抱着穆穆的。 握着儿子胖胖的小手对着门外准备出门的男人们摆了摆手,“快和爸爸哥哥说拜拜。” “呀?” 胖穆穆不明所以的偏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外面,比起自己的爸爸和哥哥,胖穆穆似乎对外面停着的五辆车更感兴趣,不,准确的来说,只对门外的四辆车感兴趣。 比起线条流畅,做工追求极致舒适的其他四辆车,俞旭阳破败的老爷车实在让人不感兴趣。 目送男人们离开,虞晚歌眉目轻松,抱着儿子回了别墅,两扇八米高的大门阖上,别墅内有着无人打扰的寂静。 虞晚歌喜欢这种寂静,平日穆见川,沈越,俞旭阳倒是按时上班,可盛铎和穆柏霖却总是留在庄园,有男人在,她甚少有清净的时候,今天穆柏霖去医院检查,盛铎被沈越带走着手交接,她难得能单独与儿子相处一天。 抱着儿子在别墅一楼的回廊里走走停停,时不时为儿子讲解回廊墙上挂着的名家画作,时不时给儿子看落地窗外长得茂盛的玫瑰丛,直到儿子有些困倦,虞晚歌才抱着儿子向正厅走去。 母子俩刚刚走入正厅,管事匆匆赶来。 “夫人,有一位女士拿着盛家的拜帖来访,说想要见您。” 拿着盛家的拜帖? 盛铎是独生子,拿着盛家拜帖的女士?难道是盛铎的母亲? 眉头微蹙,但不好怠慢长辈,虞晚歌点了点头,“让她进来。” 须臾,拿着盛家拜帖进门的女人由管事引着走入正厅。 将儿子放在沙发上,虞晚歌闻声抬头,然而看到面前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时,疑惑的蹙眉,“你是?” 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隔着一个桌子站着的女人,祁宝儿眼眸泛红,明明她与盛铎才是自小一起长大,他怎么能够不顾情谊,宁愿找一个嫁过一个老头的贱女人也不要她! 心中愤怒,祁宝儿扫过坐在沙发上玩着沙发穗的男婴,心中咯噔一声,这是会不会是盛铎的孩子? 克制怒火,祁宝儿冷嘲一笑:“虽然你改了名字,不住在穆家了,可我认识你,我是该叫你穆夫人好呢,还是叫你虞夫人好?呦,这是哪来的男孩,难道是穆将军的儿子?不对啊,算一算老将军的儿子今年也该七八岁了。” 女人面露鄙夷,声含嘲讽,虞晚歌一瞬便听出了来者不善,看到一侧有些昏昏欲睡的儿子,轻拍儿子的脊背,“你到底要说什么?” 虞晚歌素雅恬淡一副事事与她无关的模样,让祁宝儿恨不得破口大骂,一个委身过老男人的贱女人装什么淡雅,然而自小培养的仪态,不允许她这样做,深呼一口气,祁宝儿冷嘲道:“我要说什么?哼,穆将军离开不过几年你便与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虞晚歌,你简直不知廉耻,你还有脸问我是谁,你抢了别人的丈夫难道不该先认识认识他的妻子吗?我与盛铎自小订下婚约,我是盛铎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夫人,大少爷回来。” 眉头因着祁宝儿话微蹙,但听到佣人的话,虞晚歌立刻放下心中的一点不快和疑虑,忙抱着儿子起身,“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穆城虽然通常是在家由专人授课,但偶尔几天也会到军区学校感受集体生活,今天穆柏霖去医院检查身体,索性一早送他去了学校,但通常都是要下午才会回来的,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到问询,想到大少爷进门有些狼狈的模样,管事mama和一侧的管家都有些为难。 担忧儿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虞晚歌也不顾再问,忙抱着小儿子起身向大门处走去。 从别墅大门开始,染了泥土和些微血迹的校服一直蔓延到楼梯口,顺着看去,虞晚歌便看到一边解着小领带一边扔下书包的穆城,忙走上前,看到儿子小脸有些污迹斑斑,担忧开口:“城儿怎么了?” 虽然没有外伤,但现下十分狼狈的穆城不自在的别开脸,闷声开口:“在学校踢球摔了一跤。” 心中有疑,虞晚歌还想要继续追问,然而怀中睡着的穆穆开始不耐烦的扭动身体,小嘴开开合合,“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虽然焦急穆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怀中的小儿子开始大哭,虞晚歌手足无措忙先低头整理衣服喂小儿子喝奶,“不哭不哭,乖穆穆,mama抱你吃奶。” 素手轻轻拍打着怀中小儿子的脊背,虽然胸口被男孩咬的有些疼,但虞晚歌依旧耐着性子,轻哄半眯着眼睛将要睡去的小儿子。 低柔的声音,柔软的眉眼,因为低头偶有发丝垂落,素手不甚在意的轻抬挽起,一举一动皆温柔精致的女人让人难以移眸,然而这样的温柔却只给了怀中的男婴。 怔怔看着自己的mama,穆城迅速收敛眼眸,顺着看向眼角挂着泪却已经平复哭泣的男婴,穆城眼睑漠然垂下,转身继续向楼上走去。 