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能说
身兼数职的格斯被从海里喊上来为莫里森施加治愈魔法。 头一次看见治疗魔法的冉星海一边撕下面包往口中放，一边新奇地看着格斯。 目不转睛地盯着。 游离在空气中的莹绿色魔法能量在格斯的手中聚集，顺着法阵缓慢地流入莫里森的手臂，原本骨头尽碎而扭曲的小臂逐渐被治愈魔法修复，几分钟之后便恢复如初。 很神奇。 堪比那些疗伤圣物的效果，难以想象只是运用一个法阵就可以做到。 冉星海眼神发亮，探究地看着格斯的双手。 难道是这双手与众不同么？ “你没事招惹别人做什么？你就是活该。”格斯比这群佣兵的年纪都大，自然的一副长辈模样将莫里森教训起来，“再有下次，你看我还给你治疗不。” 一向是态度嚣张的莫里森这时候也自知理亏，老实地点头，“不敢了，没有下次了。” 刚应付了一句，莫里森就连忙去拿起自己的武器挥舞起来，想试试手感有没有变化。 “……”格斯气得噎住，险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欧文笑着打圆场，“就莫里森这个性格，下半辈子只适合和他的猎魔刀一起过，任哪个姑娘跟了他都要和猎魔刀争风吃醋。” 格斯颇为赞同地点头，一边也恨铁不成钢，“要是能懂事点就好了，没智商还没情商，这以后还怎么成家。” “我就很好。” “却也不能跟你一样这么不讲究。” 这个人数不多的佣兵团里，格斯都将这群人当做弟弟看待，大多数人家里也都没有长辈，格斯认为自己应当有教育他们基础知识的义务。 “……”欧文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就是面红耳赤，“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们。咳！我先回去工作了。” 他临走前还记得叮嘱，“莫里森你注意可别再惹他生气了。” 莫里森挥舞着自己的猎魔刀，总觉得手感变化了点。 “格斯！是不是没治好啊？”莫里森觉得是格斯的问题，“我怎么有点使不上力？” 格斯捏起拳头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咬牙切齿，“别人伤筋动骨还得修养一百天，你这刚治好就想要上战场杀敌去？美得你。” “你说那是普通人。”莫里森嚷嚷起来，“我可是佣兵，跟普通人能一样的么。” 格斯试图强行将他的猎魔刀收缴了，“管你普通人还是佣兵的，受伤了就给我好好修养。” “别啊，大海上的多危险，你把它还我。”莫里森据理力争，捏着刀柄不松手。 半吊子德鲁伊兼半吊子狂战士的格斯是样样通样样不精，力量上肯定比不过莫里森，拔河半天也抢不过来。 格斯气得眉头直跳，手一甩，“行，你就造去，弄伤了我不得给你再治疗。” 格斯的突然放手，让莫里森摔了个跟头。 莫里森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猎魔刀不撒手，“嗯嗯，不得受伤了。” 他举起手，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 格斯最不相信的就是佣兵团里这群崽子的保证，没一个说话算话过，头一天刚保证，第二天就被抬回来了，最后累的还是他这个半吊子治疗。 现在就是后悔，特别后悔为什么要加入这个佣兵团。 格斯心累，不想搭理莫里森了，再次跳入海中化为鱼身，继续观摩飞鱼提升自己的实力。 莫里森抱着自己的猎魔刀检查起来，就怕是刚才的争抢将哪儿给磕碰到。 “他……”看戏许久的冉星海缓缓开口，“他抢夺你的武器，你不会生气吗？” 若是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冉星海手里来抢东西，冉星海觉得自己会将对方残忍的杀害。 就像是将那只海妖烧成齑粉一般的残忍。 连灵魂也一并焚烧。 “啊？”冉星海的主动搭话，让莫里森一时反应不过来。 随即，莫里森心里一喜，这鲛人总算是憋不住了主动找我说话了吧！ “不会生气啊，我知道格斯这个人，就是爱瞎cao心，他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大家好。”莫里森笑嘻嘻的颇不正经，随即态度又嚣张起来，“那我也不能让他得逞啊，不就仗着年纪大点，就还想管着老子，老子能乖乖让他给管着了？做梦，呸！” 冉星海双眼盯着他，一眨不眨。 面上表情迷茫，似懂非懂。 捏在手中的面包也忘记往嘴里放。 过了许久，冉星海才垂下脑袋，将一小块面包放入口中咀嚼许久，“人类真难懂。” “那个家伙也是，为了不让我杀掉你们，分明不是同族，却愿意配合我的……” “等下！”