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金主态度转变，莫凌顿时轻松了许多

    莫凌的状态完全超出了杜青亦的想象，他想起之前莫凌的哀求，身体下意识地放开了她，稍微远离了一些。

    让他惊讶的是，随着他的离开，莫凌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她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然而却一直昏睡着。

    杜青亦立刻给肖铭打了个电话，结果这家伙竟然出国了，最快也要明早才能赶回来。

    不过按照肖铭的建议，杜青亦跟莫凌保持了一米的距离，他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睡梦中的女孩，回想起这两天莫凌的各种反应，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莫凌似乎，真的忘了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当年莫凌明明拿了五百万，可按照时间算起来，仅仅过了一年，她就穷困潦倒地来到了S市……

    杜青亦脑中一片混乱，心里一阵冷一阵热地，他原以为自己一定又会像过去那样失眠，结果第二天，当他睡醒时，惊讶地发现竟然一觉睡到了近十点。

    床的另一边早已变得空空荡荡，温暖柔软的丝被中，萦绕着一丝淡淡的清香，就好像一杯蜜橘口味的鲜奶一般，闻起来十分舒服。

    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杜青亦直接去了餐厅。

    明亮的阳光顺着百叶窗间的缝隙洒落在整个房间，莫凌坐在餐桌边，正笑眯眯地看着身边的肖铭。她的手腕被肖铭握在手中，在阳光下显得分外的肌肤如雪美丽娇艳。

    莫凌没有看到杜青亦，但肖铭却微微侧头瞟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眼色。

    杜青亦停下了脚步，双手环胸靠在了门边看着他们。

    “莫凌，你可以给我描述一下头疼时的程度吗？”肖铭不动声色地放开莫凌的手腕，那家伙的视线简直要把他烧着了，微笑着问道：“比如说如果把发作时的疼痛程度定为10级，那么你觉得手指被刀割伤时的疼痛是几级呢？”

    “手指被割伤吗？”莫凌想了想，道：“如果没割到骨头的话，大概两三级吧。”

    “我明白了，”肖铭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程度的疼痛，难怪她会晕倒了，“那么，还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吗？”

    莫凌没有回答，她确实还有些其他的反应，可是眼前的男人虽然态度很温和，但毕竟对她来说依旧是个陌生人，而且还是那个男人的朋友。

    肖铭的目光在莫凌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笑道：“莫凌，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肖铭，正式职业是一个心理和精神科医生。”

    “心理医生？”莫凌全身一僵，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戒备来。

    “别紧张，”肖铭挑眉笑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莫凌，或许你认为只要避免诱因，一直不发病就没事，但我从专业的角度给你一个建议，你现在的状况其实非常危险，需要立刻治疗。”

    “我很好，不需要治病。”不知道为什么，莫凌对心理医生这几个字，不但非常地排斥，甚至有些恐惧。

    “你的脑子现在的状况很不稳定，”肖铭仿佛没有听到莫凌的拒绝一般，继续道：“就好像有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它会被越压越紧，越压越危险，越压越强大，直到有一天……它会嘭的一声，将你炸成碎片。”

    肖铭的语气很严肃，莫凌突然有些被吓住了，她的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不确定地问道：“不会吧，我平时感觉很好啊。”

    “那我问你，在这个病的最初，你是不是曾经失去了一段记忆，而之后你每次发病，都会恢复一些记忆的片段？”

    莫凌脸色一白，突然低下了头。

    “总有一天，你的记忆会被某种方式突然唤醒，然后就会引爆这颗炸弹。”肖铭认真地道：“谁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或许会疯，或许会……永远失去意识。”

    “莫凌，我是你的朋友，让我帮你好吗？”肖铭拉起莫凌的手，微笑道：“相信我，我是专家。”

    莫凌沉默了好久，久到肖铭几乎以为自己失败了，才突然抬起头，有些忐忑地问道：“你收费贵吗？有折扣吗？”

    肖铭差点吐血。他少年成名，又是洛教授的得意门生，别人想要跟他预约起码都排到明年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难得毛遂自荐，对方竟然还打算砍价！

    “不贵，”肖铭阴阴地瞟了餐厅门口的门神一眼，道：“放心莫凌，我的收费很便宜的。”

    “还是算了，”莫凌犹豫了半响，做出了最终决定：“我最近刚失业，这事等以后我找到新工作再说吧。”

    说着，她站起身，有些抱歉地道：“谢谢你了，早上我做了些芋头糕和牛rou馅饼，你要不要尝尝？”

    刚转过身，莫凌突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杜青亦，脸色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对不起，我没看到您。”莫凌忙跑到厨房里将做好的早餐端了出来，手脚利落地摆好了桌子，低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先生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些。”

