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钢琴

    优美动人的钢琴声从偏厅传出来，赵明进一进门就驻足欣赏了一会，然后走进偏厅，看着珊儿双手灵巧的游走在价值连城的三角钢琴的键盘上。珊儿十分投入，并未发现少爷就站在她的身后。最后一个琴音的回音已经消散，珊儿仍然坐在钢琴前，像在沉思着什么。赵明进好奇这个小女人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便开口说，“在想什么？”

    珊儿抖了一下，转过来面对少爷后站了起来，喊了声，“少爷。”

    赵明进坐到沙发上，“问你话呢！”

    珊儿眼有泪光，跪到少爷面前说，“对不起，少爷，珊儿，珊儿在想mama。”

    “我说没说过以后不准再想她？”　赵明进厉声说。珊儿，那个女人在你八岁的时候就抛下你，你还想她做什么？你存心让自己难过，让我心痛吗？

    “对不起，少爷，珊儿，珊儿....”　喉头有什么似的让她说不下去。

    “想受罚吗？不许哭！”　赵明进看不得她那么伤心的样子。

    “对不起，少爷，珊儿惹您烦心了。”　珊儿抹去了眼泪说。

    “去，继续弹。”　　赵明进命令。

    珊儿回到钢琴前坐下，手指灵活的游走在键盘上。思绪回到了六岁那年，那时候，珊儿来到赵家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少爷请了钢琴老师来教小姐弹钢琴，小姐是万般不愿意的，她对弹钢琴真的没什么兴趣，但珊儿却很羡慕。她站在小姐身边，非常留心的听着老师的讲解。每一次老师走了之后，她都偷偷的练习刚才老师讲的技巧。

    只是半年时间，珊儿弹得一手好琴，堪称天才。相反，赵心云还是一首曲也弹不好。这一天，是mama的生日，她想给mama一个惊喜，亲手弹一首曲给mama听。她终于等到机会，让mama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到钢琴前，尽心尽力的弹了一曲。

    弹完后，以为mama会很高兴，怎知mama却严肃的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偷偷弹琴的？珊儿说，半年了吧。mama说，弹得很差，完全没有弹钢琴的天分，以后不要再弹钢琴，掉脸。任何乐器也不可以再碰。她们是下人的身份，没有资格学习任何乐器，尤其是钢琴，只有小姐那样的大家闺秀才有资格。

    珊儿很伤心，不等mama说完，便掩面跑了出去，撞在什么东西上，然后跌倒在地。

    “没规矩的臭丫头。”　赵明进骂了一声，他最忍受不了女孩子粗粗鲁鲁。

    抬头一看是少爷，立即跪了起来道歉，“少爷，对不起。”

    “去大厅跪着。”　　少爷命令。

    珊儿眼眶红红的跪在大厅，害怕得发抖。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看到换了一身衣服的少爷走了过来，坐到沙发上，然后吩咐管家去把藤条拿来。

    “自己过来趴着。”　　少爷发话。

    珊儿心里觉得很委屈，为什么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只是想用自己的能力来让mama高兴，但换来的是mama的嫌弃。少爷更是可以随时随地不问理由的打她罚她，凭什么？珊儿没有动，只是倔强的跪着。

    赵明进本来并没有多生气，但小丫头竟敢不听话？拿起藤条便劈头劈脸的打在珊儿的身上。终究只是六岁的小孩子，再倔也倔不过藤条的攻势。

    “少爷，对不起，珊儿错了，少爷求您不要打，珊儿知错了。”　珊儿哭着求饶。但无论珊儿怎样求饶，藤条都没有一刻停歇，珊儿痛得卷在地上打滚。

    此时，大门口处，赵心云挽着范言锋的手臂问，“锋哥哥，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呀？”

    “我现在不是来了吗？你大哥呢？”　范言锋宠溺的说。

    当他们走近大厅时，看到大哥啪啪啪的藤条打在珊儿的身上，赵心云本能的躲到范言锋的身后说，“哎呀，大哥又打珊儿了。”

    “明进，小姑娘慢慢教，不要打坏了。”　范言锋看着伤痕累累的珊儿，于心不忍的说。

    赵明进看到好友范言锋，终于停下手对珊儿说，“滚去我书房。”

    “小心儿，我跟你哥有事情要谈，你先去写作业。”　范言锋摸了摸心云的头说。

    “好的，锋哥哥。”　心云乖乖的说完便走了。

    “言锋，云儿很听你的话呢。”　赵明进调笑的说。

    “明进，她迟早是我的媳妇，当然要听我话。”　范言锋笑着说。

    “哼，你当我这个大哥死了？”　赵明进佯装生气的说。

    “哈哈，大哥，我怎么敢，我和小心儿以后会好好孝敬你的。”　范言锋嬉笑道。

    “别说废话了，说吧，来干什么？”　赵明进说。

    “我老子让我来跟你谈谈我们两家的合作案。”　范言锋说。

    “他自己不来，要你来？”　赵明进讽刺的说。

    “唉，我当然没你厉害16岁就接手家族生意。我爸就是看在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份上，想你卖个人情。还有小心儿迟早要嫁给我，以后更是一家亲。”　范言锋说。

