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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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当年秦贵妃艳绝六宫,盛宠不衰,朱皇后深以为恨。 对那时的贵族女子而言,夫妻若是情感不睦,可谓一生之痛。秦守晏故意提起秦贵妃,便是要讽刺朱映眉徒有皇后地位,却不受夫君的疼爱。 但秦守晏再多提一句福吉公主和秦克阵的亲事,却是真心实意了。 原来,在秦家军攻入京师之前,秦家一众家臣就曾力谏秦克阵迎娶一位李家公主。秦克阵成为了李家的女婿,在名分上和也能和皇族龙裔贴得更近,对日后掌权有益无害。 婚姻嫁娶不比谋朝篡位,男女之事不好强迫。万一李家人不愿意嫁公主,弄得喜事不喜,好好的彩头也变得不吉利了。 因此,秦守晏顺带着抛出这项提议,就是要试探皇太后和皇帝是何反应。 谁料,李代嘉根本没心思注意这等细节,听秦守晏讥讽母亲,他吓得脸色煞白,心跳如雷,忍不住后退一步,生怕母亲狂怒大发。 朱映眉则仿佛才注意到秦守晏在旁边,微笑说道:“喔,这位就是秦二公子么?果然俊美非凡,倒像是画中的神仙人物了。”居然装聋作哑,自说自话,理也不理秦守晏方才的提议。 秦守晏心思聪颖,明白朱映眉对这门亲事漠不关心,微微一笑,躬身说道:“秦二见过皇太后娘娘。皇太后娘娘当真是绝世美人,难怪生个儿子也长得如花似玉。六宫如今没有皇后,全靠皇太后母仪天下了。” 朱映眉掩唇一笑,容颜艳若芍药,说道:“本宫当了两年多皇太后,到了今日才名副其实。素闻秦二公子文武双全,但你怎么一开口就乱用成语呢?如花似玉是用来形容女儿家的,我的嘉儿是皇帝,应该用丰神俊朗才对,再不济用威风凛凛也成啊。” 李代嘉只觉汗颜,秦守晏坦然道:“皇太后所言极是,陛下自然是人中龙凤。”上前一步,恭敬说道:“太后娘娘曾着人送密信至北方,信中说到要和我秦家结盟,还说朱家要动用关系助我兄弟起义,叫我兄弟好生感动。可惜那废帝李真尚暗中阻挠,咱们终究无法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京城。虽然联盟没能结成,还是要多谢娘娘恩情。” 李代嘉一愣,没料到秦守晏竟光明正大说到此事,心中登时百感交集。 母亲身为皇室,却为争权夺利,暗中筹谋将秦家大军引入京师,实在是……唉。 朱映眉也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想来,咱们家真是给废帝欺压得没有法子了。穷途末路之际,唯有殊死一搏……你们秦家兄弟不过是收了几封密信罢了,联盟没有结成,你们到底也没有什么损失。可惜我朱家一番辛苦布置,全都化为乌有。那废帝心狠手辣,将我等整得好惨,可怜我的嘉儿……” 秦守晏心中一跳,不动声色问道:“皇帝怎么被整了?” 李代嘉吃了一惊,惊恐地看向朱映眉,好在朱映眉硬生生止住话头,没将“龙血宝丹”吐露出来。 原来,朱映眉自昨日知道儿子做了皇帝,狂喜之余,心中总是想着李真尚逼迫李代嘉服用龙血宝丹之事。 此事如小鬼缠人般麻烦透顶,朱映眉实在想不出对策,心里挥之不去,这时才会不小心说溜了嘴。 朱映眉心想绝对不能叫秦家人得知此事,没得叫他兄弟俩手中又多一件制胜法宝。到时候,李真尚手里捏着李代嘉的小命,秦家兄弟再捏着李真尚的小命,环环相扣,那还了得?微微一笑,说道: “还能如何呢?废帝知道我最心疼嘉儿,便将嘉儿软禁起来,不许我们母子相见,他这个大哥做得也太不像样子了。别人家的兄弟姐妹都相亲相爱的,怎么偏偏就皇家如此多是非?若像秦二公子兄弟俩那般兄友弟恭,不知能省去多少烦恼。对了,怎么不见秦大将军进宫伴圣呢?”如此将问题抛还给了秦守晏。 秦守晏虽知其中必然有异,但一时半会儿也套问不出真相,便顺水推舟,将秦克阵撤去早朝、传唤大臣之事一并告知给朱映眉,又道:“我大哥忠君爱国,手下又有一支凶悍雄师忠心效力,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好的大将军了。” 朱映眉心道你家手握军权有什么了不起?至于话里话外夸耀不休么?心中嫉恨十足,面上仍然笑道:“秦大将军自然是大忠臣,但天下百姓甚为愚钝,说不定要怀疑秦大将军要cao纵朝政呢。你家满门赤胆忠肝,岂不白费?好在还有秦二公子在皇帝和大将军之间周旋。你们当年一起去白煦府中求学,算是同门师兄弟,应当多做亲近。” 秦守晏不愿和朱映眉分辨朝中大事,便道:“是啊,我自然想和小皇帝多亲近亲近,但因为我赶走了一个哑巴侍卫,小皇帝正跟我闹别扭呢。” 朱映眉听了果然不悦,转向李代嘉说道:“这可不对,皇帝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拘泥于儿女情长?” 李代嘉缓缓摇了摇头,面色苍白,并不答话。 秦守晏听皇太后用到“儿女情长”这四个字,显然知晓儿子和哑侍何等情分,奇道:“我自作主张赶走了皇帝最宠信的侍卫,皇太后竟一点也不生气么?” 朱映眉嗤道:“那哑巴身份低微,你将他赶走也好,杀头也罢,我可没工夫理会。” 李代嘉低下头,嘴唇微微发抖,眼中略有泪光闪烁。 