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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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角又含了泪,我想开口安慰他,却又吐出一口血来,腹内像是有刀子在绞,实在忍不住了,委屈地说道,“好疼,我好疼……” “到底为何,为何会这样,”洛云亭六神无主,又拼命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钦钦莫怕,相公一定能救你,一定能救你。” 洛昭烨不知何时跟了过来,他站在我俩背后,高声说,“他现在这样,不宜跟着你到处颠簸,你带他去前面的偏殿,朕命人去召洛玉寒跟太医。” 洛云亭一咬牙,照他所说,带着我去了前面那处偏殿。 我认得这里,这是我之前住过的那一处。 离开不过数月,再回来,竟恍如隔世。 偏殿里还有两个丫鬟在,却已不是当时照顾我的那些,更不是孝玉,见有人闯进来两人尖叫出声,洛云亭恼怒地呵斥了一声“闭嘴,”然后不由分说地走到里面,一脚踹开房门,将我放到床上,打了水来为我擦脸,可血不断地从我口里溢出来,怎么也擦不净,洛云亭跪坐在床榻边,紧紧握着我的手,低声叫我名字。 那人也来了,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我只看了他一眼,便转移了视线,我拉洛云亭的手,用尽力气,扯出我腰间的香囊,正是写着亭字的那一枚。 他怔怔地看着香囊,将他紧紧握在手里,然后用力地吻着我的手,眼泪打在我手心,微凉。 栀子香气,好浓。 我小腹依旧剧痛难忍,眼皮似有千斤重。 定是昨夜没睡好,才会这样困。 ……… 宫宴还未结束,皇上推说身体不适先行离去,留下满宫殿的人依旧和和乐乐地赏歌舞,尝佳肴。 洛玉寒看了眼身边空着的两个位置,心里略略有些不安。 宁钦出去太久了,他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怎么会到现在还不回来? 皇上也是,在他出去之后才离开的。 洛玉寒轻酌了一口酒,希望是自己想太多。 洛斐然好容易结束了与他人攀谈,回过神来一看宁钦不在,立刻便问洛玉寒,“大哥,宁钦呢?” 洛玉寒低声回他,“他出去散心。” “散心?我出去找他。” “云亭已经去了,你老实待着。” 洛斐然哦了一声,没精打采地坐回位子上。 忽然,有位内官来到洛玉寒身边,轻轻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洛玉寒向来云淡风轻的面容立时僵住了,他不多犹豫,拿过宁钦用过的碗筷细闻一番,心下立刻就有了判断。 “大哥,怎么了?” 洛玉寒冷冷看了一眼四周,定在一处,而后又收回来,低声说与洛斐然,“宁钦中毒了。” “中毒?” 洛斐然猛地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内官低声提醒,“大人快随我前去吧,张太医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洛云亭命那内官提了饭菜一同前去,洛斐然煞白着一张脸,速速跟在他们身后,一齐去了偏殿。 “宁钦用过的菜里有雷公藤的汁液,”洛玉寒低声说,“雷公藤,又叫断肠草。” 断肠草三字一出,殿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洛昭烨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扫到地上,怒喝道,“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殿前下毒!” 他一发怒,殿内殿外跪倒一片。 “那人可能是怕,”张太医顿了顿,“怕宁公子尝出来味道不对,所以用的量不多,也幸亏他吃得少,否则不出一个时辰必定身亡。” 洛云亭听得一时庆幸劫后余生,一时又被身亡二字激得心急如焚,“大哥,有办法救他吗?” “我跟张太医已经拟了药方,有没有用,看他能不能熬过这一晚。” 