看到穆城转身上楼的背影,担忧穆城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虞晚歌想要起身问询,但看到怀中睡着的穆穆,怕他再次醒来,心中一叹,准备将小儿子送回房再去寻穆城。 回身吩咐管事mama去准备些热汤,虞晚歌转身向着楼上自己房间走去。 靠在楼梯的拐角处,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穆城紧紧的攥起拳头。 她从来不曾对他有耐心。 * 因为心里担忧穆城,所以虞晚歌将穆穆送回房内,也顾不得理会祁宝儿,然而祁宝儿却是为虞晚歌而来,所以坐等了许久,看到二楼上走过的虞晚歌,再顾不得隐忍,立刻上楼将人拦住,“虞晚歌,你这是干什么?你敢戏弄我晾着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有没有羞耻心,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盛铎是我的未婚夫,你是个第三者,你不要不要脸的缠着别人的丈夫不放,还是你就是这么贱就喜欢勾引别人的丈夫?” 心中焦急去寻穆城,听到祁宝儿的嘲讽,虞晚歌眼眸微眯,不顾礼数开口:“祁小姐,盛铎是我的男人没错,这几年里,他与我一直生活在一起,但他从没与我提起有什么未婚妻,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他的未婚妻,你该是有底气的一方,为什么跑上门来撒泼,还是说,你对你这未婚妻的身份没有任何底气?我没有兴趣参与争抢男人的戏码,祁小姐,你与他的事最好自己解决,恕不奉陪。管家,送祁小姐离开!” 轻轻移眸,再不看气急败坏却依旧要维持气度礼数的女人,虞晚歌提裙继续向前走去,虽然对祁宝儿上门她心生烦闷,甚至对盛铎怨怪,但她心里清楚盛铎是什么样的人,盛铎那样喜好全凭于心,肆无忌惮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在女人的事上缩头缩尾,虽然清楚这可能是祁宝儿一厢情愿,但想到盛铎或许真的与那女人自幼有婚约,虞晚歌不由懊恼,想来想去,轻叹一声抚了抚额,看来,她对他们或许不似想象中那么洒脱。 哼,她以后不要他碰她了。 心里怨愤归怨愤,但想到穆城,虞晚歌也顾不得懊恼了,穿过回廊向儿子住着的房间走去。 被虞晚歌淡然自若的话气得跳脚,祁宝儿眼眸泛红,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她早就知道,自己与盛铎的婚约在盛铎眼中根本做不得数的,可她对这件事是认真的,再加上盛家mama喜欢她,她便越来越觉得这份婚约迟早会履约。 盛铎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两人又是自小长大,她坚定迟早有一天她会真正嫁给他,可虞晚歌出现了,她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但盛铎再不去与他们一起玩耍,开始再也见不到人影,甚至……甚至对外宣称已经有了妻子,盛家内日日争吵,盛铎一气之下再没有回盛家,她想要见他,与他对峙问他为什么,可盛铎不喜欢她,她怎么能去找他,万般无奈下她只能来找虞晚歌, 眼眸泛泪,祁宝儿又妒又恨,却只能无力的向门外走去。 管事将人送到门口,礼节上的叮嘱一番便转身离开。 祁宝儿失魂落魄的走着,然而正要下台阶,却被一个模样精致的男孩挡住去路。 “jiejie,你怎么哭了。” * 叩门许久不见房内有响动,虞晚歌不由蹙眉,一边命管事打电话去学校问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边继续轻轻叩门,“城儿,是mama,到底怎么了,你和mama说,对了,你不是喜欢收集表吗,前天爸爸回国给你带了块怀表,mama一直忘了给你,你不想看看?” 门内依旧没有响动,心中焦急,虞晚歌正想着要不要让人拿来备用钥匙,这时常打扫正厅的佣人一脸慌张的跑来,“夫人,您快去看看吧,二少爷……二少爷被劫持了。” 耳朵似发出嗡的一声,虞晚歌面色惨白,身形晃动,却在下一瞬冷静下来,白着脸让佣人引路。 匆忙跑来,虞晚歌远远便看到二楼正对着正厅的栏杆旁,祁宝儿捧着穆穆将手伸向栏杆外。 心中惊慌,虞晚歌不断摇头,“不要不要。” 似听到响动,祁宝儿转过头,对她轻轻一笑,下一刻迅速松手。 “不要——” 看着睡梦中的小儿子被抛落,虞晚歌浑身冰冷,顾不得思索其他,跟着跳下栏杆。 大厅内,看到这一幕的佣人们纷纷惊呼,“噗通——”一声闷响,反应迅速的管事mama惊恐吼道:“快叫园里的医生,快叫救护车!” 千钧一发,落地之际虞晚歌将沉睡中的穆穆最终抱入怀中,虽然头后疼痛濡湿,但看到怀中依旧睡得香甜的小儿子,虞晚歌轻轻松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眸。 别墅内因为女主人从二楼坠落而乱成一团。 四楼栏杆边,一道小小的身影怔怔的看着楼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