他先前没有哭,这时听到母亲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原来,李代嘉不仅是为了哑侍伤心,更是因为母亲明明知情,却根本不把他的一份真情当作一回事…… 是啊,母后只要一个听话的孩儿,她全然不在乎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秦守晏见李代嘉黯然神伤,不禁心生怜惜。他自己母亲早逝,向来明白母爱对孩子而言多么珍贵,深深以为朱映眉不是个好母亲,于是微笑说道: “皇太后娘娘可真是公私分明,铁面无情。还好小皇帝只继承了太后的长相,没有继承娘娘这副铁石心肠,否则难保日后不会是第二个废帝。呵,我看李真尚倒更像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不像我有情有义的秦家人。” 朱映眉忽然抬起手掌,“啪”的一声在秦守晏颊上抽了一巴掌! 朱映眉这一巴掌下了死力气,秦守晏只觉头脑剧震,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了红色的掌印,用手按住脸颊,一双桃花眼惊异地看着朱映眉,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其实他武功高强,本不该如此轻易被打。但他并未将朱映眉这弱女子放在眼中,这才叫朱映眉得了手。 众宫人见状,忙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看到。 李代嘉大吃一惊,喝道:“妈,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说话不知轻重,咱们不当一回事就是了,怎么还动上手了呢?” 朱映眉嫣然笑道:“秦二公子,我的儿子可不是李真尚那个爹娘死绝的孤儿废帝。我的儿子是天子,你再编排我母子一句,我杀了你。” 秦守晏回过神来,冷冷笑道:“皇太后娘娘一番豪言壮语真是震撼人心,敢问娘娘打算如何杀我呢?” 朱映眉道:“你自去阴曹地府找阎王爷问个明白吧。”又转向李代嘉,“嘉儿,我要出宫去你舅舅家一趟!” 李代嘉忙向母后行礼,朱映眉便领着一群宫人浩浩荡荡离去了。 待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秦守晏轻轻抚摸微红的脸颊,转身冲李代嘉说道:“你mama打我。”语气甚为幽怨委屈。 李代嘉神色茫然,怔怔看着他颊上鲜明的掌印,忽然背过身去,双手捂着脸,肩头一颤一颤的,仿佛在竭力压抑什么。 秦守晏惊道:“好哇,嘉儿,你在笑话我!” 李代嘉忙道:“我没有笑你,绝对没有的!”说话时仍背着身子,秦守晏看不见他的脸,但从语气中已经能听到压抑不住的笑意。 秦守晏面露喜色,从背后一把抱起李代嘉,走了几步,将他丢到床上,又俯身压住他,拼命挠他腰身。 李代嘉竭力挣扎,却躲无可躲,痒得满脸通红,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轻盈悦耳,面容煞是娇嫩可爱。 秦守晏低头深深望着他,柔声说道:“嘉儿,好嘉儿,你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日子总得一天天过下去,你怨我也是一天,爱我也是一天,不如我们再也不提此事,以后相亲相爱……再不济,你也不要气坏了自己啊。” 李代嘉顿时止住笑容,又露出了郁郁复杂之色。 若说他对秦守晏的情意有十分,那么恨意亦有十分。 情意化解不了恨意,恨意也抵消不了情意。爱恨纠缠,同根生长,折磨得李代嘉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闭上眼睛,默然不语。 秦守晏轻叹一声,将李代嘉抱入怀中。 今日和李代嘉一番争吵,实在让他心如刀割。但除掉了哑侍,再也没人横曳在他们中间。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和李代嘉软磨硬泡。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心中的唯一…… 秦守晏微微一笑,心里充满了希望。 其后七日,秦守晏便与李代嘉厮混在内宫之中。 秦克阵已免去七日早朝,更命朝中大官齐至将军府通禀机要,毫不客气地将皇帝事务揽到自己手中。 李代嘉无事可做,无处可去,不得自由,不得权力,白天黑夜都得与秦守晏相对,心中实在郁闷。 终于七日过去,朝廷恢复了早朝。秦克阵却以摄政为由,在龙椅左首旁置了一张黄金圆凳,与李代嘉一起接受百官朝拜,正所谓双日当空,二圣临朝。 李代嘉头戴金冠,身穿龙袍,年岁稚嫩,容颜清秀。一个纤细的少年郎坐在宽大的龙椅上,总显得战战兢兢,十分紧张,更别提旁边还坐着一个秦克阵。两相对比,更显弱势。 秦克阵总是面戴黄金面具,身穿黑袍乌靴,长袍的前胸后背和四肢关节都缝有金色护身软甲。 早朝之时,每每有朝臣向皇帝禀报政务,李代嘉还在寻思回应之策,秦克阵就已率先开口说话。他是军人出身,言语缜密,滴水不漏,一双深邃虎目往殿下一扫,神态凛然威严,百官无不惧怕。 待他说完,李代嘉无话可说,通常只能附和一二,好不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