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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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十二点整。 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已经被干扰,监控室的几十个个小屏幕上出现的永远只有开着壁灯的走廊。保镖通常只在宅子外围巡逻,而宅子内则只有少数几个佣人时不时地穿梭忙碌。 苏越穿着居家的丝质睡袍,面色如常地行走在光线昏暗的走廊上,手中攥着那枚指纹模型和那个微型闪存。期间遇上刚收拾完宴会大厅的几个佣人,还十分礼貌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道一声辛苦。 不疾不徐地来到书房,苏越先是假装看了一会书,等外间的动静完全消失了,这才轻手轻脚地将书房厚重的实木大门关上。 目光落在书柜旁那件价值连城的唐代玳瑁嵌螺钿八方盖盒上,令人意想不到的机关便设计在这座展台的底座里,而在那件八方盖盒登堂入室之前,这个位置上一直放着一只带有金色珐琅龙柄的莲花瓷瓶。 如此堂而皇之地将玄机暴露于人前,虽然嚣张,但却也实在很难令人生疑。 苏越定定地望着那件那人为他一掷千万金拍回的宝物,目中的光芒变得深邃而凌厉。 顾卿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匀长,一动也不动,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像极了一个酩酊大醉的人。 在雷霆抱着苏越离去之后,他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装作昏睡不醒的样子,只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时间——只要计划一刻不成功他便一刻不会暴露自己。 算算时间,估计再有一会便能有好消息传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巧的开门声。走廊上昏黄的光线立刻射入漆黑一片的室内,如同照向无边地狱中的一抹曙光。 透过眯成一线的眼缝望过去,那个出现在曙光中的清瘦身影正缓缓地走进来,一步一步,孤高而昂然,准备已久的代表着胜利的笑容终于在顾卿的唇边绽放。 雷霆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舒爽松快,似乎很多年都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一个觉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一旁的床榻,却意外地摸到了一手冰凉。惺忪的睡眼一下便睁圆了,慌张地扭过头去看,身旁无人。 “苏越!” 如同一条脱了水的鱼一般弹起身子,雷霆心中莫名地升腾起惊恐与慌乱,急急忙忙地扯过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系绳的时候指尖竟然在微微地发着颤。 “苏越!你在哪儿?!” 全然不顾往日的形象,雷霆蓬着头发一边大声叫唤着苏越的名字一边奔跑着跳下楼梯,连拖鞋都穿反了。 “苏越!苏……” 厨房内传来锅碗瓢盆“砰砰碰碰”的撞击声,伴随着一声惊呼,苏越系着一条印有小鸡图案的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锅铲,一脸的惊慌失措。 在听到厨房内有响动的时候,雷霆悬着的心便已经落了地,想来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苏越!你干嘛呢?” “霆……霆哥……你醒啦……”苏越刚闯了大祸,本意是想去找佣人来打扫,却冷不防被雷霆撞见,吓得他赶紧将拿着锅铲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我……我没干嘛啊……” 雷霆将脑袋往厨房的方向探了探,苏越赶忙偏过身子挡住他的视线,雷霆与他对视一秒,突然毫不费力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我错了,你快放我下来!”苏越生怕雷霆一个不小心将他摔了,故而不敢太用力挣扎,只梗着脖子挥舞着手中的锅铲,看起来倒像一只没了牙的小老虎。 雷霆任他挣扎,自己身形稳如泰山:“宝贝,你是错了,但是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么?” “…………” “不知道?好,那我们上楼去说。” “哎哎哎……霆哥……我说我说!” “嗯?” “我不应该自己偷偷下厨……还弄得一塌糊涂……” “嗯,不过,不对。” “嗯?”苏越有些懵,细数下来,除却今早心血来潮想给雷霆做顿早餐,但是搞砸了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错漏了。 “宝贝,给你一个提示。”雷霆说着在苏越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虽然还没有领证,可是我们也算是夫妻了,那夫妻之间的称呼……” “宝贝,你说,该叫什么?” “哐当”一声,手中的锅铲掉在了地上,苏越的脸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从耳根开始,一直红到了脖颈,他整个人仿佛被电流过了一遍,足足地定在那里有十几秒的时间,才如梦初醒般将头缩进了雷霆怀里。 “……脑攻……” 细若蚊吟般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嗯?”雷霆侧耳静待。 “……不说了……” “好,那我们去楼上……” “哎哎哎!” “来,叫老公。” “……老公……” “听不见,我看还是去……” “老公!老公!!老公!!!” 当顾卿敲着脑袋走下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听见的就是那三声近乎嚎叫一般的“老公”,宿醉的身体本就虚浮,他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痛快。雷霆目光立刻投射过来,淬了毒一般的令人心惊rou跳,顾卿自知闯了大祸,本就卑微,这下更是连招呼都不敢打,脚底抹油般一溜烟逃了。 又过了几日,雷霆突然忙碌起来,苏越开始还跟着他跑前跑后,后来雷霆突然便不让他跟着了,只说遇上了一点麻烦事,让他安心待在家里,自己则整日里早出晚归,看着让人担忧。 雷霆虽未明说,但苏越心中知晓大约是严钧山那边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和起诉的事宜了。 这日,正在警局接受调查的雷霆突然接到了一个令他肝胆俱裂的消息。 苏越出了车祸。 苏越乘坐的那辆黑色帕萨特在市郊公路上与一辆失控的大卡车相撞,司机当场死亡,而苏越正在急救室里进行抢救,生死未知。 雷霆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着急忙慌地要去医院,谁料警察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人,雷霆怒不可遏,几乎要将警察局都炸了,最后律师团赶到,经过好一番交涉,又交了大量的保释金,这才得以放行。 雷霆最终没有赶得及见苏越最后一面,一块白布将生死割裂成两个世界。 心中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地震海啸或是洪流雪崩都不足以形容那种分崩离析的绝望,它就像是一把巨斧,将人从中间活生生地劈成了两半,掏空了所有的脏器与血rou,再将空荡荡的躯壳重新缝合。 什么也不剩了。 他犹记得,早上出门时,那个人还拉着他的胳膊和他吻别,笑他整日里西装革履板板正正,跟个半老头子一样。 他犹记得,临近中午时,那个人还打电话来督促他按时吃饭,天热不要忘记喝水,告诉他下午他准备去顾卿那里复诊,问他下班后愿不愿意邀他共进晚餐。 就连被传唤去警局接受调查之前,他还打来电话反复提醒他要注意休息。 可是现在,这一切,又是什么? 如果是梦,那太可怕,太可怕了。 一定是梦吧,只有梦里才会出现这样深沉的绝望。 雷霆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一尊铸铁的雕像,面上看不出喜悲,目光落处,一枚小小的男士镶钻戒指和一部手机静静地躺在一边,手机屏幕亮着,背景是那日在校园中,他们几人的合影。 “啪嗒” 是眼泪落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