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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母血rou

    床榻上,秦岚睡得迷迷糊糊,还要被秦淮景亲来亲去,他实在烦了眼睛也不睁,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身上,秦淮景闷哼一声,有点委屈,“皇兄……”

    他身后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别吵,烦!”秦岚拉过被子,自己吧唧一卷,滚到了里间。

    秦淮景今天就一直索要,把他得罪惨了,现在也不敢佛了他的意,只好下床。

    秦岚听见簌簌的穿衣声,正要让他小声些,一睁眼愣了一下。

    秦淮景正好拉上衣服,他刚刚因为弄到伤口了,声音大了许多,有点心虚的回头,见秦岚还闭着眼睛,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继续穿衣。

    他的左手之前被踩得血rou模糊,几天根本好不了,就是系带那么简单的动作都有点笨挫。

    指头结疤了,不能弯曲,一弯就裂。

    秦淮景不想继续带着这只丑陋的手,只想让它快快好起来。

    一个大男人身上带伤难免,谁会特意如此在乎?说到底是怕秦岚嫌弃。

    他这些年来高高在上,却在秦岚面前被打回原形。

    秦岚看不见他的改变,他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记忆里那个任打任骂,可以随便欺负的小尾巴,别的皇子也都看不起他是混血,明里暗里的欺负他。

    秦淮景小时候那是一个受不得委屈的,又习武,被人欺负了他就把那些人揍到再也不能当面说他坏话,唯独不敢对秦岚动手。

    这个人是天上月,云中歌,高不可攀。

    秦淮景离开以后,秦岚就睡不着了。

    他后背的那些伤……以秦淮景的身份,地位,武功,谁能伤他。

    仔细想来,前段时间还胡搅蛮缠,近几日收敛了许多,还总在看不见的阴暗处缠着他做那等事。

    想起他背上的那些伤,还有刚刚系带的那别扭姿势,秦岚神色阴冷。

    晨阳宫。

    “你们两兄弟甚是繁忙?几日入宫,也不知道来拜见本宫。”徐贵妃半埋怨道。

    秦淮安连忙哄她,“哪里的事,这不是来拜见母妃了么,这是儿子特意叫人寻来的小玩意儿,母妃可还喜欢?”

    他叫人送上一对百灵鸟,那小鸟儿羽毛绚丽,很是漂亮。

    徐贵妃起了兴致,叫人送到面前,一番逗弄。

    秦淮景坐在一旁没说话。

    徐贵妃见他半天没有表示,心想真是不如他兄长讨人欢心,这么个闷葫芦。

    她完全遗忘了秦淮景每次来拜见她都会送礼物讨她欢心,但是大部分都被她丢进某个角落里,看也不看一眼。

    喜欢的,就是几日不见,也是想念,送个什么玩意,都觉得千好万好。

    不喜欢的,唯一一点错处都要被来来回回的翻旧账,记得清楚。

    秦淮景已经没有什么脾气了,他已经不再对徐贵妃抱任何期待。

    但凡他舍弃了什么,那是再也不看一眼的。

    “母妃若是没什么事,儿子就先行告退了。”他有些别扭的放下茶杯。

    徐贵妃见他手上有伤,眉头一皱,不问缘由就开口斥他,“说了多少次,你身为皇子,不可轻易受伤,总是没有记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受伤?你以后少舞刀弄抢,如此粗心大意,你父皇见了,定要说是本宫没教好。”

    千金之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像秦淮景这样总是隔三差五的带伤,陛下见了,会斥责她不会教儿子!

    罪魁祸首秦淮安面不改色的喝茶,还吃了一块糕点。

    秦淮景已经猜到结局,抬起手来,展示给她看,“母妃认为,要如何舞刀弄枪才会弄成这个样子?”

    “本宫怎么知道,你自己不注意,还要来问本宫。”

    秦淮景讥讽一笑,什么都没说。

    徐贵妃见他对自己如此不敬,愣了一下,正要发怒,忽然反应过来他讥讽的笑意,对秦淮安怒目而视,“是你做的?”

    秦淮安不悦道,“他不听话……就……”

    “好端端的你欺负他干什么!”徐贵妃柳眉一皱,“伤哪里不好,弄得如此明显,岂不是叫你父皇看了,好来找你母妃我的错处!”

    秦淮安连忙认错,“是我的错……”

    秦淮景是真的麻木了,这就是他守着护着十余年的亲人。

    骨rou血亲。

    这世间的血亲都是如此?还是他秦淮景不配,注定与这些无缘?

