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5）

    第二天一早，白若若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等洗漱好出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傅止律铐着贺章，江汉押着人离开，而陈宏则是脸色难看，一脸紧张的倚在门上。

    目送贺章离开之后，傅止律走到陈宏面前，“原来你是警察啊？”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傅止律笑了笑，“贺章和一件命案有关，你昨天和他相处一晚，我们有些事情也想问问你，麻烦你走一趟。”

    陈宏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而后就笑了起来，“好啊。”

    到警局的时候，祝晴晴已经将陈宏的资料查了个清楚，陈宏家中是做生意的，　家里条件十分不错，“K”酒吧就是陈宏开的，而在黄赞华和季朗被害的那几天，他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根据酒吧里其他熟客反映，陈宏和这几个人都很熟，并且举止也是十分暧昧。

    警局中，陈宏的情绪倒是十分稳定，并没有在酒店时候的慌张，现在整个人惬意的不行，靠在椅子上，脚尖一下下有节奏的点着地面。

    傅止律和白若若都在暗中观察着，白若若看着监控，冷不丁说了句，“这陈宏看上去阳光开朗的，虽然有嫌疑，但是他并不是冲动的人，也不太像杀人犯啊。”

    傅止律听后点了点头，“确实，在酒店里他是有点慌，但是人并不急躁，看上去还是比较平静的，如果他真是凶手，那就是掩藏的太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觉得陈宏是凶手可能性不大，但是从他和几个人的关系看来，应该和这件案子有关，总之先将人留在警局，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话来。

    然而当天下午，就接到刘明被害的消息，傅止律立马带着人前去现场，报案的是刘明的秘书，因为资金周转过来的原因，刘明最近生意还算不错，今天下午本来是约了人谈生意，秘书到了时间在楼下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等到上楼开门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立马就打电话报警。

    傅止律到现场的时候，满屋子都是血腥味，江汉和吕南山很快就在屋子里开始排查，器官依旧被扔在抽水马桶里，床上的刘明两个眼睛瞪的圆圆的，一脸得不可置信，而他的指甲缝中，很明显的有血迹，看来在死前有和凶手有过肢体斗争.........

    “凶手应该是刘明他们都认识的人。”白若若此时淡淡的开口，几个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首先刘明是死在自己床上的，凶手能进来，是刘明本人放他进来的，而且如果不排除意外，死前应该和凶手发生过关系。”

    傅止律点了点头，等现场的勘察的差不多，就带着人回了警局，“这次在刘明的指甲中有发现血迹，应该是死前的挣扎，或许可以找到凶手的线索。”

    白若若点了点头，一行人回了警局，乔一言看到尸体之后摇了摇头，“这是第三具了？”

    傅止律点了点头，很快法医室中一片宁静，等出来之后，回到办公室之后，祝晴晴将“H市10.10梅香苑小区凶案”重新进行整理分给了众人，傅止律点了点头，说了句会议室开会。

    会议中，屏幕上一张张播放着死者的照片，白若若忍不住看了看傅止律点击鼠标的手，一如既往的骨节分明，只是手上多了几道伤疤，出神之际，没想到自己就被点了名。

    “若若，说下你的发现。”傅止律清冷的声音响起，抓回了她的思绪。

    “我认为，凶手有强迫症，屋内的鞋子在门口摆放的很整齐，试想何旭回到家中，第一眼看到裸躺在床上的妻子，鞋子不会拜访整齐之后，在去到卧室，应该是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卧室，甚至来不及脱鞋，但是地上十分干净，而且鞋子摆放的也十分整齐，这只能是凶手事后处理的。”说完之后还瞪了一眼傅止律。

    “晴晴，说下你的了解情况。”傅止律继续说道。

    “季清的那个追求者叫周宏涛，案发前一天出差去了T市，一直到一周之后才回到H市，他一直在追求季清，连季清结婚之后，他还是追着她不放，而且周宏涛跟踪过季清，他们夫妻曾经报过警，何队之前也有警告过他。”祝晴晴说完之后，傅止律点了点头，“何旭那里呢？有什么发现？”

    祝晴晴翻了翻手上的材料，“嗯，唯一有发现的，何旭在和季清结婚之前有个女朋友，两个人在一起两年，到了逃婚论家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散了，现在那个姑娘还是单身，那个姑娘叫龚雪。”

    “周宏涛现在从事什么，还有龚雪。”傅止律继续问道。

    “龚雪是护士，周宏涛是口腔医生，现在自己开了家诊所。”祝晴晴接着说道。

    “重点放在这两个人身上查下，若若和我去审讯室。”傅止律说完之后就往审讯室赶去。

    陈宏整个人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见到两人还点了个头，傅止律坐下之后也没有和他多废话，直接就告诉他刘明死亡的消息，陈宏听后没说什么，　只是挑了挑眉，“是么？”

