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怀孩子
晚上床笫间程锦之也变得小心翼翼了,不敢像从前那样一疼了就要哭,他总是默默地咬着唇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事后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他被谢子钦抱在胸口都不敢乱动,第二天醒来身上都僵得发疼也不敢叫人看出来。 没有休息好的程锦之有些恍惚,虽然时刻小心生怕做错一点事,但是还是在御书房替谢子钦研墨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奏折。 谢子钦把程锦之惶恐的样子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也不说喜怒,不过也没有任何生气怪罪的意思,只把人拉到怀里,随手拿过了张延递上来的帕子,替他擦干净了手。 “去那边坐着休息吧。”把帕子顺手递还给张延,谢子钦指了指御书房里特意给程锦之准备的一张桌子,示意他过去。 程锦之便如蒙大赦地往那边去,那桌子离谢子钦并不远,他一抬眼就能看到程锦之,便目送着他过去。 刚坐下的程锦之一抬眼就看到谢子钦正盯着自己,难免有些不自在,眼神乱瞟就是不敢同他对视,掩饰似的伸手去端桌上的茶。 正在倒茶的宫人没有防备,程锦之忽然伸过来的手有些猝不及防,guntang的茶一下子就淋到了手背上。 被烫了的程锦之痛呼了一声,又怕惊动谢子钦所以又赶紧收了声音,但还是疼得皱起了眉头。 谢子钦眼神扫过去,有些冷,轻轻地“啧”了一声,明显就是不高兴了。 程锦之以为他在看自己,更以为那是怪罪自己笨手笨脚,他捧着那只还火辣辣疼着的手,即刻眼睛就红了,又不敢哭,只能眨了眨眼强忍着泪意。 站在程锦之背后的宫女触到皇上的视线,整个人都已经僵住了,谢子钦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手指轻轻地扣着面前的桌案,却在看到程锦之含泪的双目后动作一顿。 他很怕疼的,谢子钦想,他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孩子。 心里头叹了一声,万分无奈,谢子钦始终无法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看到他这般可怜又委屈的模样,心头便是一阵悸疼的酸涩,再怎么硬的心肠也要化作绕着他的千般柔软。 “过来。”对着程锦之招了招手,“小锦之到朕这里来。” 程锦之便捧着自己的手站起来,小步小步地慢慢挪过去,最后站在谢子钦的面前低着头垂着眼,像是要把自己的脆弱连同眼泪一起藏起来。 “疼不疼?”拉过他的手看了看,手背上烫红了一片,谢子钦又吩咐张延去取药过来。 “嗯。”闷闷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察觉到眼泪已经止不住了,程锦之赶紧抬起另一只手去擦眼泪。 “真是……”他这番动作叫谢子钦的心又是一动,牵着他的手轻轻吹了吹,就着这个动作,他没有抬头只抬起眼看向程锦之,像是有些不解,“还疼?” 程锦之立马擦干净了眼角挂着的泪珠,怯怯地偷觑了谢子钦一眼又赶紧收回,没有言语。 等到张延回来之后,谢子钦便给他细细地上着药膏,看着手背上的那片痕迹:“小锦之怎么生得这么娇气,一烫就烫得这样狠。” “我以后一定小心。”程锦之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于是自己也开始暗暗在心头怨怪自己这么娇气,一点烫都烫不得,又总爱哭,越是想,越觉得自己不好。 谢子钦抬眼看了他一眼,眸底有些温柔,视线再度瞥到几步外那张桌后站着的宫女时又变得沉冷,些意味深长:“是要小心点。” 这话一落,那倒茶的宫女浑身就是一抖。 张延在一边恭着身体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地沉默着,虽然他什么也没看,但是却对一切心知肚明。 最近皇上对小公子的态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或许小公子自己性子温吞缓慢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旁观者清,都看得出其实皇上与从前一般无二,只是表面上同小公子少说了两句话而已,胆子格外小的小公子自己便束手束脚起来,兴许已经胡思乱想了不少。 他当然知道皇上还在气之前的事,毕竟是九五之尊,心气高,但这事迟早会过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过张延觉得时间应该也不长,只差一把火而已,毕竟这人不是别人,而是皇上心尖尖的小公子。 * 程锦之不喜欢下雪天,他畏寒怕冷,但是皇城的冬天雪总是不停的,皇宫都变得银装素裹,琉璃瓦也如蒙尘一样不再光华。 每晚欢爱是必不可少的,程锦之每夜都要都需承那些雨露,让自己从里到外都变得湿漉漉的。 他跪在床上,谢子钦从后头抱着他,吻他的后颈,双手玩弄他胸前敏感得要命的两点,间或偶尔奖励似的抚慰前头急迫的欲望。 每次他总是溃不成军,整个人都瘫软在谢子钦身下攥着被子,稚嫩的身子承受着那些叫人崩溃的快感,都不知道今夕何夕。 累了的程锦之有些昏昏欲睡,眼睛要闭未闭,谢子钦拉过他的手,唇轻轻吻在原本细嫩雪白却在白日被烫得微红的手背上,当时他也是恨不得立马把人抱在怀里亲亲哄哄的。 程锦之整日闷闷不乐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这样看着也实在是不忍心,如今这人承了他的恩宠,累得坐不起身,浑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迹,谢子钦越是看着他的脸,越是觉得心尖发颤。 