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晨杨降是被胯下不安分的小手弄醒的。 “嗯……”杨降下意识的轻哼一声。 “老爷您醒啦～画扇等下就要回楼里了，容画扇再伺候您一次吧”画扇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被卖了初夜的他再回去到那个地方估计别人给点钱就能上他，那时候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不……不要……”杨降反抗，他并不注重色欲，十九年了，同龄人都当爹了他身边还连一个知冷热的都没有，身体下意识的要往床外挪。和画扇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容画扇在伺候您一次吧，以后怕是再也……见不着您了……” “为啥？我都给你赎身了，你以后能天天见我见到吐”杨绛终于醒过神来了。 画扇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拍下他的初夜就给他赎了身了？画扇也没时间多想，直接起身跪在地上“奴，谢老爷！” 他是真的感谢这个人，要是没有他他必定会生不如死。 “快起来，地下凉”杨绛赶紧把人扶起来。 “你也别奴奴奴的自称，我给你赎身了，你是自由的。” 画扇愣住了，这个人居然愿意给他赎身，赎身以后自己可就是平常百姓了，以后他想发卖或处死就不可能了。很多大户人家为了自己绝对的管控权都会逼迫自己手下的人签卖身契。还没遇到过这种给奴赎身的，即使楼里最受宠的姑娘被赎身也是背着奴籍的。 这人是该说天真好呢？还是傻呢？傻好啊…… 画扇快速敛去眼底的笑意，打算起身再跪，被杨降一把拦下“别跪了，你是自由的，不用再这么低声下气的生活了，以后你想着过就怎么过，你要是想离去我便给你银钱……” “老爷你不要我了？我身无长物，学的也是伺候男人的活儿，爷把我赶走了是要我再去伺候别的男人吗？”画扇眼泪汪汪的盯着杨降，本来就漂亮的不得了的五官染上泪滴变得更是动人，让人看着就想加倍怜爱。 “没有没有，我是说你想离开的话，你要是不想走我就带你回峻城。”杨降道。 “老爷去哪儿画扇就去哪儿，求老爷收留”画扇说着也不顾杨降的阻拦直直的跪下磕了一个头。 “你这孩子……”杨降头疼“你起来，我们等等回峻城。” 画扇立刻起身，麻利点伺候杨降穿衣洗漱。期间双手总是暧昧的滑过杨降的肌肤，引的人连连后躲。 真有意思啊～画扇眼里的戏谑掩饰的很好，让自己遇到这么有趣的一个人，怎么看都是自己赚到了啊…… 出了城门看到身后的十几辆马车画扇问道“老爷是商人？” “做点小打小闹的生意糊口罢了。别叫老爷，我虚长你几岁，叫我声哥吧” “哥”清脆的少年音让杨降听着很是舒心。 “我在峻城开了几家商铺，你到了那里以后的吃喝是不用愁的”杨降说着递给画扇一个食盒“里面有不少糕点和蜜饯，你拿着路上吃” “谢谢哥”画扇抱着食盒笑的眉眼弯弯，展现出了他这个年纪因有的样子。 走了一个多月他们才回到峻城。 “这里好美啊”下车后画扇感叹道。 “你喜欢就好” 之后杨降叫来了家里的奴仆管事，向他们介绍了画扇这个小主子。 画扇看着这个大宅子眼里流过了一丝不宜察觉的算计。 “哥～以后你去店铺里能不能带上我，我在家也无聊。” 杨绛皱眉“可我想送你去学堂，以后能科考也可能谋个好出路。” 画扇摇头“有我爹那前科我是不能进朝堂的，而且伴君如伴虎，我也不愿步我爹的后尘。” 杨降听罢点点头，拍了拍孩子微微颤抖的肩头示以安慰“那以后跟着哥，哥把能教的都教给你，以后也能谋个衣食无忧。” 自此后的两年杨降一直把画扇带在身后，经商方面这孩子很有天赋，眼光独到嗅觉敏锐而且很会收拢人心，并且特别会找人取经弥补自己的短处。 杨降借给他的五百两银子，他拿着这笔钱开了家布庄，之后赚到钱又开了家食肆。就这样两年时间他开了三家店铺，手段和精明程度比杨降高出了一大截。 “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杨降喝着茶，手里是画扇店铺的账本。 “李曦的一切都是哥哥所赐，李曦的一切都属于哥哥”画扇也就是李曦，他到峻城后就改回了卖身青楼前的名字。 “说什么傻话啊，这些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杨降放下账本“你现在成长的已经很好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老爷，东街的刘媒婆来了”小厮上来禀报道。 “又是来和我说亲的？”杨降问。 “不是，这次是给曦少爷的” 杨降挑眉，笑着看着李曦“我们曦儿也长大了啊，把人叫进去，我倒要听听是哪家的姑娘眼光这么好” “杨老爷，是我们东街的陈老爷，看上了你家的公子，想为他家庶女说亲，这陈小姐虽然是庶女但才貌品行都是一流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杨降听着也不错，转头问李曦“曦儿觉得怎么样？” 李曦浅笑“哥你觉得好便是好” “这是曦儿的终身大事怎能由我说了算，还是你自己拿主意”杨降想着，可能是李曦觉得对方是庶女的缘故。 打发了刘媒婆后杨绛说“那之后再看吧，反正你还小，男子汉成家立业是头等大事，不着急” “哥以后也要娶妻生子的吗？” “那是自然” 过后几天李曦很少出现在杨降面前，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天李曦回家看到福伯又送走了一个媒婆。 “曦少爷”福伯弯腰行礼。 “福伯，那是……”李曦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媒婆离去的身影。 “给老爷说媒的”福伯温声“也难怪，老爷家资丰厚仪表堂堂，后院又没有一个小妾，她们惦记也是应该的，不过老爷爷二十有一了，是该给咱杨家娶个主母添点新丁了……” 李曦目光阴冷，快步走向杨降的房间。 见有人推门而入杨降放下手里的书望了过去“曦儿回来了啊，怎么啦” “听说哥哥要娶妻了？”李曦单刀直入。 “有这个打算了，这家店姑娘人品家世都不错……” “哥哥我想出海！”李曦烦躁极了直接开口打断杨降的叙述。 “什么？出海？那可是九死一生！你疯了？”杨降道。 “哥哥你能去我也能去！” “胡闹！那是被逼无奈只能放手一搏！你现在有谁逼你了？是没吃还是没穿了你要去玩命……” “哥……我要去！”李曦坚定的说。 “你要是去我就打断你的腿！”杨降厉喝。 出海……出海哪里是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海上天气恶劣不说还会有水匪即使幸运不会遇到这些，可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一病了在海上那可叫天天不应。 别人都感叹他有魄力，其实那时候他也被逼无奈只能拼死一搏罢了。 李曦见此也不想闹的太僵，只能作罢，谁知三日之后就传来他被土匪绑了，要一百万两白银做赎金，否则就撕票。 杨降无法，为了救出他 东拼西凑变卖了所有家产才把人赎了回来，经此一事杨降变得身无分文，打发完奴仆以后身上只剩下几十两银钱傍身。他要是狠心直接发卖了奴仆倒也能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可他这人算仁慈，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他还愿意出钱给奴仆脱离奴籍不说还给了安家费。 “曦儿，已经你只能跟着我吃苦了～”杨降晃了晃手里的碎银子，笑着对李曦说，丝毫没有半点落魄的样子。 李曦看了杨绛一眼，没说一句话。 杨降去了一小山村买了块地建了三间房，剩下的钱买了几亩田地。生活也算是安排的井井有条了。原以为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时，李曦留书出走了。 字里行间说明了愧疚和悔恨，他说他要出海，要是能回来便好，不能回来也是他命中有此一劫，叫他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