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耽美小说 - 主播恋爱中在线阅读 - 云烟2

云烟2

    云烟2

    石维是包间里最先走的一个。

    他坚持自己没醉,李严坚持他醉了,醉得走不了路,醉得需要人陪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这场景让这里的几个人都很熟悉,石越,付游山,小海。

    雷同的把戏,李严不管是和付游山,还是和石维,都配合得很好。

    李严点了一个女生的名,看似随意顺手地用了她,原本说自己确实没醉的石维却突然泥一样地搭上那女生的肩摊斜倒下去,让这么一个与他力量悬殊的女生难以支持。

    这是一种暗示,也是一个机会。坐在小海旁边的女生不仅聪明,就算在石维腿上跳舞时被喻柠发作一通弄了个没脸,但既已拚着一身剐,还有什么做不出。她最快赶过去,扶着石维另一只手臂,搭到自己肩上:“我也一起好了,两个人扶着才好点。”

    也不知她扶过多少石维这样的醉汉,才下了这样准确的判断,的确,石维一边一个搭着,连往前下脚都稳了些,只垂着头,看不到表情,看不到也好,醉态总归是不好看。

    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石越没再带着女人跟出去。不止他,剩下的人好像都没什么兴致。

    “我得走了,”付游山看了看手表,喻柠看他,不过他倒不是向喻柠报备,只是和石越打个招呼。

    “我也是,”石越将烟蒂扔到烟灰缸那一小堆上,这就是他们今晚打发掉的时光。

    付游山笑问他:“不在这休息?”,对一个单身汉来说,这之后的夜晚才应该是正题。

    “不了,回家。”

    “我也得回家。”这句话是付游山刻意了。

    “都是好男人。”也就难免被喻柠回一嘴。

    付游山并不与她争执,坦然担下这个好名声:“那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他站了起来,喻柠坐着,仰头看他,眼睛里亮亮的。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只不过都在看他们俩的脸色,既不能先走,但站在这儿又很尴尬,怕他们吵起来。

    喻柠的胸口上下起伏着,锁骨平直而凸显,这个时候看着像分隔符,情绪在下面,面子在上面,情绪按捺不下去,面子被剥得贴不住。

    石越这时候开了口:“这么晚,都不用回公司了,散了早点回去休息。”

    他都发了话,柳柳便带头同那两个人打了招呼,带着练习生们赶紧走人,免得双方都尴尬。小海走在女生们后面,石越走在最后,帮他们带上门。

    “那是喻柠诶,”练习生们一出门就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没有比这更不露声色的刺激场面了。哪怕是喻柠,当了情人就只能受情人的待遇,当然也和她挑的人有关系。

    练习生里有听闻过付游山的,他是个富裕的供养者,只提供金钱,不提供真情。有人说他只爱他老婆,不然怎么都不离婚;也有人反驳,难道爱老婆就只是一段死水一样稳定的婚姻?婚姻是利益捆绑,不是情感证明。

    辩来辩去总归莫衷一是。

    付游山对她们当中的大部分人既有诱惑,又觉得这种人还是只活在听闻里就好。

    “这种人,你跟了他以为自己是妾,其实是偷,而人家还惦记着偷不着的。”

    “你要当他偷不着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练习生们哄笑起来。

    “我没那个本事,听说人家现在已经换了口味。”她们走在前面,说到这里压着声音:“新人是男人哦。”

    透露这个消息的人声音低,然而旁人的惊呼随即高了起来。

    走在后面的三个人也能听到她们的对话,看来她们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一行人到停车场之前就走散了一大半,有些女生打车,有些等公交,有些有人接,还有三个跟柳柳顺路的,坐她的车,石越一个人叫了代驾。

    街上起了风,月光散漫,两辆车一齐发动起来,小海从后座车窗看出去,石越也从后座车窗看向他。小海第一次见石越那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小石总脸上的表情,让小海猜他在同情自己,毕竟下一个被付游山用“要回家”这个理由打发走的人,应该就是自己了。

    柳柳的车先开出去,风带着雨后的黏润吹在人脸上,好像黑夜就是这样的触感。四季果真是按人的感受而分,来时是夏夜,走时成了秋凉。

    柳柳送他到家没多久,付游山就来了,听敲门声就是他,总是不紧不慢的两声,不知敲过多少等待他的门,一点犹疑没有,好似对别人的欢迎有十足把握。

    偏的确每次都是欢迎,什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小海听到他的敲门总是开得很快,原本在换衣服,也换到一半就小跑过去。

    “刚刚在那儿不见你这么热情,”一开门付游山就调侃他还没扣好的家居服。

    小海笑起来,他刻意地记吃不记打,就算一小时之前,他亲眼看着付游山对喻柠的挥之即去,虽然对他这个继任者来说是一种触目惊心,但他不能记着那一幕,他得笑。

    “你不是回家吗。”

    “你希望我回家?”

