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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忠仆(良知在挣扎/黑化受的预谋报复/)

    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韩青羽站在铁门边,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他的叔叔进去很久了,从开始的嘶喊哭叫,到最后毫无声音,这让他很担忧。

    韩青羽轻轻敲了敲铁门,他说:“叔叔......叔叔.....你还好吗?”

    咯吱一声,铁门打开,韩青羽看到瘦弱的叔叔,满身汗水,疲惫不堪,他连忙去搀扶,将叔叔扶到床边,手脚勤快的拿热毛巾为叔叔擦拭。

    每一段时间,他的叔叔就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完,整个人就像被抽走灵魂的木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

    韩青羽放下毛巾,去煮了一碗热汤,扶着叔叔喝下,安顿好叔叔后,他会披着棉外套,坐在床板,握着他叔叔的手,一直等到他叔叔恢复神智。

    在神志不清时,叔叔会说一些胡言乱语,韩青羽连忙拿笔记下来,他经常去附近的医院做帮工,医生和护士也都很和善,会给他日结工资,资助他和叔叔生活。

    他记得有一位心理科医生告诉他,记录病人发病时的语言和记录,有利于帮助他分析病情,引导病人尽快恢复健康。

    这些年一贯如此,那位医生,一直帮助他,直到前不久医生结婚了,他和新婚妻子回了家乡的医院任职。

    虽然医生回家乡了,但医生教给他的知识,足够他帮助叔叔走完后面这段恢复的路。

    韩天阳喃喃的说:“我们可以报复他们的.....我们可以的.....哥哥,你不该对赵家心存希望......我们就该杀了他们.......对,明明我们有底牌的....呵呵......我有底牌的........”

    韩青羽写完这段话,搞不清楚叔叔到底在说什么,随后叔叔空洞的眼睛蒙上泪水,他说:“不行.........我不能毁了爸爸的心血.........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我们家还有青羽..........我必须要活着...........青羽还那么小...........”

    韩天阳的嘴唇抖动几下,他咬着牙,磨得牙根咯咯作响,他狠狠的说:“赵玺越,赵思禹你们两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把你们曾经对我做过的事,十倍百倍的的奉还给你们!”

    忽然,灯光一灭,韩青羽放下笔记,想抓住韩天阳的手,却在黑暗之中抓了个空。他焦虑的喊道:“叔叔!!!叔叔你在哪??”

    昏暗的灯泡再次亮起来,韩青羽看到叔叔手里拿着一根铁棒,上面布满了倒刺,有两个人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

    韩青羽猫着腰,悄悄的靠近,他试探的说:“叔叔?是你吗?”

    韩天阳没有看他,而蹲下身子,抓起其中一个男人,在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然后点火,碰!!!一声,那东西在男人嘴里砸开,火花四溅,低落在地上,星星点点和血混合在一起。

    韩青羽捂住了嘴,他想,男人的脑袋一定炸开花了,一定死了.........死了?天啊!!叔叔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要替叔叔掩盖吗?不行,他不能失去叔叔,叔叔是他唯一的亲人啊。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靠近韩天阳,低头一看,那嘴里被炸开花的男人没有死,韩青羽松了一口气,他想拉住叔叔的胳膊,手却抓了空。

    韩青羽说:“叔叔!!!我们回家吧........”

    韩天阳低着头,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的颜色,在叔叔的头顶左右摇晃,两人的影子就像妖魔起舞般,随着灯光忽明忽暗,一会长,一会短。

    韩青羽又呼唤了一声:“叔叔.......”

    韩天阳张开口,发出难听的沙哑声,他艰难的说:“青羽.......你怎么不回家?”

    韩青羽的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他连忙说:“叔叔,我们一起回家吧......”

    韩天阳说:“回家?不.........我们回的地方,不同路.......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回去吧.....”

    韩青羽想拉住韩天阳的手腕,却又被他抓了空,他说:“叔叔,你在说什么啊!”

    韩天阳不理会他,转身去看另一个男人,灯光太暗,他看不清地上两个男人的面貌,他的叔叔将那男人吊起来,用小刀一刀一刀割下男人的rou,再塞到男人嘴里,韩天阳笑的诡异,他说:“哇哦,你吃的好开心啊,呵呵呵呵...........你会一点一点把自己吃掉........什么?你不想啊......呵呵呵,你的身体正在慢慢脱离你的掌控,开不开心啊,说话啊,开不开心啊~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知道,你不能吃,那可是你自己的rou啊,但你很饿,对吧,你需要食物,所以.......给你什么,你都会吃下去,你无法反抗你的........本.....能.......你的意志将与你的rou体分离........好好享受吧.........”