张太医点点头,继续说道,“奇的是,依宁公子的用量来说,不该这么快就发作,大约是气急攻心,才会导致毒发。”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立刻变了。 洛云亭想起刚刚与他二人会面时,皆是衣衫不整,更别提宁钦里衫被撕扯得跟破布一样,他见着他口吐鲜血心焦如焚,才忽视了这些,现在回想起来,脸一阵青白,他抬头去看洛昭烨,那人面色黑沉,鹰隼一般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懊悔。 “都怪你!一定是你!”洛斐然猛地上前,直冲洛昭烨而去,“是你欺负他!” “放肆!”洛云亭立刻把人拉回来,一齐跪在洛昭烨身前,“臣弟年幼,言行无忌,请皇上念在宁钦还生死未卜的份上,饶他不敬之过。” 洛昭烨看都没看洛斐然一眼,缓缓踱步到洛云亭面前,他手里摩挲着一块白玉佩,许久,才轻声说,“洛云亭,按照宫规律另,这个时辰,你们不该还在宫里。” 洛云亭心里一沉,“可臣妻还未醒……” 洛昭烨理所当然地说,“宁钦要留下。” 洛斐然抬头,看着他的眼神满是不解。 “宁钦是在宫里中的毒,朕自会查明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洛昭烨居高临下地看着洛云亭,“你既然这么心疼他,定然是不想让他身中剧毒还未清醒,就跟着你们一路颠簸回王府的,对么?” 他要强行把宁钦留下。 从接到要带宁钦一同前来的旨意时,洛云亭就忧心会有这一遭,果然,还是来了。 洛云亭低着头,握紧双拳,指甲掐进rou里,也不觉得疼痛。 “皇上,”洛玉寒也一齐跪下,“宁钦一定要跟我们回去。” 洛昭烨嗤笑一声,“如何说?” “微臣刚刚替他把脉时,发觉他已有孕在身。” 洛云亭与洛斐然一齐看向洛玉寒,洛玉寒微微冲他们颔首,二人皆露出喜色,又因宁钦现下如何还不知道,那喜悦还没上眉梢,便落了空。 洛昭烨冷冷地看着洛玉寒,嘴里厉声喊道,“张太医!” 他这一声极为威严,张太医扑通跪倒在地,“臣在。” “你去看看,宁钦是不是真的有孕。” 张太医立刻去了,不多时又走出来,跪在洛昭烨身前恭敬说道,“回禀皇上,宁公子确实有孕,且一月有余,只是他中了毒,胎相极不稳,若他今夜能熬过去,臣以为要好生将养,才能留得住。” 洛昭烨手里依旧摩挲着那块白玉佩,神情肃杀,似乎下一秒就要提刀杀人,忽然,他又笑了一声,“一月有余?” 洛云亭也想到了什么,蓦地抬起头,四目相对,似有硝烟。 洛昭烨笑容恣意,游刃有余,“既如此,洛玉寒留下,其余人我就不留了。” 话毕,他转身向里间走去。 宁钦刚服了药,还未醒,睡得很沉,即使睡着,眉头也微微皱着。 他闭着眼,像是一朵在盛放之初就即将陨灭的花朵,流淌出脆弱,稀薄的美丽。 比出嫁那日,瘦了很多。 洛昭烨说的那些话当然是假的,朝廷内忧外患太多,他每日忙于政务,睡不到三个时辰,搂着软香暖玉入睡的时候,哪里还会想得到宁钦,只不过是一个被他玩了,丢了的小玩意儿罢了。 但也不是一次没想过,有那么几回,夜里睡不着,总会晃到这里来。 他的妃子倾国倾城的有,体贴入微的也有,每一个,都比宁钦更讨人喜欢,可无眠的时候,他却只会想到他。 装得唯唯诺诺,其实倔得很。明明疼得要死,可在自己怀里却一声不吭,到了洛云亭跟前,才说实话。 洛昭烨才晓得,他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看别人抱着他,也不喜欢看他用那样的眼神,看别的男人。 他当时愿意把宁钦赐给他们,现在,他不愿意了。 终归他是天子,天下万物唾手可得,只要他想,覆水也可收。 洛昭烨轻轻摸着宁钦沉睡的脸,轻声说,“你怎么这么大本事,把他们三个哄得都很疼你。” 外面,兄弟三人面色凝重。 洛斐然几次想冲进去,都被洛玉寒拦住,洛斐然有气没处发,一拳打在墙壁上,手上很快裂了口子,洛玉寒叹了口气,过去替他查看手上的伤。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洛斐然低声说,“他为什么要把宁钦留在宫里!” “你当真不知道么?”洛云亭冷冷看了他一眼,“宁钦又不在,你装给谁看。” 