    小海希望他回家,希望他谁都别再招惹,但却只能走过去搂住付游山的脖子,在讨好一般的索吻里,说一些违心的话。

    “我希望...这里是我们的家就好了。”

    对两个完全靠性和钱维持着关系的人,这样的话在付游山听起来,实在是被一往情深蒙蔽才说得出的傻话,如果将面前的换成喻柠或其他人,付游山恐怕连床都不会上,说完场面话,找个理由就走。

    然而越是在不可能里求一点可能才叫人动容,一个比他年轻无知,比女人都漂亮的男人,在别无其他寄托的时候,将归属寄托在自己身上,明知自己给不了他婚姻和家庭,还说出祈求一样的痴人说梦——“我们的家”。

    在付游山看来,与乔霓的无心掌控他相比,小海是无力掌控,因为知道自己的弱,所以坐在角落,永远将自己摆在偷情的位子上,不惹麻烦,永远等着给他开门,等着他的吻,一切都是一种不公平的欺负,但小海却甘之如饴。

    这太能满足付游山被爱被期待的虚荣心,这是他见过最低最不计较的爱,他不知道无条件的是最具有欺骗性的。

    他太爱我了,他不能没有我,付游山这么想。

    付游山看过小海那个盒子,看过那封遗书,就以为了解那过去的十几年,所以猎人永远觉得兔子是最傻的。

    这次的性事没有那么漫长柔和的前戏,倒不是因为轻车熟路,也不是因为多么急需解决的性欲,付游山只是觉得,除了钱之外他得有其他的方式满足小海的需要,他理解的需要是,被在意,被爱抚,被亲密地对待。

    一起泡澡的时候他开始想自己接下来的时间安排,他无意识地在脑子里为小海改着自己的行程。

    “你在想谁。”小海将手心的沐浴露泡泡往他脸上吹。

    泡泡没能飘那么远,中途就破了掉下去,付游山的手从水里抬起来,接着那一堆芳香泡沫。

    “在想你。”这次他倒没撒谎。

    小海将那堆无用的泡沫从他手心抹下去,掉进水里,没什么声响。小海不信,但他不说,这个谎话真不高明,明明自己就在他眼前。

    眼前的人怎么可能是心里的人呢。

    付游山看着他对自己笑,看起来是因为这个答案不好意思,付游山凑过去吻他,看着他眼睛闭起来时肿肿的,睁开来时红红的。

    付游山自认不是在床事上粗暴没情调的人,但却总在床上让小海哭。他说不上为什么,自己到那个时候就很难自控,先是不让他射,再要么就是他射了自己还要做很久。其实这种时候他不该想起喻柠,他想到喻柠在浮华那张沙发上坐着,仰着头看他,他知道她要哭了,但他却更想走,他受不了女人单方面的情绪宣泄。

    同样是带泪的眼睛,付游山更喜欢小海的,看着就想到他在自己身下,张着嘴喘。没人这么叫过付游山的名字,娇而哀的,好像比性再多一点爱,他就要溺死般。说不了话的时候就是在哭,总是因为顶得太深了或是嘴巴吞不进那根东西而哭。无条件的接纳,眼泪里只有快感。

    想到喻柠,付游山又想到另一件事。

    “我不知道你在石氏公司,会不会和喻柠接触到,总之尽量减少,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好,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她。”

    “她知道你。”

    小海不懂这个“知道”是那种程度的“知道”,他现在才有失德的实感,付游山的钱买的不是一晚两晚,买的是一个身份,一个既受人唾弃,又受人妒忌的身份。

    他发现自己腹背受敌,能依靠的只有付游山,他没了退路。

    “我躲着她。”

    “躲去哪里?”

    “这里。”

    他坐到付游山身上,泡沫在他周身往前滑,水面模糊,付游山将怀抱与性器献出来,泡沫将他们俩围住,像一道不堪一击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