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他轻声唤她姓名,像在引诱,又像鼓舞,快过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接站的出租车、私家车川流不息,人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近晚上九点半,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视野里——头发高高挽起,米白色大衣长及脚踝,扣子和腰带没扣,紧身的淡蓝羊绒高领毛衫和修长的穿着千鸟格大长腿一览无遗。 他脑子里只有衣物包裹下性感的躯体。咽了口口水,将烟头掐灭后扔进垃圾桶,钻进车里准备把车开得离她近一些。不碍事,反正黑灯瞎火,司清近视,不太会留心到他。 曹勇跟在几辆计程车后面,隔着一段距离看到司清在扒拉手机。心里原本又气又急,可见到司清近在眼前时竟然释然了。好男不跟女斗。担心到嘴的肥rou跑了,立马跳下车,大步流星走向司清,二话没说抢过她的行李,三步并作两步走回,直接将其扔进后备箱,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欸,你干嘛?”司清在他后面追得够呛,毕竟穿了高跟鞋,不比雷厉风行的男人步伐紧凑。 “说你呢!”这时司清走到曹勇身边,手猛地一抬,已经掐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冲他耳边大喊,“你个神、经、病!!!” 曹勇不搭腔,就斜着眼睨她。周围人来人往,见两人打情骂俏,青年男女面带笑意指点,小朋友指着他俩笑得乐呵,家长顺着孩子指的方向看去,不好意思极了,连忙拉起小孩扬在空中的手,管教道:“小孩子不可以这样哦。” 曹勇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似乎是那种占有欲和宣告的所有权得到了检察官的批准。小男孩笑得更大声了,脸胖嘟嘟的,扭头冲他mama说:“那个阿姨好凶,跟刘佳佳一个样欸!” “那还不是因为你扯刘佳佳的马尾辫,”男孩母亲又瞥了这对冤家一眼,眼里带着笑意走远了,“下回不可以捉弄她啦。” “好吧。”小男孩答,而后同他mama走远了,但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 “狗咬吕洞宾,”曹勇拿下司清揪自己耳朵的手,又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故作委屈,“我好心接你回家,没句感谢的话就算了,还这样咒我。” “我需要你接吗?”司清眉头紧蹙,不像是生气,反倒是某种抚不平的焦灼,“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回去。”说完,她将脸撇到另一边,不看男人。 曹勇寻思她还在因昨晚的事不高兴,撒娇似地蹭她肩头,说:“气够了嘛,哥带你去找乐子。” 一路无话。司清阴沉着脸,不知在沉思什么,曹勇想问来着,偏偏任青山打了电话来问行踪,让他赶紧的,哥几个等他上麻将桌。而后两人又唠了一会儿,倒自然忽略了司清。 司清的神情一直没有放松,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曹勇想,她许是出差太累,蒸个桑拿,再泡个澡,实在不行按个摩,或许就能恢复利索了。 任青山把这家高级会所经营得像模像样,高官富商时常出入此处,不仅因为此地保密工作做得足,还因为这里有少有人知的密室——仅有十个左右贵宾能进出该密室,聊生意也好,养女人也罢,就算监禁仇家也不无不妥、密不透风。 席间,司清神情愈发疲惫,不知是困倦,还是由内而外的消沉。她看起来好累,曹勇的心疼得猛地一揪,怎么也轻松不了。 “我说呢,司清今天怎么不开心啊?”曹勇一边给她倒酒,一边逗她开心。 司清愣神两秒,像时间静止似的一动也不动,片刻,才仰头冲曹勇笑,没说话。 就那一瞬间,他也跟着心花怒放了。博得美人一笑,他也跟着笑了,心里的大石头缓缓回落。 用餐过后,曹勇差了侍应生领司清泡澡,而后找任青山搓麻。麻友四人,除了任青山和曹勇,任青山的相好姜民,还有静雅。四人欢聚一堂,有说有笑,好不快乐。 泡完澡后,司清直接到吧台询问自己休息的房间,侍应生突然从备餐间钻出来,说曹先生那边也正好结束,跟着她一齐过去就好。 曹勇此时已在花园里静静等着司清。她倚着门框,也不迈步只淡淡望着男人。花园处于建筑后方,除了密匝的树,便只看到爬满藤蔓的高墙,夜晚凉风刮过,气氛有些怪异,怪瘆人的。 “不回房间,在这里冷飕飕站着干嘛?”司清不解。 “啊......”曹勇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便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忙朝司清招手,像即将要将珍藏许久的宝贝分享那般神秘,他轻声唤她姓名,像在引诱,又像鼓舞,“快过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