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秦哲识破了司明的心思，无非是想看到自己震惊悔恨不知所措…诸如此类的反应，偏偏秦哲不想让他如愿，就轻嗤一声，表示自己并不在乎。

    这下司明倒是一翻身，仔细查看秦哲的表情，奇道：“这秦轩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难道你还真的爱上他了不成？”

    “你还说不说。”

    “说。”

    司明也不躺回去，索性枕着秦哲的胳膊，接着说道：“当年的游茂跟秦轩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两个剑客，游茂大了秦轩近十岁，秦轩便把游茂当做兄长一样看待，游茂也把秦轩当成是自己亲弟弟，事事照拂，两人仗剑江湖，行侠仗义，很快就有了美名。”

    “再加上两人俱是长相俊美，竟然有女儿家故意装成被劫的样子，只为能在这两人行侠仗义的时候看上一眼容貌。”

    “那时候游茂还不是玄月剑客，秦轩也没当上武林盟主。”司明眯起眼，天边的云悠悠飘过，挡住了太阳，遮出一片浓阴。

    “直到游茂得到那本秘籍。”司明说。

    “那是一本很古老的秘籍，纸页都泛了黄，皮上写着玄月二字。游茂只略翻了翻，就觉得根基松动，武功有增长之势。便兴冲冲的拿着秘籍去找秦轩。”

    “不过秦轩要比游茂更加谨慎，觉得这么容易的功力大涨并不是好事，他访师寻友四处打听，终于清楚了这本玄月秘籍的副作用。”司明轻声说道：“他会让人变得性情暴戾，弑杀血腥，只是秦轩知道的太晚了，那时的游茂要么选择自散武功变成普通人，否则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司明有些讽刺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游茂怎么舍得放弃自己的武功，便跟秦轩说，只要他守住本心，就不会被秘籍影响。只是秦轩实在担心兄长，两人商量了一晚上，决定建立焚月宫，一旦游茂走火入魔，不管焚月宫的宫主是谁，都要不惜代价的杀掉游茂。”

    “那时的焚月宫更像是一个地下组织，远没有现在的盛名，秦轩做了焚月宫的第一任宫主，两人找了一批习武的好苗子共同教导。”

    那时秦轩深知若是有天事发，面对着一直悉心照料自己的兄长，他定是下不去手，便几乎把全副身心都用在培养焚月宫上面。

    好在当时游家的一个家奴，正是练武的奇才，又有武功底子，只是年纪大了些，连儿子都已经两岁多了。

    当时玄月剑客的名头已经很响了，更有铸剑名师专门打了一把碧羽剑赠给游茂。好在游茂虽然出手狠厉，却也是行侠仗义为多，秦轩悉心教导了那家奴两年，就匆匆把焚月宫交给了他，自己去寻兄长去了。

    谁也没想到事发的这么快。

    游茂的种种事迹已经不能用行侠仗义来掩盖了，他的性情越来越暴戾，路上有乞丐碰到了他的衣角，游茂立马就会砍下乞丐的双手，再一剑捅穿乞丐的心脏，到了后来，更是变成了，只要游茂一个不顺眼，下一刻就会拔剑要了他人的性命。

    秦轩费尽力气找到游茂劝他收手，可游茂已经回不了头了。于是秦轩便知道时间到了，焚月宫最后还是派上了用场。

    而当时武林盟主空悬，武林众人皆说谁能杀了玄月剑客游茂，谁便是新任的武林盟主。

    秦轩带着焚月宫众人一路闯进了游家，玄月剑客连带着他十一个徒弟都丧生于此。玄月剑客的夫人跟着自尽了，留下一个刚出世的婴儿藏在水缸里。

    而当时的焚月宫宫主，也就是那个家奴，奄奄一息，也没活过三天，家奴四岁的儿子也在游家，游茂临死前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给家奴的孩子下了蛊，让他一生皆为游家的yin奴，除非他练成玄月剑法，成为下一个游茂。

    “后来武林中人以为是秦轩杀了玄月剑客，便推举他做武林盟主，焚月宫也就此正式出现在江湖上。”

    司明说完，又问秦哲，“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秦哲想了一想，答道：：“我胳膊麻了。”

    他没了内力，胳膊早就被司明给枕麻了。

    司明愣了一下，然后闷着头，几乎要笑出眼泪来。

    陈年往事说完，早已是月上中天。司明起身，当着秦哲的面脱下衣服，就着如水月光，给秦哲看他的胸口。

    那里有一个圆形烙印，象征着家奴的身份，司明就这么大敞着衣服，擦了擦刚笑出来的眼泪跟秦哲说：“我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家奴的孩子。游家只剩下你自己，所以我从四岁开始，就是你的yin奴。”

    这人长了一张光风霁月的脸，说到yin奴二字却自然无比。

    秦哲甩了甩缓过来的胳膊，若不是司明的眼神恨得令人心惊，他几乎要以为这个人是心甘情愿做自己yin奴的。

    “那个玄月剑谱呢？”秦哲问。

    “被我烧了。”司明把衣服拢起来，说道：“游茂走的是一条死路，就算不被人杀死，最后也会走火入魔爆体身亡。”

    司明的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刻骨的恨意，“游茂不舍得伤他义弟，就把怒火撒在那家奴的儿子身上，他要让仇人的儿子也步入他的后尘，或者做他游家一辈子的塌上宠物。”

    “所以你要杀了我？我死了你就能解脱了？”秦哲枕着手臂，侧过头去看他。

    “是的，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解脱。”司明已经穿好了衣服，看起来又是那个弹琴赋诗风流公子。

    他拉起秦哲，从假山上跳下去，打开了暗门，边走边说：“但我不能杀你，甚至不能伤害你，就连你床边的人我也会不自觉疯狂的嫉妒。”

    假山下面是一处潮湿阴暗的地牢，秦哲听着司明的话，突然有了一种不那么好的预感。

    “还记得他吗？”司明停住脚步。

    面前的是一处水牢，男孩瘦弱的身躯被吊起，双腿没骨头似的软软垂进水里，头低着，不知死活。

    “醉欢楼的小倌儿，子衿。”司明语气轻柔，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却让秦哲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的身体很软，你最喜欢他的腿了，是不是？”

    “你……”秦哲艰难的从喉咙吐出一个字节，他想问司明把秦轩和萧夜怎么样了，却哽了一下，没问出来。

    司明瞧了他一眼，把秦哲又拽出了地牢，“放心，我还不想跟整个武林为敌，你那个‘好爹爹’跟你的小侍卫我都还没动。”

    司明打开门，推着秦哲进去。

    秦哲勉强打起精神，看到熟悉的摆设才发现是进了他的房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秦轩在哪吗？”司明一把扯开床幔，露出里面绑住手脚堵了口舌的秦轩，“既然游茂舍不得杀他，叫我爹爹替他送了命，那就让我们的武林盟主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秦哲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后退一步，脚跟抵在了床边。他在心里疯狂的召唤系统，希望这个外星高科技给他解释一下这突如其来的背景故事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秦哲无所谓自己死不死，但他也不想看到秦轩这个照顾了自己十几年的爹爹死在他眼前。

    然而系统一言不发，活像个被锯了嘴的葫芦。

    司明看见秦轩发白的脸色，这才觉得有趣。他伸手一推，把秦哲推倒在床上，自己也褪下外衫，长腿一迈，跨坐在秦哲腰上。

    “只是闻到你的味道，我就已经忍不住了……”

    司明弯下腰，凑到秦哲耳边轻嗅着：“让秦盟主也一起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