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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寒冬里，整天开始下着雪，每日冷极了，雪有几寸厚，踩下去能盖到小腿。

    李于生端着火盆进屋里，里面烧着炭火，暖和极了，一进去洛清徐还睡在床上，李于生放下火盆搓热了手探进去，只觉得他手脚冰凉，一阵心疼。

    “清徐。”李于生口里轻唤着他的名字，话语里透着丝愧疚，洛清徐怀着孕，可是吃得不怎么好，身形还是那么消瘦，孩子已经有八个月了，肚子大得却有些吓人，他这么瘦弱的身子怎么能支撑得起。

    李于生一想起，心里就难受，他挤进被子里，从后面搂着洛清徐不停给他捂着手脚，洛清徐被惊动，悠悠的睁开眼，墨绿色的眼眸动了一下，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合上眼睡去。

    李于生极爱洛清徐的眼睛，那墨绿色的眼眸，高傲冷漠不甘，只消一眼就能魅惑人心，这样的可人儿却栽在了他手里。

    洛清徐对匍匐他身下是不甘心的，可是他没有能力反抗，于是他给了他希望，一个孩子，他就那样轻而易举的相信了。

    洛清徐冷漠，但李于生知道他喜欢孩子，孩子会像一根绳子，牵住他的脚，让他不能离开，到最后他便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没有一丝怨言，李于生从始至终都是这么想的。

    怀孕后，两人极少做，多半时间李于生是让洛清徐给他用嘴弄出来，他让他趴在他身上嘴里含着那物，缓慢的吞吐，李于生难耐时会将手插入他的发间不停的抚摸，在他肌肤上摩挲。

    他不会射在洛清徐嘴里，他怕他会吐出来，洛清徐给他弄完，眼睛总是湿漉漉的，似乎要掉下泪来，他擦下嘴，还会出去漱下口。

    他还是喜欢吻他，洛清徐的嘴唇冰冷却又柔软，是淡薄的粉色，他亲吻时喜欢闭上眼睛，如果强制让他睁开他便会低着眼不敢看人，连睫毛也在颤抖。

    李于生喜欢亲遍洛清徐的全身，就连他白嫩的脚趾也能亵玩一番，他抚摸着他的肚子，感觉到里面的律动，开心得放肆亲吻着洛清徐。

    他还是不敢相信他要做爹了，他会有像洛清徐眉眼一样漂亮的孩子追在他后面叫他爹爹，他会将他抱坐在肩头带着他去开花灯，他想要什么他就给他买什么。

    沈花有时候经常站在屋外神经叨叨的，两眼放空望着外头，自那日起人变得不太正常了，李于生原本以为洛清徐会心怀芥蒂，毕竟沈花将他母亲留给他的钱财全部都弄丢了，可洛清徐什么都没说，甚至沈花在他前面晃悠他都不看一眼。

    今年冬天实在太冷，园子里的菜都被冻坏了，李尚跑到菜园里将那些勉强还能吃的菜摘了回来，吃不完可以做腌菜放在坛子里。

    李尚和李于生在厨房忙活着，沈花在外头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一个劲的堆着雪人，像个小孩一般。

    屋子里的窗户被风吹坏了，有些漏风，冰凉刺骨的风正好对着床，洛清徐埋在被子里，里面有股发霉的味道他却早已经习惯了。

    他不喜欢去厨房，多半是李于生把饭菜端过去，尤其冬日里，他哪也不想去，怀了孩子后他没一日是睡得好的，他心里只盼着盼着能早点把孩子生了……

    “清徐。”李于生憨笑着手里揣着个纸包跑进来。

    洛清徐就轻轻的望了一眼过来，随即又偏过眼去，眼神淡淡的。

    “清徐，这是我托人在外头带的梅子，可好吃了。”李于生乐呵着坐在床头，往他身上凑。

    见洛清徐不吃，李于生粗糙的手从袋里捏起一枚凑到他唇边。

    “清徐，试试吧！真的好吃。”

    洛清徐转眼直盯着他，神情冷漠，李于生干脆钳住他的腮帮子强行将梅子塞了进去。

    “好吃吧！”李于生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过了会儿，洛清徐只吐出四个字:“你出去。”

    “好好，你吃，我出去。”李于生倒是很开心，将纸袋放到洛清徐手里便走了。

    洛清徐又吃了几颗，明明酸得掉牙，他却也能吃得下去。

    吃完躺下，洛清徐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却也没多在意，屋外响起声音，是李于生和李尚在说话，很是慌张。

    “爹，我先和清徐说一声。”

    “还说什么，先出去找，等下就回了。”

    外面的风声愈发大了起来，寒风从窗口吹进屋里，整个屋子里都是冷的，洛清徐捏着双臂，只觉得冷得让人发颤。

    天渐渐黑了下来，李家父子还是没有回来，夜里洛清徐被腹痛惊醒，这腹痛来得出奇，他原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

    可竟是越来越痛，他趴在床上发白的手死死揪着胸前的衣物，痛得呻吟出声，冷汗直冒，他伸手往下一摸，湿漉漉的。

    洛清徐纵然没生过孩子，也知晓是羊水破了，他哆嗦的手将裤子解了，托着肚子往下使力。

    太疼了，洛清徐直疼得掉眼泪，他全身被汗湿，浸湿的衣服就这样贴在他身上，他连换了几个姿势，孩子还是没出来，再到后面洛清徐已经没了力气。

    他躺在床上，润湿的眸子盯着上方，周围都是黑的，屋外的风还在呼啸的吹着，像恶鬼一番，冷风吹进来，荆棘似的抽打在他面颊上。

    那个老郎中说过这孩子大概会要他的命，没曾想是真的，洛清徐莞尔一笑，知晓他注定是逃不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静悄悄的屋里，洛清徐产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在哭，可洛清徐的力气仅能抬起一根手指。

    腹痛还在继续，洛清徐闭上眼，他知道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他的身下流了很多血，刚产下的婴孩在他腿部一边哭一边摸索着，像个猫咪轻微的动弹。

    洛清徐咬着贝齿，抖了下身子，又一道嘹亮的哭声响起，洛清徐半阖着眼，只觉得眼前黑极了，困极了，他挣扎着眨了几下眼，终于是架不住厚重疲乏的眼皮缓缓闭上了眼，他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泛着白光的梦。

    李于生背着沈花回来，沈花在他身上又哭又叫，不停的捶打他，李于生找了很久才找到沈花，这时天已经黑了，沈花看到他，又放肆的跑，李于生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着。

    “娘，你别跑了，娘，你回来。”

    不知喊了多久，沈花当做没听见还是跑，跑累了没劲了，直接瘫坐在地上，李于生将她背起来，沈花又打他，他早已习惯沈花这样，任着她捶打，他只想回去，回到那个温暖的屋子里，抱着洛清徐睡觉。

    李于生路上碰到了李尚，三人一起回去，到了院子里，李尚第一时间将门关得死死的，李于生将沈花放下，沈花又在院子里堆起雪人来，脸上笑嘻嘻的，像个孩子。

    夜里冷极了，李于生哆嗦了一下，见屋里没光，觉得洛清徐应该是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