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布飞尘以为放长线总是能钓到大鱼的。 这是他做生意的经验，却在感情里跌在了第一个坑里。他不知道，感情里讲究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就住在楼台上，却险些弄丢了自己的月亮。 在周五那天林子石第一次跟他发消息说：晚上不用让小王来接我了，我要和之前认识的朋友吃个饭，你自己好好吃饭，不要随便对付，我晚会儿打车回家。 “之前认识的朋友”这个称呼让布飞尘非常不舒服，绞尽脑汁想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谁。林子石的社交圈非常之单薄，除了工作同事和家人，就只有他这么一个“朋友”。 这些信息在他们认识的快一个月时间里，他了解得清清楚楚。现在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之前认识的朋友”？ 唯一的“之前”是上周末的相亲，布飞尘有急事，把他放在中心广场就走了，当天去接林子石也是司机去的，他根本没出现。 自然也就没有见到这位“朋友”。 布飞尘叫来了司机，司机姓王，退伍军人，视线锐利人干净利落，办事也比想象中靠谱。 他精准的描述了那天送林子石上车的Beta，样貌谈吐。并且给出了关键信息，林子石叫那个人：“祝老师”。 教师？ 布飞尘没想到，林子石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人，也不出意外的是个Beta。 两个人已经发展到见面了，他都还没有察觉。布飞尘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赶到林子石公司楼下，质问他。 什么时候交的朋友？ 什么时候打算跟那个人约会的？ 那他又算什么呢？他们整日黏在一起，一起吃饭，看电影，喝酒和上班，又算什么呢？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然而布飞尘坐在车里没去质问。时钟指向五点二十，他没下车，隔着车窗往大楼门口看。 十分钟后，林子石慢悠悠地出现在公司门口，与此同时他的手机收到了布飞尘的回复：知道了，晚上结束了我去接你。 林子石握着手机，没往远处看，也就没看见马路对面那辆迈巴赫，他回复：不用麻烦了。 布飞尘紧紧地盯着他，看着夏日的暖风吹起来他的衬衣衣摆，又看到他干净利落的短发和修长漂亮的脖颈，Beta那点儿先天优势在他身上展露无遗。 一辆白色日系车从拐角开过来，停在林子石旁边，他弯腰朝车窗里看了看，上了副驾，嘴角挂着布飞尘最熟悉的笑。 嫉妒心使他发狂，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捏碎手里的手机。 王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自家老板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问：“老板，我要跟上吗？” 跟上？ 布飞尘怔了一瞬，说：“跟着。” 穿过下班的人潮车流，白色的车子停在一家装修还算精致的日料店门口，林子石率先下车，车里的人去前面转弯处停车。 布飞尘在斜对面的车里静静地看着，没过一会儿，一个身着浅蓝色衬衣黑色长裤戴金边眼睛的男人就出现在了街角。 样貌气质都不过是中人之姿，见过许多优质Alpha和本身就是优质Alpha的布飞尘自然是看不进眼里。 太普通了，配不上他。 两个人进了店里，布飞尘等了一会儿，也下了车。 这个餐厅的位置距离他公司不远，恰好是在两个公司的中间，他进去吃饭也找得到说辞。 然而进去才知道，这家餐厅全是包厢，合着日式木门和印花门帘，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服务员迎了上来，道：“抱歉先生，今天我们的位置预约满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您一个号码，需要稍微等一会儿。” “等多久。” “30分钟到一个小时。” “不用了。”