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胎

    夜间，牛车停在树林边，几人吃过简单晚点就靠着草垛休息，赶牛的老大爷很快睡了过去。李炤阳背靠草垛，腹部的疼痛中伴随着下坠感，那可耻部位传来潮湿的感觉，是血。他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在旁边胆战心惊的沈辞很快注意到李炤阳的异样，也顾不上他们现在关系紧张，忙扶住李炤阳。

    ????“炤阳，你怎么了？”

    ???走近一看，沈辞更是吓了一跳，男人头发汗湿，那张阳刚的脸上早已经苍白如纸，连唇上都是牙印。沈辞恨自己的疏忽，看这模样，男人怕是忍耐已久。

    ???“是不是肚子疼?”

    ????孩子，一定是孩子在折腾炤阳，沈辞手探向下摆，却意外的摸到满手粘稠。借着月光一瞧，刺眼的鲜红让沈辞呼吸一滞，孩子可能没了，他双眼发红，悲痛却不想表现给李炤阳看。不适应该持续了好几天，但是李炤阳一直没跟自己说，他打心里不喜欢这个孩子，希望他自生自灭。不喜欢孩子，还是我?这个结论比失去孩子还让沈辞心痛。

    ???????“炤阳，你还好吗？我看看”

    ??有东西已经滑了出来，那是他们还未长大的孩子，李炤阳鼻子泛酸，竟有一丝想哭。他没阻止沈辞，疼痛加上失血过多的无力，让他不想动弹。

    ?????裤子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兜裆里有一坨血rou，沈辞不懂药理也知道那是什么，他一言不发，先脱下裤子放在一边，在从包裹里拿出丝帕，擦拭腿间的脏污。血流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先拿出衣服遮盖，在去烧水。他不会做这些，但是李炤阳不会想除他之外的人知道，还是不要叫醒牛夫比较好，简单的事情他能做！

    ???烧好热水回来李炤阳因为疲累已经睡去，沈辞动作更轻，他先用干净的丝帕清理好血污，然后才给李炤阳套上干净的裤子，害怕那处还会流血，又垫了东西在兜裆处。整理好这一切沈辞毫无睡意，他盯着血裤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把它抱在怀里，往林子里走去。

    ???这是他未出生的孩子，知道他存在之后，自己是多么期待与他见面。他不怪李炤阳，恨就恨自己，一切都是欺瞒和强迫，他的孩子成了他任性的牺牲品。挖好坑，把裤子放了进去，沈辞待了一会儿才用土掩埋掉，他还会有孩子的，会有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来到了桃花村，李炤阳一直没醒，大概是最近太过劳累加上滑胎。他拜托赶牛的老人寻了一处幽静的农院，然后把男人扶了进去。

    ????“王婆，我想问你一下，女人滑了胎对身体有影响吗，需不需要注意什么？”

    ????忙着手里活计的老婆子一惊，她慌忙拉着沈辞就往家里走。

    ????“你不会是。。。。。快去躺着！这个跟生孩子是一样的，要注意的可多了，自己的身体要珍惜呀！”

    ??????“不。。。。不是我。。。。。我只是好奇问问。。。。。”

    ????沈辞尴尬的拉开王婆，心里也不免担忧起来，听她的口气，好像非常严重，自己还是赶紧去镇上问问大夫，千万不要坏了炤阳的身子。

    ????“这种事情可别瞎闹，一定要重视，你是不是怀孕了？不想要孩子吧！”

    ???“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王婆，我家男人病了，你能不能卖我一只鸡，我想杀了炖给他补身子，还得去镇上买点药回来。”

    ???沈辞眼睛看向院子里的鸡，决定买二只给李炤阳补补。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可能帮不了你的忙了，我家小孙子闹着要吃桃子，我得摘些给他送去。”

    ????“可是我不会啊，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王婆不满的瞪了沈辞一眼

    ????“女人怎么可能不沾阳春水呢？！即使你是千金小姐，现在流落在外，也该会的。没事很简单的，我教你，首先先这样。。。。在那样。。。然后。。。。。在。。。。”

    ???沈辞听着一愣一愣的，他望了望身上的粗衣麻布，无奈的点了点头，为李炤阳做事情，他自然是愿意的，而且听起来也不是多难吧。。。。。

    ???抓鸡费了一番功夫，好在都关在笼子里，除了手被抓伤，满身鸡毛。刀架在鸡脖子上，手划拉了半天也只割破了一些皮，鸡吃痛挣扎更加迫切，沈辞完全抓不住。他没有杀过生，也没看到别人杀鸡，见血了一时害怕得手抖不止，不忍的别过头。炤阳为他受了那么多苦，不就是杀死一只鸡吗！心一狠，手起刀落，温热喷了满脸，血腥气随即而来。

    ????“夭寿啊！你怎么这样杀鸡？”

    ??听到声音，沈辞这才睁开眼睛，鸡的头已经被砍了下来，他手一松，地上的鸡抽搐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对不起王婆，我不会。。。。。。”