这人,只能是他的,只有他能对他为所欲为。 “朕是真想和你要一个孩子,小锦之要是能给朕生个小皇子该多好。”像是逗弄,但是又有几分认真,似乎觉得很有趣,于是谢子钦又半真半假地说,“都说母凭子贵,若是小锦之能怀上龙种,朕怎么忍心再同你生分,必然是要对你千依百顺的。” 似也知道这事不可能,谢子钦轻笑了一声:“不过这龙精小锦之也吃了不少,夜夜滋补,也不见你这不争气的小东西有什么动静。” 程锦之迷迷糊糊地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里面还有些酸胀感没有褪去,脑子里却恍惚都是谢子钦的话在反复回荡。 几天之后,谢子钦发现近来程锦之晚上在床上的时候真是越发碰不得了,娇气得不行,一碰就浑身发颤,后头更是湿得像是发了水,整个人敏感到只要他稍稍用大了一点力气,他就能立刻软成一滩春水,喘着气浑身泛着潮红,哼哼唧唧的娇喘媚叫,像是发了春情似的又勾人又漂亮,偏偏还不自知。 从前,他可都从未如此过,从未如此的媚人。 他这样谢子钦反而不敢碰他了,一碰程锦之反应就很大,下面湿得快泄得也快,被进入时叫出的声音像是求饶又像是在求欢,软软黏黏的能把整个宁心殿给缠出蜜丝,勾勾缠缠简直要把人溺毙在里头。 “这几天怎么了。”谢子钦大奇,他虽然挺喜欢程锦之这个模样,勾得他心晃,但是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忽然就变得这般可爱起来。” 今天晚上只做了一次便停了,程锦之就缩在谢子钦怀里装睡,不说话,浑身都是还未散去的情红,谢子钦也没多问,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程锦之还没醒,谢子钦便找了张延问话,让人一查才知道了真相,皱着眉头一会之后又松开,看着床榻上那人的睡颜,半晌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或许是有些感动的。 “醒了?”穿着寝衣的谢子钦靠坐床头把玩着一缕程锦之的长发,见程锦之睁开眼,就直接问,“前几天去太医署做什么?” 程锦之愣了一下,残余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 他的中衣领口微敞着,精致的锁骨和一片嫩白的皮肤露着,上面还有花瓣样的爱痕,谢子钦的手顺着探进去,摸到胸前那一点便轻轻一掐,程锦之便似痛似欢愉地哼了一声,那娇娇软软的一声叫得谢子钦下腹生起一把火:“这几日怎么这么敏感,像小猫发春了一样。” “要说实话,说谎的话朕会生气的。”在程锦之犹豫间,谢子钦又慢慢补充了一句,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这样一说,程锦之就想到之前那些惩罚,如今他哪里还敢骗谢子钦,瞥开不安的目光慢慢而有些羞涩地说:“我……我想给长懿……生一个小皇子。” 他是因为想给自己生孩子,所以才去偷偷找了秘药服用。 听他亲口承认,谢子钦是惊喜的,一颗心甚至有些guntang,从未像此刻这般翻涌着心绪激动,只是这一句话而已,他就好像得到了毕生所求,夙愿得偿的喜不自胜,尽数表现在脸上。 “为什么?” 他的声音其实有些不稳,但是程锦之没有注意到,甚至谢子钦揽着他的手臂越紧他也没有发现,只是脸上越发羞赧,又好像有些被窥破的难堪,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闷闷说:“长懿喜欢小皇子,我怀了孩子长懿舍不得小皇子,就也、也舍不得…罚我了。” 谢子钦为他这认真的小模样而失笑:“那小锦之是不是打算,以后但凡做错了事惹了朕生气,就要怀一个小皇子来抵罪讨好朕?” 程锦之似乎真的这么想过,被谢子钦直接问出明显有些诧异,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看着谢子钦,似乎以为自己这么完美的计划轻易就被人看破有些震惊。 谢子钦再次觉得这人就是天生要来拿走自己这颗心的,心口悸动而柔软,他仔细把人纳入怀中,说:“我不喜欢什么小皇子,我是喜欢你啊,小笨蛋。” 他似乎永远意识不到这一点,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他,多爱他。 程锦之还是没有明白谢子钦的话,懵懵懂懂的样子,谢子钦有很多的耐心同他解释。 “别怕,以后朕不会再罚你了。”他用一种浸透了柔情和爱意的声音,万分疼惜地说,“小锦之是男儿身,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不要再用那些药了,朕虽然想要小锦之的孩子,但是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本不该是你来做,不管是药还是生孩子,这些都是对小锦之不好的,朕喜欢现在的小锦之,乖乖听话,别再犯傻了。” 剖开心扉,谢子钦很认真地说:“朕想要小皇子是因为那是小锦之同朕的骨rou,是你给朕生的孩子,而不是因为孩子本身,也不是因为想要一个孩子而已,只是因为你是那个人,你才是朕心里喜欢的人,孩子并不是一定要的。” “以后若是犯了错,不用想这些,小锦之便是多对朕撒撒娇,朕如何能硬下心肠,你一哭,朕的心都要跟着疼的,哪里用得上做这些。” 不需要做那些,程锦之当然也是高兴的,同时心底因为谢子钦这番话而微微触动,他还不太明白这是何种深情,但是却欣喜于谢子钦的松口,良久之后他才问出声:“那长懿原谅我了吗?” “小锦之这么乖,朕怎么忍心怪你。”就算是之前有些什么,这一刻也都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