    韩青羽吓得脸色泛青,他说:“叔叔啊,你在干什么啊?”

    韩天阳背对着他,说:“他们这么对我,我报复他们有什么错?我用他们的方法报复他们,难道不对吗?他们恶心,我就要比他们更恶心.......我要让他们尝尝我的痛苦,十倍百倍的痛苦。”

    他弯曲了身子,捂着肚子,呵呵呵呵的笑的十分诡异,他伸出手,掐住男人的脸颊,说:“对于你这种恶魔,这种折磨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知道你最在意的是谁......我知道......”

    韩天阳的声音压得很低,在空洞的地方,韩青羽却听的十分清楚。

    “我知道,你最在意的,是你mama.......”

    “我.......把........她........杀........了...........”

    男人“啊————————————————————”一声,惨叫着哭泣,他不断的发出崩溃的哭喊声,一声又一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惨叫声不但没有让韩青羽觉得难过,反而心里萌发出一股快意,超乎性爱的快感,让他全身舒爽通畅。

    他震惊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好像那人越惨,他便会越开心。

    他扪心自问,他不是个残忍的人,为什么会觉得做这种残忍的事,很快意?

    咣当......一颗人头滚落在韩青羽脚边。

    他低头看着,是一颗女人头,他看不清女人的面貌,却凭着直觉知道,这是赵玺越母亲的人头......

    赵玺越..................

    等等.....................

    哪里不对...............

    韩青羽展开手掌,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韩天阳,他慢慢向后退,远离那颗人头,韩天阳一直背对着他,慢悠悠的说:“赵玺越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女人,杀了她,就是给赵玺越最大的创伤,保证让他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多可怜啊,从小就被当成筹码,得不到一点点母爱,孤苦伶仃,还要饱受欺凌,所以才会心理变态吧........”

    “你早就知道他的弱点........”

    “你应该知道,什么叫不失敌之败也.....”

    “今天错过了敌人的弱点,他日敌人就会抓住我的弱点。”

    “趁我病,要我命.........”

    韩青羽惊恐的向后退,他摇着头说:“不对......我叔叔不会对我说这种话.....他一直希望我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他一直对我说,人要向前看,过去的事,全都是过眼云烟......不必耿耿于怀.....我叔叔根本没有要我替他报仇........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韩天阳慢慢转过身,他一步一步向韩青羽靠近。

    每一步都那么慢,他向前一步,韩青羽便向后退一步,“你不觉得赵家人可恨吗?你叔叔没有要求你报仇,你就自己把仇恨忘了吗?”

    韩青羽说:“我没有忘!我的双亲,我的叔叔.....我们韩家会变成现在这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记着有用吗?你光记着,他们就能罪有应得了吗?你就是个孬种!胆小鬼,没用的东西,你叔叔救你出来做什么啊,你就该被扔在孤儿院,被赵家人养大,继续做他们的狗,反正你现在和狗也没什么区别。

    诶呀诶呀,赵家人位高权重,我没能力,我得罪不起,我得躲着他们走,呵呵呵....那就一辈子当个缩头乌龟,不要姓韩!”

    韩青羽说:“不.....我不报复是因为.....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害的别人家破人亡....这天下是爷爷的心血.....我爸爸都不会去做的事,我更加......”

    那黑影越靠越近,怒斥道:“愚蠢!废物!”

    两人都停住了脚步,互相对望,韩青羽小口小口的呼吸,他慢慢弯下身子,想要仔细打量对面的人。

    那人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我怎么会让你做出辱没韩家名节的事呢.........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韩青羽说:“你想怎么样?”

    那人说:“我说啊~~~~”他的声音变的轻柔,这声音对韩青羽来说,极其耳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那人温柔的声音,就像恶魔的低语,勾人心神,使人堕落,他说:“利用赵临道,帮你对付赵玺越,赵思禹还有赵皓成.......他是赵家唯一的继承人,又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你不必做任何事,只要好好的利用赵临道就行......