    “你知道我一向公私分明。我看不到这个合作案对赵氏集团有什么好处？”　赵明进面无表情的说。

    “好吧好吧，其实，我真的没所谓，我对做生意一点兴趣也没有，加上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唉！不要说这些了。”　范言锋说。

    此时赵心云奔跑着走下来，手中拿着作业。

    “跑什么？没规矩。”　赵明进皱着眉头说。

    “对不起，哥，云儿以后会注意。”　心云小心的说，然后走到范言锋旁边，像是寻求什么庇护似的。

    “哼，云儿，我要罚你，你的锋哥哥也保不了你。”　赵明进冷声道。

    “哎呀，明进，小心儿才六岁，奔奔跳跳是正常，不用那么凶。”　范言锋说。

    “你就纵她吧，你不要后悔。”　赵明进说。

    “哥对不起嘛，我是心急想把作业做完，锋哥哥说我把作业做完，便带我去游乐场。我就是有一道题不懂，所以想问问锋哥哥。”　赵心云撒娇的说。

    “快把作业写完，哥去书房处理点事情。出门前来跟我说一声。”

    赵明进走进书房，看到珊儿跪在地上才醒起自己罚了她。

    “知错了吗？”　赵明进威严的说。

    “珊儿知错了。”　珊儿已经冷静下来，她要听话，她不可以连累mama。

    “错哪了？”　赵明进问。

    “珊儿到处乱跑。”　珊儿回答。

    “还有呢？”　赵明进逼问。

    “珊儿，珊儿不知道。”　珊儿害怕的说。

    “本来你没规矩的撞到我，我并没有很生气，也没有打算重罚，但我最生气的是你没有乖乖听话。我说没说过，如果你不听话，我就赶你出去？”　赵明进沉声道。

    “少爷，对不起，对不起，珊儿以后会乖乖听话，别赶我们走，少爷求求您，珊儿以后不敢了，少爷求求您。”　珊儿哀求着。

    “好，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听话。跪行去把藤条拿来。”　赵明进无情的说。

    “是，少爷。”　珊儿乖乖的听话，转身跪行着出去。膝盖很痛，但珊儿不敢抱怨一声。慢慢的跪行到楼梯口，正在想怎样跪行着下楼梯，就见小姐和锋少爷走了上来。

    范言锋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珊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珊儿双手双脚并用的爬下了楼梯。范言锋没说什么便带着心云走到赵明进的书房。门没有关，敲了敲门，说，“明进，可以进来吗？”　赵明进回头说了声进来吧。

    “明进，我带小心儿去玩了。”　范言锋直接说。

    “云儿，听锋哥哥的话，不准乱跑，不准吃零食，知道吗？”　赵明进叮嘱着。

    “知道了，哥。”　赵心云乖巧的回答。

    珊儿此时双手托着藤条，跪行着进了书房，停在少爷面前。赵明进拿起藤条大力一抽，打在珊儿的手心上。珊儿痛得合拢拳头。赵明进厉声说，“伸直！”

    珊儿不敢怠慢，连忙张开双手。心云条件反射的躲到范言锋身后，范言锋也有点看不过眼，笑笑口的说，“哎呀，明进，小孩子，慢慢教，不要再罚了。”

    “我不是在罚她，我是在教她学会听话。”　赵明进面无表情的说。珊儿听后把手伸得更直，唯恐少爷觉得她不够听话。

    “那我们出去了。”　范言锋只好说，然后带着心云离开。

    啪！啪！啪！啪！啪！藤条一下一下无情的打在珊儿的手心上，珊儿双手都在颤抖，但却伸得笔直。

    “珊儿很乖，手放下吧！”　赵明进平静的说。珊儿听到少爷说她很乖，不知为何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赵明进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了书房。

    过了不久，珊儿的mama走到珊儿的面前，没有情绪的说，“少爷让我带你回房间，起来吧。”

    珊儿和mama回到自己的房间后，mama命令珊儿跪下。珊儿跪好后，mama一巴掌打在珊儿的脸上后说，“你差点让我们被赶出赵家，你知道吗？以后少爷让你做什么你都要听话，知道吗？记住自己的身份，我们是下人，永远都是下人，不要妄想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你要听话，永远不要让少爷有机会赶你走，记住了吗？”

    “mama，珊儿记住了，珊儿不会再惹少爷生气，不会连累mama无家可归。”　珊儿向mama保证。

    “好了，起来吧。”　mama温柔的说。

    “mama，生日快乐！”　珊儿真诚的说。

    珊儿从回忆中回到现实，mama，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在哪里？珊儿还可以亲口跟你说声生日快乐吗？珊儿不停的弹琴弹了一个多少时，手指开始有些酸，但是她不敢停下来。

    管家走过来向赵明进报告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赵明进示意珊儿一起去餐厅。珊儿跟在少爷身后走到餐厅，看到小姐已经坐在餐桌上。赵明进坐到主位上，珊儿走到赵明进脚边跪下。等所有菜都上桌了，赵明进才对珊儿说，“起来坐吧。”　刚刚坐下，珊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