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无甚波澜的心开始一点点兴奋起来

    曹祺给曹勇配了台特斯拉，住所离公司十公里，挺洋气的公寓，社区绿化很好，周围有商圈、游泳池及健身房。挺宜人的。

    搬家那天已近是傍晚，曹勇虽然是公子哥，倒也勤快，该亲力亲为的一点没马虎。累得够呛。布置新家一直忙到凌晨，五脏庙咚咚响，点了份螺蛳粉，味道太大，吃完敞着门窗散味儿。

    正是这座城市最有生气活力的时段，霓虹闪烁，音乐缭绕，歌舞升平。倒不是说人们不用睡觉，只是这万家灯火还不到熄灭的点。

    正侧着身窝在沙发里看蜡笔小新，他跟着小新搞怪的动作正乐得不可开交，突然有人敲响了门，咳嗽两声，跟他打招呼，“您好，我是您隔壁邻居，您厨房味儿太大了，能不能——”

    他别过脸，两人同一时间石化，空气凝固一般，只是刚洗完澡莲蓬头里的水滴还在往下滴答滴答拍出声响，螺蛳粉的味道也随着夜风忽浓忽淡往走廊里灌。

    “怎么是你——”两人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道。

    “怎么，以后对面多了个英俊潇洒的帅哥，不开心啊？”曹勇调戏道，自恋又不失真实地说道:“多少人想跟我住一块儿呢......”

    司清穿得简单，一件妃色的吊带，一条宽松的及膝短裤，白色的，看起来清纯得不得了，像个学生娃娃。不同穿着职业裙的她，别有一番滋味。走廊里的灯亮得晃眼，照得司清更像是二次元里的校园美少女。

    抓了把头发，“能不能要点脸?只是你以为有人想跟你住一块儿，人家不好损你面子，心里已经把你骂了无数遍了。”

    再次见到她，曹勇忍不住笑，这女人说话一套一套的，挺有意思，“才多久没见，就这么尖牙利嘴的，”抬手作状招呼她，“说给我听听，你在心底都骂我什么了?”

    司清吃瘪，没搭腔。

    “反正也睡不着，来，美女，一起看电视呗——”他平日也正经，跟别的女人也不这样插科打诨，但不知怎的，就想欺负司清。

    看见她哑口无言，心里就莫名舒坦。

    司清嫌恶地瞪他一眼，像在瞧莫名其妙的怪胎，“你就这么瞧不起女人，见谁都召之即来。我没时间跟你胡闹。要再敞着门吃味道这么大的东西，我就去物业投诉你。”

    男人心里平静得很，像看着喜爱的小猫胡闹，不恼也不急，哂笑，继续逗她寻开心，“哟，长本事了，还会维权。”

    男人泰坦自若的模样令司清气短，她厉声冲他斥道:“你真烦人！”

    说完，忍无可忍关上了男人的门，回了自己公寓。

    一回生二回熟，尽管曹勇摸不清她脾性好恶，也知道眼前这女人心底不过也是个可爱蒙昧的小女孩。什么样的女人怎么哄，谁需要自己付出情感，谁又只是临时性伴侣，自己中意谁心动谁，他心里一本账，门清。

    他想对司清多用些耐心，相应的还会多付出些时间和感情。尽管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显得有些奢侈昂贵。

    毕竟，真心这种东西，是需要承担莫大的风险。

    斟酌再三，他敲响了隔壁的门，一只手倚靠在门框上，“小jiejie，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好半天也没动静，曹勇挠了挠头，皱眉，想着这女人不会真因为他过嘴瘾痛快几句，就将他划入人生黑名单了吧。

    这也太幼稚了。

    想着，他的手不由自主伸进裤兜里找烟。走廊里的声控灯因为没了动静，灭了，只有烟雾感应器上的小红点一闪一闪，忽明忽灭。

    他注意到司清门上猫眼里的光灭了。

    许是不跟他纠缠，懒得搭理他吧。

    “你还不够格气我，别把自己当回事儿啊。”门内传来了司清的声音。

    他邪魅地勾唇一笑，没太多目的顺着话茬，“那怎么才够格气你呢？”

    曹勇姿势未变，高高壮壮一个人，挡在司清门前，虽然没开门，但知道女人就离他一两寸远。

    “大晚上的，别贫了，赶紧睡觉去吧啊，明儿个还得上班呢，”司清无意跟他调情，“我睡了，你也赶紧的吧，大晚上就别在楼道里叽里呱啦，扰民啊。”

    “小丫头片子，”曹勇嘟哝一声，没跟她较劲，“早点睡吧。”

    说完，兀自回了公寓，门也掩紧了。

    重重的螺蛳粉独有的味道已经散了不少，就像他心头因事务繁杂积压的愁绪，慢慢消退。

    这个平静的夜里，曹勇无甚波澜的心开始一点点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