    “我这里有上好的药膏 待会叫人给你送王府里去。”

    “不用了。”秦淮景起身,冷言,“留着给你的好儿子用吧。”

    徐贵妃气急,之前就被他阴阳怪气的讥讽一笑弄得心中不爽,眼下被这样冷冰冰的对待,怒火上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是这个态度!”秦淮景扶手摔了杯子,吓得晨阳宫所有宫人纷纷下跪颤抖。

    就连徐贵妃和秦淮安都吓了一跳。

    他们从来没见过一向听话乖巧好欺负的秦淮景大发脾气过,他对徐贵妃从来都是敬重亲和,对秦淮景也一直唯唯若若。

    谁也想不到他会忽然发火,那股气势忽然爆发瞬间压得所有人心生恐惧。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母妃,不要再用儿时的那一套对付我。”他冷静下来,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因为他不需要了。

    他再也不会因为徐贵妃的一点关注而倾尽所有,也不会因为顾念所谓的血亲,对秦淮安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了。

    他忽而感到一块沉甸甸的大石落地,看着他们错愕惊惧的眼神,心里一阵快意。

    早就该这样了。

    他有秦岚就够了,别的,不求了。

    “放肆!在母妃这里发什么疯!”秦淮安反应过来,大声斥喝他。

    秦淮景看了他一眼,然后遂不及防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脚将他踢飞。

    “你做什么!”徐贵妃惊惧的站起身,“你要发疯不成,来人拦住他!”

    “啊——!”秦淮安惨叫。

    秦淮景用力的碾压他的手指。

    “他是你哥哥!”徐贵妃又惊又怒,上前就要打他,“你怎么能……”

    “我的手就是这样伤的,我只是以牙还牙,有什么错?”秦淮景抓住她的手,冷冷道,“还有你再也不能随便打我。”

    徐贵妃仿佛忽然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这还是她的小儿子吗?

    不,她的小儿子不会用那么冷漠的态度对她,不会用那么冰冷的眼神看她,更不会如此对她不敬。

    他应该是恭顺有礼,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的。

    “你,你到底怎么了?是,他是欺负了你,你现在打也打了,也报复回去了,还不快放开他,想废了你哥哥不成!”

    秦淮景移开脚,“这就心疼了,他对我做得更过分,我还没一一回报呢。”

    徐贵妃心疼万分,将秦淮安扶起来,又被他的话气得不行,“你们是兄弟!”

    “不敢,这兄弟,不敢当。”秦淮景坐回去,慢条斯理道,“摊上你们母子算我倒霉,今儿就把话给你们说明白了,从今往后,只要你们安分守已,这该有的荣华富贵和体面,一样都不会少,至于没有的,也就不要妄想了。”

    他这话一出口就把徐贵妃和秦淮安惊得不轻,这是想与他们划清界限的意思?!

    徐贵妃急了,见他那么认真,连忙道,“你什么意思?你和你哥哥,就是有天大的误会,也不该说这样的话,你们是兄弟,一俱荣一俱损,你怎能说这样的话。”

    “你想甩掉我们不成?!”秦淮安顾不得疼痛,只质问他的意思。

    秦淮景点头,“就是你说的意思,大莽已经收在我手中,要你们何用?”秦淮景不客气的对秦淮安说,“你心思多疑,狭隘,还好大喜功,只会给我添麻烦。”

    他又对徐贵妃道,“你只会像吸血虫一样爬在我身上吸血。”

    他莞尔一笑,“被你们cao纵了那么多年,捞的好处,也够本了。”

    “你休想,你以为你甩了我们,秦岚会放过你,世家会放过你?!”秦淮安怒不可歇的大声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母妃,你看到了,他早有这等心思!”

    徐贵妃的脸色很难看,却要故作镇定道,“你哥说得对,你不能这样,我们才是相依为命的血亲,只有我们不会害你,你不能……”

    “这个理由我听得太多了,多到我都恶心的地步,血亲怎么了?你是给了我生育之恩,可你这些年来的索取,哪一件没有还得清清楚楚?我还欠你什么?母妃,你扪心自问,除了这一身血rou之躯,这些年来你给了我什么?如果这些年来处心积虑的庇护不算,那为了你们,我去争,去抢,去算计,这一切都用来成就您们的尊贵荣华,您的挥霍享受,他的放纵轻狂,这数十年的时间,够不够抵你所谓的“血亲之情”?!”

    徐贵妃苍白了一张脸,颤抖道,“……你没办法还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斩不断!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血rou,秦淮景,我就是死了,也是你的母亲!”

    秦淮景忽然起身拔剑,夺下一个侍卫的佩刀,在一干宫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在秦淮安愣怔的瞬间。

    “不要——!”徐贵妃尖叫一声。

    但是为时已晚。

    秦淮景决然的割下自己手臂上的一块血rou。

    血淋淋的手臂无力的垂下,血流一地,那块被割下的皮rou落在脚边,秦淮景踢过去,红了双眼,“你的血rou,还给你!”

    他提着刀指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今天的事情,谁敢说出去半个字,本王摘了你们的脑袋,还要他全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