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誓死报深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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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儿听他们越说越离谱,郁千惆又半晌没作声,不由急道:“你……你们怎可以?不……不是这样的!”他心思简单,没有郁千惆那种顾虑,就想将前因后果说出,却由于口舌笨拙,无法顺畅表达,当下急的眼泪差点涌出来。 郁千惆定下心神缓缓道:“万将军数次救我性命,我还他一命又何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严峭眸中怒意隐现! 郁千惆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都误会了,我和万将军之间清清白白,只是君子之交,是将军高义,为保护我师傅与苦儿,毅然愿意与我假成亲,好名正言顺的保护他们。当然,将军这番深恩我定当涌泉以报!请给我些时间,等我办完事情之后,你们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谁能作证?谁能相信这是做戏?”严峭大声道,“念及那日情形,万将军的言行,你让我们如何相信?” 郁千惆道:“万将军已逝,恐无人能证了。但在灵堂之前,将军九泉之下注目而视,我纵是薄情寡义,也断断不敢捏造事实欺骗你们!”他没有说沐晚能作证,因为考虑到这里面的牵扯,不清楚是否会对沐晚不利。 严峭道:“但万将军对你情意之深重又岂作得了假?”万将军在世时,三句不离小兄弟,任谁都看得出来确实对郁千惆有情。 “你郁千惆可以无意,但将军是付了真情!”严峭心中愤慨,忍不住大声喝斥。 郁千惆心下难受,知道自己确实是辜负了万岩,纵算万岩在世时都不知如何回应,何况万岩还因此横死,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也就不愿意找些言词为自己辩解,甘于承受众将士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凌迟加鄙夷! 沐晚突然苦笑着发声道:“你们别忘了,洞房花烛之夜,从万将军房里出来的是我,而不是郁千惆!不管万将军与郁千惆怎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最终是我与将军结成了连理!”事到如今,他也只有厚着脸皮如此说了。 严峭与将士们本来搞不清楚那日洞房花烛的事情,听闻沐晚之言不禁有些愕然,更加糊涂了。而且万将军确实交待过让他们待沐晚如同待他,言下之意对沐晚也有一份感情存在。 这情感纠葛得跟蜘蛛网一样,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严峭的脑袋觉得前所未有的疼! 郁千惆长长望一眼沐晚,知道沐晚此时开口,没有明着为自己辩护,实是无形之中扭转了矛头所向,多少解决了一些眼前的窘境,让他们不再直直的针对自己。 沐晚又道:“是以,我自愿替万将军守灵三日!”他自忖因他之故,闹得万岩与郁千惆两人各种难堪的局面,不如趁此时机,了却这桩恩怨旧事!是以愿意替郁千惆解围,愿意替万岩守灵。至于他心中对万岩的情感到底怎样,不想自问,不想深究。毕竟人一死,什么都没了。 无论如何,万将军为郁千惆挡剑而死是事实!严峭心中明白,但此时也不能反驳沐晚。因为总算世上还有一人对万将军存了情意,不管这情意有几分,不管这人是谁,有就足够,可慰万将军在天之灵! 不知不觉,天色曙光微露,竟是黎明了。 “散了吧。”严峭无力的挥挥手,表情沉重。 正在此时,远远一人连喊带跑道:“不好了,不好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自然话都说不连贯。 严峭本自烦燥,此刻更是火上浇油,怒斥道:“慌什么?慢慢说!” 那士兵顺了一口气,咽了一口唾沫,才稍稍回复,禀报道:“前线传来战报,敌国正欲进犯边境,在城墙外叫嚣着让万将军出去与他们一战!” 严峭脸色大变,暗想不妙,难道是将军之死走露了风声?敌人得知趁机来犯?他们早早上报朝廷,却迟迟未收到指示。大司马遂决定先稳住军心,丧事密而不发,能拖一刻是一刻! 当即怒意更盛,环顾下四周,厉斥道:“是谁将万将军之死泄露了出去?” 众士兵面面相觑,不敢应答。 郁千惆前来祭拜之时未见丧事公开,就隐约猜到其中缘由,此刻听闻此讯,更坚定猜测,忙出声安慰道:“大家莫慌,依我之见,敌人此刻只是有所听闻,并不能完全肯定将军已死,是以才会在城外叫嚣。若是肯定,此城失了将军,正是进攻的绝佳时机,万万不会错失良机,早已攻进城来!” 严峭眸内寒光微闪,忧心忡忡:“话是如此!但万将军已无法应战……我们如何能够瞒过敌人?” 郁千惆略一沉吟道:“刚好万将军新婚燕尔,不宜见血,自不能正常出战。特授亲信代他出征,仿若亲临!” 严峭眼眉一亮,转首问那士兵:“此刻是谁叫战?” “禀严副将,此次前来叫战的是敌国第一猛将尉迟北!”士兵恭身回道,语声竟发颤。 尉迟北三字一入大家耳中,但见严峭的脸色瞬间铁青,冷汗都留了下来,心中骇然道:“这可怎么办才好?找谁去应战呢?放眼军中,若论单打独斗,竟无人是其敌手!万将军在世时,根本不会怕他。可如今万将军已逝,朝廷仍未派一个主战的人来接替……”想来想去,把心一横,心道不如自己拼死去一战,也算对得起万将军,对得起边关之百姓! 郁千惆看着严峭的神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青,冷汗不停的留,便知此次这个叫尉迟北的敌人丝毫不简单,想是骁勇善战,武功盖世,无人能匹敌,只除了万将军!忙道:“严副将,若需在下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严峭思绪混乱,没好气地道:“你能帮什么?你打得过人家?”一直以来,郁千惆给他们的感觉仅仅是有一幅好皮囊,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反而处处要万将军保护,此时能做什么? 郁千惆沉声接道:“先前自然是不行,但现在我武功已复,定可与他一战!”他最后的语气,有着莫名的自信。 “你?”严峭自然满脸不信,甚至是讥诮,面色颇有些恼怒,“就算你武功恢复了也不行,别开玩笑!”他真正想说的是,这么一幅消瘦斯文的模样,长的还比女子都周正,哪里像将士,根本威慑不了敌人,一上战场莫不要被敌人耻笑,笑我堂堂大国竟是没人了么?要这么一个不知哪家的纤纤公子哥来出战?!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没好意思说。 但郁千惆看在眼里,心下猜了七八分,便道:“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能擒住那尉迟北,敌军必破!不过我自知年纪轻无任何经验,恐上了战场吃亏,请严副将多多指导!大敌当前,事急从权,还请严副将摒弃成见,见机行事!” 严峭皱眉微一思索,心知郁千惆此言不差,但少年之武功他们从未见过,而且也确实太年轻太俊俏,不由心里打鼓,但此时也容不得多作考虑,倒不如破釜沉舟一把!当下沉声道:“只要你能在十招之内胜过我,便能放手一搏!” 他有心要出难题考较一下郁千惆,所以故意将招数说得很少。而且战场之上武功固然重要,还需要有战术、谋略、气势,以及将士的信任、配合、团结,缺一不可!如果武功超出他人甚多,没有这些外在条件也能相应的补足一些,求得自保。以免到时非但没打败敌人,反而将小命丢掉,到了九泉之下万将军因此怪罪于他,叫他无颜相见,所以更是说得少! 再者,倘若郁千惆真能轻易打败他,自然撕掉了其往日羸弱可堪欺负的形象,让底下那些士兵们能心悦诚服的跟着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斯文少年行军作战! 郁千惆没一丝停顿接道:“不,三招!” 严峭不免有些生气,暗道这小子口气也太大,哼,等下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