    ????鸡已经杀了，此刻他也没那么害怕了，反而十分欣喜，后面的事情简单多了，想到炤阳醒来就能喝上热乎乎的鸡汤，沈辞更是迫不及待。

    ???“小媳妇快去洗把脸吧，唉，我帮你弄好再出去吧！指不定你又弄错什么，白瞎了这只鸡。”

    ???????????????“谢谢王婆。”

    ????沈辞收拾好出来的时候，鸡已经干干净净的摆在案板上，王婆已经不在了。砍成块状入锅，还要烧火炖，这又是一道难题难住了他，他不会烧火，难道要等王婆回来？她回来炤阳可能都要饿死了。沈辞望着灶台发愁，眼角余光划过锅边，意外的发现原来灶台上有二口锅，一口大的一个小的，小的蹭点火用来烧水的。现在正是午饭时间，如果把鸡拜托邻居炖的话，省时省力，至于报酬，鸡那么大一只，反正他们也吃不完，均一些给他们应该会乐意帮忙。沈辞把锅给了王家媳妇儿，再去看了看还在昏睡的李炤阳，留信让他醒来别下床，自己很快回来。他得去镇上问问大夫，调理好炤阳的身体。

    ????“大夫，我家嫂子不慎滑了胎，可有需要注意的，这家里也没个老人，我也不太懂啊？”

    ???大夫抬眼看了他一眼，有些责怪他们不小心。

    ???“这很伤身体的，好好在床上养个把月，活也别做了，平时饮食清淡，多买点鸡蛋，rou类补身体，二十时日在过来我这边开些去寒补气的药。”

    ???沈辞谢过大夫，望了望天色，太阳正中，已是晌午时分，李炤阳怕是已经醒了。先去王家嫂子拿鸡汤，炤阳肯定饿了，这还未进门，沈辞就看见王姐从锅里拿了鸡腿给自家孩子吃，抬头一看到他立与门前，尴尬得脸瞬间红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孩。。。。孩子馋。。。。。”

    ??“没事，王jiejie，本来就是要均给你们的，味道怎么样？我也不会做，能不能吃？”

    ???沈辞不太高兴，但是也并不想难为人家，他心里默认第一口肯定是给炤阳的，况且特意留下的二条鸡腿，现在只有一只了。

    ???“差些盐，我帮你加了，快端去给你家男人吧。”

    ??沈辞均了一碗给他们，急急忙忙的端着锅往家赶，他去里屋一看，炤阳已经醒来，睁着眼睛望着帐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炤阳，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饿不饿？我炖了鸡汤，你先吃一点。”

    ??沈辞去拉他手，却被挣开了，男人也没回他话，也不看他。沈辞心下难过，但是炤阳肯定更不好受，他本是天之骄子，都是因为自己才沦落如此。气他怨他都认，只要他不离开，不要离开他！

    ?????“你饿了吧，我先端给你吃”

    ???盛了一碗放在桌上，沈辞探手又去扶他，李炤阳没有拒绝，顺着他力坐了起来，下体的不适传了过来，让他脸色难看了几分。

    ???“我要洗漱”

    ??????“啊！好你等一下”

    ???忙起来竟把这个事情忘记了，他又去邻居家要了些热水为他洗漱，也不知道下面怎么样了，李炤阳可不会给他看，只能等人睡了，再做观察。

    ????沈辞拿过碗，作势要喂他，男人偏过头，躲开了。紧抿的薄唇看起来冷淡得很，沈辞愣了下，尴尬的放下勺子。

    ???“你自己来，趁热喝吧。”

    ????李炤阳确实也饿了，他没有拒绝，抬过碗就喝了一口，味道与自己平日吃得差多了，只有盐和鸡的rou腥味，但久未果腹，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沈辞见他皱眉，到嘴的‘好喝吗’咽了下去，想也是不好的，只是没有吃食，他也勉强吃了。沈辞瞬间就陷入自责中，都怪他没用，害李炤阳陷入如此境地，过得这么凄惨。以后该怎么办，他也心乱如麻，不知所措，自己死了就死了，可是炤阳该怎么办？一想到往后，前面一片灰暗他就恨不得自己没出生过，也不会把李炤阳害成这样。

    ????一只碗递到他面前

    ????????????“还要。”

    ???等李炤阳吃饱喝足，沈辞才惊觉自己腹痛难耐，他从昨天到现在米粒未沾，等放松下来，才感觉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虽然还是没胃口不想吃，但为了李炤阳，他可不能倒下，好在锅里还有一些，他随便吃了点填了肚子。

    ???回到里屋，正看到李炤阳想要下床，他吓了一跳，忙把人安抚住。李炤阳睡了太久，身体虽然发虚但下床行走没啥问题，但沈辞坚持让他躺在床上，他没有办法，解决生理需要后靠在床上发呆。沈辞坐在旁边守着他，没过一会儿，自己却打着盹，睡着了。他一夜未眠，又跑上跑下，实在是太累了，李炤阳看了良久，才取过衣裳，盖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