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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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升到初中后，我和疏分到了不同的班。

    没有青春文学的狗血，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没有任何交集。

    他在重点班，我在平行班。

    初中时，同班同学都被分到不同的班级，如果有副课的教科书没带，往往会成群地到每个班跟老同学借顺便打个招呼。

    初一时，他时常会来借书。我在的班级还有一个和他玩的好的男生，疏通常会和他借。

    一次课间，那个男生不在，我看着疏在教室门口，感到久违的快乐，尽管我抱着小学毕业不再有可能的想法，但见到他还是会开心。他看着我，我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找我么，下课了人太杂根本听不到说话声。

    疏点点头，我就如同中彩票般飞奔到教室外。在隔了这么久之后，疏终于会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加速，眼中只有他的身影，连话都没听得太全，他说要借下音乐课的书。我就算没带，也会和别人借来给他，但我刚好有课就带了。

    他下课后，来还书给我。书被他卷得不成样子，但我无比珍惜地握紧，在没人能看到的桌底，我把书卷成和他握着时一样，只希望他在上音乐课跟着书唱歌时，会想到我。他怎么会不想到我，他用的是我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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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期的想法往往天马行空，无边无际，我妄图积攒着和父母对抗的力量。

    在班上我根本无法融入，几次尬聊，只能退到自己的角落。

    我开始愈发想念着疏，但时间飞逝，疏再没到我班上。

    只能在每天放学时，会看到同去车棚拿自行车的他，我和他同路，但根本不会有交集。

    只能看着时光转到了初三。

    我记得初三一天放学，我不知怎么生出了勇气，和疏搭了话。

    我竟然去问他的QQ号，问了两次，他渐感不耐烦。直接回绝了我，原话是，我不知道。

    当时在学生车停放区，所有班的人都在放学，周围的人都看到了我们。

    疏的同班同班直接出口讽刺了我，我感觉很难堪。

    我从未感觉自己这么死皮赖脸过，自此我不再想和他说话，我不再想追逐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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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初中毕业。

    我去了另一所高中，从同桌、同班、同校，做了五年的路人，终于可以彻底不见，我不用再骗自己，他也可以远离了我的sao扰。

    我知道自己是在庸人自扰，初中那个暑假，我终于可以彻底地放下了。

    我整个暑假都没想到疏，开心地抱着得来不易的电脑玩了一个夏天。

    仙剑四、网游、动漫，这一切让我眼花缭乱。

    但，我们住的这么近，上下学总会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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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他穿着蓝色校服背着书包，骑着初中骑了三年的捷安特山地自行车回家。

    我害怕和他见面，那次被回绝的经历让我直觉地对他产生了抵触情绪。

    但每一次他都会看见我，盯我一会儿后，再掉头走掉。

    我很清楚这只是看到旧同学的正常表现。

    但我的心每次都会跳的很快，几乎要从胸膛跳出来。

    他的眼神和小动作还是没变，冷漠的表情，变声期男生特有的嘶哑嗓音，这一切我都无比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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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开始频繁地梦见疏。梦中，他终于正视了我，会笑着和我说话，会拉着我的手，每次醒来后内心有种格外充实甜蜜的感觉。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四五年前。

    当时我骑着自行车，路过市中心的十字路口等红绿灯。

    横行斑马线的人那么多，我居然又遇到了他。

    偌大的街口，人群纷集而散乱，我本来看着红灯估算着时间。却感觉有人一直在看我，我直觉感到不习惯，我暼了他一眼后继续抬头看红灯，但那人竟还盯着我看，我只觉奇怪，就往他看去。

    低头看去的瞬间我完全没认出他。上了大学的他变化很大，寸头改留了刘海，还特地做了发型。我的变化也不小，当时我也把长发剪短了，和中学时完全不同。

    我和他隔着人群对视着，他前面还有个中年女人提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我认出那是他的mama。小学时，他mama每天早上都骑着黄色电瓶车送疏上学，疏总坐在电瓶车后座啃鸡蛋饼或者包子，他mama和我妈一样总来不及做早餐。

    他跟着前面人的步伐亦步亦趋，还不停回头看我，我停驻不动，没有人想上前打个招呼，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我看着他的眼神从震惊到回复平静，那是我在他眼中见过很多次的冷漠，我难抑平静，我完全没想到在街头偶遇。

    而偶遇的场景就是如此稀松平常，曾经挂念多年的人终究会如此远去。

    我还在出神看疏时，他已恢复冷漠转头不再看我，但我的视线依然粘着他。我该庆幸他是和他妈一起出街，没有让我看到他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