    傅止律将现场的照片推到他的面前，陈宏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脸，“给我看这个干嘛？我可一直在警局里，人可不是我杀的。”

    傅止律笑了笑，“当然，不过死的几个人和你都有关系，比如贺章，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和季朗分手之后找上了我，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陈宏说完耸了耸肩。

    “那贺章和黄赞华在一起的事情，你知道么？”傅止律继续问道。

    “各取所需罢了，本来就是玩玩的。”陈宏一边说，一边摆了摆手，一脸得不在乎。

    几个问题问完之后，陈宏都回答的很好，也没什么把柄能被抓住，傅止律出了审讯室之后，就让人把陈宏放了。

    “不是嫌疑犯，就这么放了？”吕南山对此十分不解。

    “若若有什么看法？”傅止律问道。

    “陈宏冷静过头了，凶手要么就是残暴凶戾，当然也不排除他这样十分冷静的，而且你把刘明凶案现场的照片给他看的时候，正常人都是会害怕的，但是陈宏一点反映也没有，而且他别开头之后，嘴角有些上扬，看上去是十分满意刘明的死。”白若若说之后断了段，吕南山立马就跟着接了话。

    “那你们就这么放虎归山？”一边的江汉终于忍不住，一巴掌呼在他的头上，“大哥，他们的意思是凶手不是一个人，如果认准一个陈宏，那么他就会去找第二个陈宏！”

    吕南山这才点了点头，但是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现在手上还没有证据..........证据...........白若若咬了咬指尖，“现场没有那股香味了。”

    “什么香味？”吕南山继续不解。

    “黄赞华和季朗的凶案现场，都有一股香味，但是刘明的现场没有............”

    白若若的话再一次让几人陷入了沉思，而另一边，赵旭东已经跟着离开的陈宏，看看他会不会和什么人碰面。

    跟着两天之后，陈宏每天不是在家里，就是晚上去酒吧，但是只去两个小时，晚上12点之前必定是回家的，两点一线，十分规律.........

    “都这么多天了，陈宏一点反映都没有啊！也没去找真凶，每天不是在家，就是出门去酒吧，会不会搞错了？”吕南山急的团团转，一边的白若若倒是不着急，“我们才放了一个，还有一个没放呢。”

    “贺章？？？？”

    贺章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在颤抖，傅止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贺章一个劲的往警局里看，仿佛还是想进警局一样。

    H市的冬天，天黑的特别早，晚上6点的时候，天基本全黑了，几个人为了案子连轴转了好几天，傅止律看几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的样子，早早地放了人回家休息，等调整好之后，再全身心投入案子。

    “你是不是跟贺章说，陈宏是杀害他们的凶手？”白若若一上车，第一句就是问傅止律。

    “聪明，我告诉他，陈宏是杀了黄赞华他们的凶手，结果贺章吓得差点跪了下来，当晚死活不愿意留下。”

    “他的表现让你排除了他的嫌疑？那你怎么说服他留下的？”白若若接着问道，傅止律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驱车离开。

    大雪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树枝上全是积雪，冬季虽然凄凉寒冷，但是路上行人纷纷，有说有笑，看上去也是别样的热闹。

    下班的时候正好是高峰期，傅止律开的也慢，见白若若看着窗外失神淡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然而没多久，边上的小姑娘就惊呼起来，“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这是回家的路。”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一开门，门口的白白就不停的叫，不停的叫，两个前脚一个劲的往白若若身上瞪，小爪子跟着伸了出来，勾着她的衣服，一个劲的要往上爬，见它这么热情的样子，白若若俯身将它抱了起来。

    “喵呜～～喵呜～～～喵呜～～～喵呜～～～～～”

    傅止律被它吵得不行，伸手要往她怀里抓猫，白若若跟着一躲，“你干嘛呀！”

    “它吵得不行，应该是饿了，先给它喂饭。”话一说完，白若若怀里的白白立马不叫，两个小爪子紧紧勾着她的衣服，小脑袋跟着埋进她的怀里，一副不愿意出来的样子。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白白还记得我。”低头看着怀里的猫，白若若笑着说道。

    傅止律也跟着笑了笑，“喝点什么？”

    “喝什么就算了，白白我已经看过了，现在可以送我回去了么？”白若若问道，傅止律闻言笑的厉害，“若若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没等白若若回答，傅止律去厨房自顾自倒了两杯水，白若若无奈，只好抱着白白坐在沙发上，“你换沙发了？”

    “感觉怎么样？”

    “挺软的........”

    一室宁静，傅止律戴上了他那副眼镜，手中拿着一份文档看得认真，白若若逗着怀里的小肥猫，时不时的看他一眼，在不知道第几次偷看之后，傅止律终于开口，“想看？”

    小姑娘不说话。

    “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傅止律放下文档，直直的望着她。

    小姑娘继续不说话。

    “留下来。”

    “你做梦！”小姑娘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