    早餐其实很丰盛，就算加上肖铭也绰绰有余。一小锅鲜香的鱼粥、一盘牛rou千层馅饼、一盘芋头糕、两笼鲜rou包子，还有煎得金黄的鸡蛋和几个小菜。

    杜青亦一言不发地坐下，心中却仿佛翻起了巨浪一般。她既然已经忘记了他，可是为什么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当年他最喜欢吃的？

    肖铭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先夹了块芋头糕放到嘴里，满足地赞了句：“莫凌的手艺真不错，这芋头糕的味道很正，你不知道，这个点心可是青亦的最爱。”

    “啊，我就是随便做的。”莫凌心里一松，笑道：“今天我的运气好像不错。”

    一边说，她一边偷眼瞄着杜青亦的神色。她昨天晚饭就没吃饱，又折腾了那么一场，早就饿得很了，可是她总还记得那家伙昨晚的话，只好先忍着饿。母亲每个月两万多的住院费，就跟一块巨石压在她心上一般，让她的心里一阵阵发虚。无论这个混蛋打算做什么，她都只能先忍着。而且莫凌的心里还期盼着，说不定经过了昨晚的事，这家伙对自己失去兴趣，放了自己也说不定。

    这时，杜青亦突然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莫凌，正对上了她偷偷瞟过来的眼睛。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道歉。”杜青亦起身拉开莫凌身边的椅子，淡淡道：“坐下一起吃。”

    这突然的转折让莫凌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眼前男人略显温和的脸色，心中不由得惊喜万分，忙坐下拿起一个rou包子先啃了一口，试探着问道：“先生，您不生我的气了吗？”

    看着莫凌小心翼翼的模样，杜青亦心中微微有些疼，他笑了笑，将牛rou馅饼推到了莫凌面前，道：“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多吃些。”

    杜青亦的模样让莫凌彻底放下了心，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似乎毫不惊讶杜青亦为何会知道她喜欢吃牛rou馅饼。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再度阳光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开心地看着杜青亦道：“太好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回凯旋继续上班了！”

    “不行！”杜青亦想也不想地便拒绝了，看到莫凌骤然间失望的神色，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那里不适合你，我公司里正需要人，我记得你画画很不错，可以到游戏开发部门去做美工，薪水只会比你在凯旋只高不低。”

    “真的吗？”莫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啃了一半的包子啪地掉在了桌面上：“可是，我只会一点点电脑绘图……”

    “没事，这几天我找人……”杜青亦突然顿了顿，才接着道：“这几天我抽点时间教你，一周后你再去公司。”

    “不过，你每天还是要帮我准备早餐和晚餐。”他的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放心，你病好前我不会动你。”

    “为什么？”莫凌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心中嘀咕，这是还要继续包养自己的意思吗？

    “这里治病方便。”杜青亦淡定地看着莫凌，语气满是不容置疑。

    肖铭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心说等会儿一定要好好挖挖这家伙过去跟莫凌是什么关系。说实话，他还从未见过杜青亦这么……嗯，有人气，竟然还要亲自教小妹子学电脑。呵呵，莫凌可不知道这家伙现在的时间有多值钱，有人甚至愿意出一百万只为了跟这位IMT的总裁、投资界的奇才吃一顿午餐。

    ×××

    接下来的三天，莫凌便乖乖地留在了杜青亦的公寓中学电脑绘图。她心中其实很喜欢做这个，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怎么会不尽力，因此学得很认真也很快。杜青亦对她的态度也转变了很多，变得平和而友好，除了晚上坚持要抱着她睡外，并没有再提更多的要求。

    甚至真的支付了十万到她的银行帐号上，让莫凌十分欣喜。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其实也不介意被人包养。而且杜青亦年轻俊美，身家丰厚，既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被他包养真心毫无压力啊。

    她原先一直以为杜青亦只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罢了，那天听肖铭一说，才知道他那么厉害，而且钱多得简直吓死人。难怪可以买下这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公寓，每天光是看看那无敌的海景和都市璀璨明媚的夜景，就让人觉得人生美妙。

    不过莫凌也明白，就算杜青亦现在对她有些兴趣，以他的身份，也绝不可能娶一个脱衣舞娘的，那不是童话，而是笑话。

    这么多年走过来，莫凌早已现实得不能再现实了。虽然有点喜欢杜青亦给她讲课时的样子，心中却从未生出任何多余的想法。

    杜青亦白天上班，只给莫凌找了很多书，下班后便亲自教她cao作，还给她买了业界精度最高最新的绘图板。

    他的心许久没有这样轻松过，每天陪着莫凌，看着她两眼发光兴奋开心的模样，心情便莫名地愉悦。

    而当三天后拿到陈兵给他的调查报告时，他心中最后的一块巨石也彻底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