    你让他把赵玺越的母亲抓来,割掉她的脑袋,放在赵玺越面前,把他曾经对叔叔做过的所有事,统统对他做一次,不,一次不够,十次,百次,要让他生不如死,还有赵思禹......他唯一的儿子喜欢你,你就毁了赵临道......让他老儿无依......哈哈哈哈哈.......让他们父子叔伯互相残杀,让赵皓成这个老东西,白发人送黑发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厮杀成一团,天大的丑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青羽捂住耳朵,他喊道:“住口!!!!不要说了!!住口!!!!”

    “怎么?你对那小子动心了?韩青羽!你没毛病吧!你对一个姓赵的动心了?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啊!!!”

    黑影尖锐的声音穿透韩青羽的耳膜,他感觉有一双手紧紧的扣住自己的喉咙,掐得他无法呼吸,他乱蹬着双脚,奋力挣扎着,那黑影的手越来越重,耳边不断尖叫着:“你竟然爱上了赵临道,你竟然爱上了姓赵的!!!去死!!去死啊!!!”

    韩青羽想要扒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可自己的手就像面条一样没有力气,他挣扎,呼喊道:“他是我叔叔,不是你叔叔!我们韩家的事,关你什么事啊!!”

    黑影被他的话,刺激得更加愤怒,下手也越来越重,他低吼着:“他就是我叔叔!!是我叔叔!!他是我叔叔!韩青羽,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

    “我是谁!!!”

    韩青羽瞪大了双眼,他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自己正一脸狰狞的掐着他的脖子,要他去死。

    这是梦吧......一定是他在做梦.......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是,人说,梦由心生,难道这才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什么坦然放下,面对新生活,他从来就没坦然过,他不报复,只是因为没有机会,没有能力,没有完全的后路。所以他才会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平安是福。

    去他妈的平安是福,那双亲的命,叔叔的一生,都要变成泡沫,消散于空吗?

    作恶的人,还活的好好的......而他就要像个胆小鬼一样,畏畏缩缩的度过余生。

    那他还姓韩做什么呢?

    掐住他脖子的手渐渐的放手,另一个自己很满意的笑了,他说:“去啊,报复啊,你的机会来了........去诱惑赵临道,让他帮你,杀了那个女人......砍下她的脑袋.....”

    韩青羽低下头说:“但....她是无辜的啊......”

    “无辜?我呸!叔叔不无辜吗?爸爸不无辜吗?凭什么!我的亲人遭难就要认命,他们姓赵的就无辜了?”

    韩青羽双手捂住脸,说:“我不能这么做......我这么做了,我与赵玺越、赵思禹他们又有什么分别。我不就变的和他们一样了吗?”

    风怒的尖叫声再次响起,“那又怎么样?我无所谓!我已经不是韩家的小公子了,不是那个应该生活在双亲的羽翼下,承欢在亲人身边的小孩子,我原本可以过的很幸福,有双亲,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叔叔....或者,我还能有一个像双胞胎的兄弟姐妹,可是这一切,都变成了幻想!都是他们姓赵的造成的!!!

    我不该恨吗?我有资格恨他们,我要报复他们,他们恶毒,我就要比他们更恶毒.....只要他们不好过,我就很开心啊.......我不在乎啊,我不在乎变成坏人啊,我的亲人都不在了,我是好是坏,又有什么意义呢?谁记得我们韩家啊,谁记得我的亲人啊!

    变成坏人,有什么不对的!你说啊!有什么不对的?我就是要比他们更坏,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我管谁是不是无辜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姓赵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要让他们全家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那你的人生,就只剩下了憎恨.............”

    “这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韩青羽身后响起,一双温暖的手拍在韩青羽的肩膀上,他慢慢将挡在脸上的手拿开,眼前的另一个自己,已经消失不见,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发黄的灯泡在左右摇晃。

    韩青羽慢慢转过身,他看见了,他爸爸............

    韩青羽伸出双手高兴的喊道:“爸爸......呜呜呜........爸爸......啊啊啊啊.......”

    “爸.......”

    韩青羽睁开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低落在枕头上,瞬间被棉花吸干......

    “青羽.......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我刚才怎么叫你,都叫不醒......乖,好了,别哭了.......”

    赵临道将韩青羽抱起来,擦干他的眼泪,捧着他的小脸亲吻,赵临道揉揉他的头说:“饿了吗?我准备了好吃的,我亲手做的哦。来尝尝......”

    说完,抱起韩青羽向外走去,一路上,鲜花芬芳,翠鸟鸣啼,而韩青羽的脑子里,不断有一个声音,尖叫着:“利用他!利用他!只要你提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不必可怜他,因为他姓赵,你无论怎么作践他,都是应该的!他们欠你的。”

    在韩青羽心不在焉的吃过餐点,当赵临道起身要走时,韩青羽抓住了他的袖子,赵临道回头微笑道:“我去给你拿轮椅.....”