布飞尘大概瞥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他站在门口，给林子石发了个定位。 消息是：“朋友新推荐的餐厅，明天过来试试。” 林子石回得很快：“是吗？我就在这里。” “哦？这么巧。”布飞尘嘴角上扬。 “对的，你要来一起尝尝吗？” 布飞尘还没有回复，林子石已经又追加了一条：“17A，到了给我发消息。” 他在外面等了五分钟左右，从公司过来就是这个时间。 布飞尘顺着服务员的指引，找到了17A的招牌，餐厅里不是特别吵，仔细辨别还能听到林子石的声音。 他敲了敲门，道：“子石？” 林子石打开门，瞧见他的脸，笑了笑：“进来。” “我给你们介绍下……” 布飞尘脱了鞋，上了日式地板，他站得很直，俯视着面前的Beta，声音不高不低，冷漠且带有敌意：“你好。” “您好，我是祝文轩。”那人也站起身，伸出手。 林子石站在布飞尘旁边，看着两个人诡异的气场。 “嗯。”布飞尘甚至都没有介绍自己，伸手轻轻一握，就坐下了。 祝文轩有些尴尬，他悻悻地坐下，刚刚林子石说有个朋友要过来，没想到是个Alpha，看上去还是个狠角色。 几个人坐下来，布飞尘转头把林子石的坐垫调整了一下，问他：“坐这么低，腿疼吗？” 林子石摇摇头，胳膊肘碰他，低声埋怨道：“干嘛啊你。” 一边抬眼看向祝文轩，提高声音道：“还想吃什么？我们加点菜吧？” “嗯。”布飞尘叫服务员点了林子石爱吃的寿司拼盘，秋刀鱼，几个小菜，又补了一份鳗鱼饭。 祝文轩伸手拿起杯子小口喝着，打量着两人。老实说他对林子石的感觉很好，对方的家境性格样貌甚至是工作都是他喜欢的类型，不然也不会约了一个星期，才约到这一顿饭。 虽说对方对他兴趣不大，但一直算礼貌又客气，有可发展余地。但这会儿，他的直觉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他跟眼前的两个人格格不入。 林子石还在顺口跟他继续刚才的话题，他们聊到了祝文轩班上的一个小Alpha，是一个自卑又沉默寡言的小孩。 祝文轩的结论是：家庭因素导致的。 林子石说可能不只是家庭因素，小孩的成长里家庭只占百分之三十的因素，自身占比更多。 他们有着各自的论点，讲不同的故事，从生活聊到心理学，哲学和最近的时事。 布飞尘就在旁边听着，他也不插话，仿佛自己真的是来吃饭的。 时钟划过九点，祝文轩接了一个电话后起身：“抱歉，我明天早上要给学生补课上早读，现在得回去准备了。” 林子石点点头：“好。” “我送你回家。” “不必。”布飞尘开口，说：“我们俩一起回家。” “这……你们住在一起吗？” “对。”布飞面不改色地起身，站在两个人中间：“麻烦祝先生了，今天这餐我已经付过帐了。” “啊这……好吧，谢谢您。那小林，我们再联系。” “好！”林子石应了一声。包厢位置不大，布飞尘几乎挡严了他的视线。 祝文轩匆匆离开，布飞尘伸手合上包厢门，林子石站在他身边，莫名其妙：“你干什么？不走了？” “走。”布飞尘说着转过来，身子却前倾，凑近了林子石。 “那你干……唔……！”林子石被一只手猛地按上后脑勺，嘴巴不容置疑地抵上了布飞尘尚还带着清酒味道的嘴唇。 他后退两步，被死死地抵在门上，那只手摸到了他的脖颈。 粗励的舌头在他的口腔内凶猛地进攻，在林子石惊讶的表情里勾他的舌头，剐蹭他的上颚，划过他的牙齿，最后叼着他的舌尖吮吸。林子石猛地一颤，从舌尖弥漫过的电流般的快感随着颤抖让他们同时头皮发麻、发紧。 脖颈的手掌逐渐用力，林子石被他的亲吻逼得喘不过气来。 忍了一晚上接近失控的Alpha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吃入腹。沉香木的信息素味道不受控制的向外溢出，林子石一头雾水，后知后觉地在几近窒息的酥麻亲吻中发现——他一直闻到的那个味道，原来是布飞尘的Alpha信息素。 过了好久，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才放松，林子石红着眼趴在他身上不住地咳嗽呼吸。他尚未发作，就听到布飞尘扑在他身上沙哑的声音，偏还带着委屈巴巴的意思：“你为什么要和别人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