洛斐然收了手,愤愤看向洛云亭,“洛云亭,你少胡说八道!” “你什么时候能动动脑子,刚刚要不是我拦着你,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里跟我废话么?” “好了!”洛玉寒开口制止,“你们先回去吧,已经够难看了,别再生事。” “大哥,宁钦呢,”洛云亭脸上些许惶惑,而后又逐渐变得坚定,“我不能把他留在这儿,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他还有孕在身……” 他神情流露出些许痛苦。 这本该是最开心的事情,可现在,却叫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云亭,你跟斐然先回去,我会想办法把他带回去的。” 洛云亭深深地看了一眼里间的方向,握紧了腰间系着的香囊,冲洛玉寒点了点头,“好。” ………… 我迷迷糊糊醒来时,又是深夜,房内只亮了一盏琉璃灯,灯火摇曳,我仔细辨认了,发现竟然还在那座偏殿里。 一时恍惚,不知是不是还在梦里。 我想起先前腹痛,虽然依旧有些晕眩,但那股剧痛已然缓解了许多,又觉得喉咙里像有火在烧,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孝玉。 这一声叫得我自己都愣住了。 床榻前忽然传来声响,我才看到有人伏在那里睡着,应该是被我吵醒了,立刻到我跟前来,我看清了,是洛昭烨。 “醒了?” 我怕他,见到他便想起那些噩梦一般的过去,直往后退,可身子还是发软,也动不了太多,于是他离我还是很近,他脸上的欣喜转瞬即逝,变成了一贯的阴沉面容。 我哑着嗓子问他,“我,我为何会在这里?” 他悠悠开口,“你想在哪里?” 我咬了唇,不吭声。 他唤了人来,给我拿了茶水,喂我喝了几口,我躺着,这姿势喝水不便,呛了一口,全吐在了他手上,我害怕地看着他,生怕他又发怒,却见他面色平静,将我抱起伏在他怀里,将茶水都喝了。 “你中了毒,昏睡了好几日,才醒。” 我不想与他这样亲近,想要缩回被窝里,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又听闻他的话,不免震惊。 “中毒?” “你的菜里被下了毒,我会查出来是谁下的毒,”他声音狠戾,“要他不得好死。” 真是中毒,那也难怪我突然气闷吐血,腹痛不止,可我还是疑惑,怎么我会在宫里,醒来身边居然是他? 我想问他洛玉寒他们在哪,又不敢,只小声说,“皇上,夜深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是该休息了。” 他站起身来,我徐徐舒出一口气,还未待我心全落地,就见他脱了外衣,又翻身上了床,钻进了被里。 我被他圈到怀里,一股幽香将我整个包裹着,他的手臂横在我腰间,发丝也与我的纠缠在一起。 我心跳得很快,又气又怕,我已为人妻,无论是否名存实亡,与他这样同躺一张床都是非常荒唐背德之事。 他看了我一眼,拿起枕边的簪子,“那三人对你并不怎样啊,连根簪子都不舍得买给你,这还是你从前那支。” 我伸手想要夺过来,他却不给,“这是我的了。” “你,你还给我,”我作势要起身,因情急,连声咳嗽,“这是我爹爹留给我的!” 洛昭烨笑容一滞,将簪子又放回枕边,“卿卿别恼,我不抢了。” 我背过身去,我力气没他大,况且他是皇上,我逆反不得,再多挣扎也是徒劳,可我不想再看见他。 他又从身后抱着我,胸膛紧紧贴着我背脊,我头皮一阵发麻,生怕他又要发狂,我自知平庸,不是国色天香之色,不会蠢到以为一个君王会对我念念不忘,可他先前他在外面那样强迫我,我不得不怕他,防他,身子不由得抖似筛糠。 “卿卿睡吧,别怕,我只想抱着你,”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放宽心,太医说你有身孕了,我不会碰你的。” 有身孕? 我愣住了,又怀疑是自己听错,转过身怔怔地看着他,他冲我笑了笑,满目柔光,神采非常好看。 “一个多月了,”洛昭烨轻轻地亲了一下我的鼻子,可能我吃惊的样子太过痴傻,他轻笑几声,啄了下我的唇,与我额间相抵,低声道,“卿卿,你说,会是我们在花园里那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