欧文及时地窜出来打断了冉星海的话。 欧文扑到了冉星海面前，竖起手指，面上着急，“嘘！嘘！这个不能说！绝对不能说！算我求你的！” 交配繁衍的事情在冉星海的观念里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甚至这创造生命的过程理应是神圣的，在他的同族之间，并不会避讳这种事情，也不会和欧文这样夸张地谈虎色变。 察觉欧文面上的紧张，冉星海更是不解。 “为什么不能说？” 欧文的耳朵尖都红透了，两手合十地拜托，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要问为什么啊，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乱说，太、太、太羞人了。” 冉星海双眼深邃地盯了他一会儿，轻轻地抿着唇瓣应道，“嗯。” 看样子，这个人类不想要我和他的同伴交流。 欧文可没有鲛人的读心能力，自然也不知道冉星海误会了什么，再三叮嘱之后才捡起自己刚才落在甲板上的东西回归了工作岗位去。作为团长的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cao心，可比别人想象得要忙得多。 也难为欧文还得忍着身体的不适。 莫里森爱惜地仔细翻看自己的武器，连欧文冲过来的时候也没抬头给他一个眼神，直到欧文离开了，莫里森直接将自己的猎魔刀扔在了地上，挪到冉星海的面前，小声地问，“什么东西不能说？” 冉星海奇怪地看他，又看了看被莫里森随手扔在地上的武器，“你的武器不管了么。” “武器哪儿是这么容易摔坏的，多摔几下也不碍事。”莫里森摆着手格外不在意。 所以他刚才咋咋呼呼的只是想要讹格斯？ “阴险的人类。” “？”莫里森也不太明白行事一向光明正大的自己怎么就在鲛人这里落下这么个印象了，“不是，我怎么就阴险了。” 莫里森啜着牙花子，着实想不通。 冉星海再次不搭理他了。 既然欧文不想要自己接触他的同伴，他也不会强求。 冉星海的确太久没有见过人类，而对这群人升起一些好奇，但他骨子里高傲，被这么拒绝之后自然不可能主动去亲近。 莫里森也没想到欧文出现一趟居然给自己的刷好感任务无形中增加那么大的难度。 貌美的鲛人只是坐在船栏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塞一口面包，蓬松的面包混杂着奶香味，还热乎乎的，是用了特殊的魔法将其保存在了刚出炉的那个时刻。 太久没和人类接触的冉星海已经不知道人类到底还有些什么古怪的魔法。 他心里升起些念头。 却不待那念头生长，便被冉星海掐灭在了萌芽期。 就这么孤身一人的自己敢冒然闯入人类世界，无异于是给魔法师送快递的。 血液、鳞片、皮肤，甚至是头发，都可以算得上是极品的炼金素材。 冉星海惜命，并不想因为一时冲动就葬送自己的性命。 还得留着性命将同族找到。 就算是寻找了几百年也没有踪迹，冉星海却没有放弃。 貌美的鲛人一动不动地在船栏上坐了两天，莫里森也寸步不离地在他身后观察了两天，除了每日里必须的体能训练之外，莫里森其他时间都盘腿坐在鲛人身后的三米外，太过于无聊，以至于他连鲛人后腰的鳞片有多少块都要数清楚了。 莫里森最初以为冉星海只会待在船上一会儿便会回到海里，毕竟看他先前的举动，这条鱼还是需要及时补充水分的。 现在看鲛人在船栏上干坐两天，莫里森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或许这条鱼比自己想象得要更加强大。 有场景限制的boss可比四处游走的boss要容易对付得多。 “你不感觉很无聊吗？不如给我说说欧文不让你说的那些事情吧。”莫里森无时无刻不在鼓动冉星海。 莫里森经过连续两日的sao扰，已经感觉到冉星海内心的松动了。 “在我看来，这些事情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冉星海也偶尔会回应他。 海风吹拂起鲛人海藻般的长发，垂到腰身的长发散开，光洁干净的背脊半遮半掩。 “那你就说说嘛。”莫里森口中循循善诱，视线粘在冉星海的背脊上挪不开。 “我答应他不说。”冉星海是个很信守承诺的有正直三观的鲛人。 莫里森以为今日的sao扰依旧失败，正要打算转移话题聊点别的增进感情。 “不过……”冉星海轻轻转过身体，歪着脑袋看向莫里森，“不能说，却可以，让你亲自体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