    韩青羽不敢看他,嘴里慢慢的说:“我.........”

    赵临道坐回到他对面,耐心的等待他说话,韩青羽说:“我.........我想要你抱我回去.......”

    “噗.....哈哈....求之不得啊!”赵临道开怀大笑着抱起韩青羽,一路上他都很开心,韩青羽窝在赵临道的怀里,抬头看着他,能看见阳光照在他脸上,汗毛一根一根的泛着光,还能看见他透亮的肌肤下,有些泛青的血管,脖颈上的喉结......

    韩青羽等着他发呆,景色就像倒放的影片,迅速的从他们身边飞过。

    ————“真的......要作践他的感情吗?”

    赵临道健步如飞,紧紧的抱着韩青羽,他说:“哟,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小青羽竟然会跟我撒娇了.....”

    韩青羽伸出双臂,搂住赵临道的脖子,他闭着眼睛,轻轻亲吻赵临道的嘴唇,他紧张的胳膊有些发抖,他想,这是他的极限了......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

    他做不到献媚讨好的取悦他人,他能做的,只能到如此,也许,他不该动那种歪心思......他有预感,一旦他真的成功利用了赵临道,那么对于他的人生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心境都会因为这次利用,而变的面目全非。

    他忐忑着,他希望赵临道真如他所想,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他又希望,赵临道看穿了他的诡计,将他赶走,抛弃,怎么样都好,将他扔的远远的。

    这样,他还是他....那个无能为力,没用的,只能度过平凡一生的Ω.....

    他挽着赵临道的脖子,在等待,一片树叶从眼前飘过,赵临道低下头,微笑道:“小坏蛋,你是有事求我吧.......”

    韩青羽吞了吞口水,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临道,他想,这是...被看穿了吧......

    赵临道放慢了脚步,他低笑一声说:“韩青羽........”

    韩青羽的心砰砰砰的跳着,赵临道叫了他的大名......他想,下一秒,会不会赵临道就将他扔到路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将他彻底抛弃掉。

    赵临道说;“你知道什么叫‘一叶障目’吗?”

    韩青羽不解,“嗯?”.......

    赵临道没有看他,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脚步有序的一步一步向前走,他说:“刚刚有一片树叶,从我眼前飘过,也不知道脑子那根线没搭对,忽然想到这个词.......”

    韩青羽低下头,“哦”了一声,心里有些庆幸,也许他不该有报复的念头,他应该如他叔叔所愿,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当他想放弃时,他却听到赵临道说,“无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答应你.....”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韩青羽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抬起头,错愕的看向赵临道,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

    “因为,我爱你......”

    韩青羽嘴角扯出一个苦笑,眼神回避了赵临道,他的手慢慢放下,顺着赵临道的脖颈滑落到他胸前,双手死死的抓住赵临道的衬衫。

    他说:“为什么?”

    为什么在我放弃的时候,又给我这么大的诱惑,诱惑我去犯罪.........

    赵临道抽抽鼻子说:“哪有什么为什么....因为我也想你爱我呗,哦不,我是想讨你欢心呀~”

    韩青羽就像听到了最恐怖的话语,吓得他无法开口,他傻傻的干笑几声,“呵呵....呵呵.....”

    自己本想寻一个荒谬又软弱的借口逃避,却被人硬塞了一把‘凶器’,耳边一缕如梦如幻的声音响起,“胆小鬼,你再也无法为自己寻找借口了........”

    “你早就该做这件事了....”

    “去报复他们....”

    “报仇................”

    韩青羽怎么回到卧室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双目空洞的盯着自己的脚,赵临道紧紧握住他的手说:“放心吧,你会好起来的,你的腿也会康复,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很快就可以自己站起来了。”

    韩青羽木讷的说:“我想........”

    赵临道说:“你说......我听着呢。”

    韩青羽说:“我想.......让你把赵玺越交给我处置......”

    赵临道呵呵一笑,他说:“那是自然,我明天就带你去关押他的地方。其他的事,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多想,你想怎么报复他,就怎么报复他,我再给你配一个私人助理,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你放心,他是我的亲信.....很可靠的。”

    韩青羽转头看向赵临道,他一腔悲情,呼出的气都带着悲凉,他说:“赵临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赵临道揉揉他的头说:“因为....我爱你啊......”

