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虽然才刚放完狠话说不可能，但是面对这样真诚请求的聂子愉，周奕欢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尤其是在他停顿着没有立刻回答的时候，他看到聂子愉眼睛里带着希冀的光仿佛一点点暗淡了，而后聂子愉偏头将视线挪开，露出了一个略带勉强的笑容。 “……当然，错过他我肯定会后悔的。”周奕欢接过了陈朝夕的话，算是肯定了聂子愉来兼职这件事。 这话说得听起来没什么毛病，起码陈朝夕和聂子愉就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一旁的梁洲有些诧异，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奕欢一眼。 周奕欢回了他个“闭嘴”的无情眼神，站这看了半天戏的调酒师乖乖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不过店里的排班一直是樊霖负责的事，他应该过两天就回来了，具体的薪资和后面的工作安排等他回来再定吧。最近你就和小陈一起来，工资一样。行吗？” 聂子愉对工资和排班都没什么要求，他只是希望有一份工作，让自己在不依靠哥哥的情况下有独立的经济来源，此时也没什么异议，便点头应下了。 既然聂子愉的兼职已经定下了，外加周奕欢看起来也不怎么在意今晚一定就要看到陈朝夕那首歌的演奏，于是聂子愉便打算把这首曲子再修改修改，之后再拿来演出。 所以陈朝夕今晚还是很遗憾地只能一个人演出了。他恋恋不舍地去准备演出，回头发现他家子愉宝贝和大老板聊得好像很顺利，于是露出了一个“孩子懂事了”的欣慰笑容。 因为他知道聂子愉不喜欢和陌生人独处，宁可场面冷着也不愿意自己找些话题尬聊，他还一直担心聂子愉这样的性格会得罪到老板。没想到聂子愉还是非常上道的，懂得要陪着老板喝酒聊天拉近关系，看起来他是真的在为这份工作而努力着。 殊不知，那边两人的角色其实倒了一倒—— “周老板，上周说好陪我喝酒的，还算数吗？” “当然。” 聂子愉在吧台最靠外的一侧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翻着酒单准备给自己点杯鸡尾酒，这才是他今晚来HEAVEN真正的目的。 这边离舞台最远，看不清表演，所以还有几个空位置。周奕欢在他旁边挑了个位置坐下，看了一会儿之后非常尽职尽责地发挥了一个酒吧老板在遇到纠结的顾客时的作用：“需要我帮你推荐一杯吗？” “好啊。”聂子愉先前没碰过鸡尾酒，他逐行浏览着酒单上每一杯酒底下的成分介绍，却也不知道怎么在这一堆伏特加、威士忌、金酒或者白兰地等等的基酒和各种各样的利口酒与糖浆的调配里挑选出更好喝的酒。 “或许，你可以尝尝龙舌兰日出？喝起来和橙汁差不多，甜甜的，没什么酒味，挺适合像你这样没怎么喝过酒的人。”周奕欢指了指聂子愉一直浏览的那一页上的其中一个名字。 酒单里鸡尾酒部分的前两页都是烈度较高的鸡尾酒，调制时大多是几种烈酒混合，喝起来较为辛辣刺激；而第三页则是混合了各种果汁或者糖浆的低度酒，酒精含量不高，更像是一些含有酒精成分的果汁饮料，通常适合想喝酒但酒量不高的人。他看聂子愉随意扫了两眼就直接翻到了第三页，便猜测他更倾向于喝这一类鸡尾酒。 聂子愉细细看了眼底下的成分介绍，而后点了点头，合上酒单推至一边：“好，听你的。那就这杯吧。” 此时店里的客人有些多，梁洲和另外两位调酒师都站在吧台另一侧工作，转来转去得看起来颇为忙碌，暂时照顾不到这个角落。 这么一个炫技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周奕欢起身，仰头一口喝完了自己杯子里剩下的酒，说道：“等我一会。” 聂子愉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周奕欢从一旁绕进了吧台里，而后隔着吧台再次站到他面前，朝他露出了一个温雅从容的笑容，附送一个wink。 “今晚的专属调酒师，为您服务。” 聂子愉挑眉，一手手肘支在吧台上托腮认真地看着周奕欢的动作，看起来是个非常捧场的观众。 周奕欢对于聂子愉的样子也很满意，他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之后便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推了推脸上的金丝边眼镜，把袖子整齐地翻折挽高至手肘以上，开始认真地净手，看起来倒是非常专业的样子。而后他取了一个干净的柯林杯，晶莹的方冰落入杯中敲击出清脆的声响，他手法娴熟地单手捏着瓶颈朝杯中注入了适量的龙舌兰酒，动作衔接流畅比起一旁的专业调酒师也毫不逊色。 考虑到到聂子愉的酒量，他略微调整了一下酒液与果汁的比例，加大了橙汁的量，橙黄色的果汁酸甜诱人，而暗红色的石榴糖浆浓稠且甜腻，顺着长吧匙从杯壁一侧缓缓落入杯底，中和了橙汁的酸味。这其实是很需要技巧的一步cao作，若是做不好的话，糖浆就会与酒液混合，不同的几种颜色混杂在一起，难以出现过渡鲜艳明朗的橙红色渐变效果。 鉴于之前几步还是过于简单，体现不出自己的水平，开屏一般变着花样展示自己的周·孔雀·奕欢对此还不太满意，于是他又在旁边的水果里挑了挑，切了一个翻花的橙角用酒签穿好斜插在杯沿上作为装饰，小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刀工。 最后他用干净的毛巾擦干净杯壁外侧的水珠，而后取了杯垫与叠好的纸巾，一并推至聂子愉面前，末了还不忘微微一躬身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龙舌兰日出，慢用。” 正如这杯酒的名字一样，灿烂的橙红色酒液如同朝日初升的太阳，带着热烈活泼的阳光气息，仿佛也能驱散人心底的灰霾。聂子愉端起酒杯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橙香立时在口中弥漫，是让人心情愉快的味道。果味散去之后随之而来的是龙舌兰酒的热烈火辣，这种原产于墨西哥的酒仿佛也带着美洲少女的明艳欢快，让人忍不住追逐。 聂子愉垂眸，端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杯中的酒。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夸赞，甚至喝到酒之后都没再被聂子愉看一眼的周·孔雀·奕欢，开屏失败。 ……工具人实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