    韩青羽低下头,赵临道将他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掌里,他说:“过几天,我可能要很忙,可能没有多少时间来陪你,但是你放心,每一周.....我一定会抽出一天来见你,和你待一整天.....等我忙完了那边的事......我们就离开这里.....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韩青羽心不在焉的点头,回了一句:“哦....好.....”

    他根本不关心赵临道要做什么,或者正在做什么,也从未问过,他之前被打伤以后,经历了什么,是怎么杀到祖屋的,他绑架了赵玺越,又是怎么善后的,他从未问过,好像赵临道的事,本身就与他无关。

    亦或者,他在逃避,他害怕自己去想赵临道的事,害怕自己情不自禁的担忧他,索性关闭自己的内心,不去想,不去看,也不去关心。假装,赵临道与自己无关.....

    赵临道扶着韩青羽躺下,在他额头轻轻亲吻,他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就问汪助理,她是个不错的大姐,心很细,性格也很温柔,做事也很牢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韩青羽随口“嗯” 了一声,闭上眼睛,赵临道就在床板守着他,直到他睡着,他不知道赵临道什么时候走的,他早上一醒来,就看见一位身材修长,气质儒雅的中年女性,坐在不远的小书桌前,优雅的翻看着一本书。

    见他醒来,那女子放下书,步履沉稳,黑色的高跟鞋有节奏的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配合着她一身的黑西装,掐腰的线条让她看起来十分性感。

    女人慢慢弯身,看着韩青羽微微一笑,她说:“我叫汪佩芬,β女性,您可以称呼我为汪助理,年纪嘛,和赵临道mama差不多...从事私人助理二十年,精通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合理安排主人的作息日常以及出行,在接下来的日子,将由我,照顾您的起居。请您多多关照.....”

    韩青羽不好意思的伸出手,与汪佩芬轻轻握了一下手,汪助理说:“那么好了,韩先生,迎接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韩青羽害羞的说:“汪......助理,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叫先生什么的,我会觉得别扭....”

    汪助理调皮一笑,她和蔼的说:“那么....青羽,我们可以起床了,您今日的行程安排是......”

    她简单说了一下为韩青羽规划的日程安排,韩青羽没有异议,她是个很能干的女性,时间规划合理,日常安排充实。

    她将轮椅推到韩青羽面前,伸出手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韩青羽尴尬一笑,他说:“哦....好的.....”

    她帮韩青羽推到洗漱间,然后关上门,站在门外说:“青羽,有需要帮忙的事,就喊我,我就在门外。”

    韩青羽咬着牙刷,回道:“哦,好的,谢谢你,汪助理.....”

    在他吃过早饭后,汪助理拿出随身笔记,她问:“青羽,你是想先做复建,还是先去地牢见赵玺越?”

    韩青羽抓紧了轮椅,他说:“我...........”这么快就要去见赵玺越了?他还没有想好怎么报复他,从哪里报复他.....

    或者,真的.....去伤害他.....

    在他犹豫时,汪助理双手扶着轮椅,慢慢弯身,上神前倾,双腿笔直的站着,她微笑着说:“也许对你来说,这两件事都很重要,让你无从选择,但我提议你先去做复建,没有任何事,比你自己的身体健康更重要。你觉得呢?”

    她的微笑让人感觉温暖,韩青羽有些惝恍,他嘴角慢慢弯起,想露出一个不失尴尬的微笑,他说:“噢,好......”

    汪助理得到答案后,推着轮椅,将韩青羽带去医疗团队所在的住区.......

    一路上,汪助理很安静,韩青羽也不想说话,他觉得这条路很长,很长,让他想了很多很多,在做复建的时间,他也总是心不在焉。

    医生看看手表,挥挥手说:“好了,韩先生,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您的腿,恢复的很好,您不用太过焦虑.....”

    韩青羽一愣,他刚刚回神,一脸茫然的问:“今天的训练....结束了?这么快?”

    医生笑着说:“韩先生,您该休息了.......”

    韩青羽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汪助理扶着他坐在轮椅上,他没有说话,当他们走了十五分钟后,汪助理停下了脚步,她翻开随身笔记,说:“那么,青羽,接下来,你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带你去吃午饭.....然后去见赵玺越.......”

    韩青羽双手握在一起,他有些紧张,他要去见赵玺越了.........

    他要.....

    去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