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绯夜
第二天夜里绯夜又来了！ 这次不再是默默的坐在外面，而是直接不断敲击韩若鹰的窗户。 听到窗边的声音，韩若鹰脑海立即浮现出一个讨人厌的人。 夜半三更出现，还能够不触动家里保全，也只有他了。 那个他，就是绯夜。 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方法入侵韩家还不被发现…… 怕他吵醒家人，韩若鹰赶紧起床打开窗帘示意他离开，可绯夜发现他没开窗的意图，便继续敲玻璃，而且还加重力道。 韩若鹰心急，可昨天的经验让他不敢直接开窗户，怕他又趁机溜进来。 他可没忘记昨天这人对他做了什麽。 只是，绯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看他坚持的不开窗户，竟然不知道从哪拿了一把大琅槌，作势就要往玻璃敲下去…… 可恶，这是计画好的吧！ 竟然这样逼他！ 实在不想引来家人，节外生枝，看到那把大琅槌，韩若鹰最後还是只能妥协的打开窗户。 「你又来干嘛？」不过，也仅是打开。 「陪睡。」某人答的理所当然。 「不用。」 「你睡得着？」这个点都还醒着，其实答案可想而知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别说他是个陌生人，就算是个熟人，他自己睡不着这状况也不是一两天了，早就习惯了。 「从你喊出我的名字之後就不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了。」绯夜意有所指。 那天的事虽然後来彼此没有再提，却不表示没发生过，而发生过什麽，彼此还是清楚的。 要不换做其他人睡不着，他还不一定这麽热心。 韩若鹰知道他什麽意思，冷冷的回了他句：「我不是他。」 他记得那天绯夜抓着自己问他是不是小若。 他当然不是，他只是韩若鹰。 虽然不清楚自己怎麽会梦到那些…… 「嗯，是我心急吓到你了，对不起。」这点他反省过了，所以很坦然的向韩若鹰道歉。「但你可能是找到小若的线索，这点你不能反驳。」既然他不能接受自己就是小若的事实，从别的点切入或许会顺利些。 韩若鹰沉默着。 他知道绯夜说的不无道理。 梦里，他对绯夜与小若这两个名字确实有印象，或许自己梦到的那些，真是什麽线索也不一定。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科学家无法解释的事情多如繁星，虽然很玄，却不无可能。 拜他唯一的休闲所赐，各类书籍上的奇闻轶事他没少知道，所以听绯夜觉得他的梦境可能是线索时，他并不觉得对方是在戏耍他，相反的，看绯夜一脸认真，还有一种这件事对他很重要的感觉。 看他不反对，也没再开口赶自己离开，绯夜觉得事有转机，试探性的问：「你是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这问话，引回韩若鹰的注意力。 自己没再赶人大概是让对方觉得同意他想法了吧！ 可自己可还没答应要帮忙。 「我如果不说呢？」就是不想这麽容易如他的愿，这阵子他惹得自己睡不好的帐可不能这样算了。 原本是这麽打算的，可对方的一个威胁，让他生生的打了退堂鼓。 「我会有办法让你说。」他笑的邪气，像紧盯着猎物的眼神揪着他，拇指还意有所指的抚过他嘴唇，然後放到自己嘴边舔了一下。「只是方法你可能不会很喜欢。」 看到他这种充满侵略性的表情，还有意图不明的动作，感觉到危险的韩若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报复什麽的想法还是算了吧！ 只要他能还给自己以往的平静。 「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就不再来打扰我？」 绯夜想了一下。 当然不能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不可能，要不只怕对方又把窗户一关，自己又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让他打开了。 「这要看你说的而定。」嗯，这样说应该行的通。 韩若鹰叹了口气，反正不说他也是赖在这儿，还是说吧！ 「是梦。」 「什麽样的梦？」 「我记得一片星空、两个少年……还有约定。」 「是誓言。」听着他的形容，绯夜立即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出了能相对应的，眼神随之变的深沉。「我跟小若约好了，如果他离开我，我会再一次找到他。」听起来，他做的梦是他与小若在星空下的约定。 「你的意思是小若他……」 离开？哪种离开？是他想的那种，永远离开的吗？ 「小若死了。」说着悲伤的事情，绯夜的语气也受了感染。「三百年前……」 本来受到绯夜情绪影响，韩若鹰有点同情他，哪知道他下一句话竟然如此骇人？ 「三百……」年前？那眼前这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你到底是谁？」再怎麽长寿，也没听过有人活这麽久的，何况眼前这人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 「绯夜，血族。」想也没想，绯夜直接坦白了自己的身分。 血族？ 又一个惊为天人的事实。 「怕吗？」看他这表情，应该是想到了什麽，不过这反应和一般听到他是血族的人不太一样。 既不害怕，也不兴奋……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知道。」如果是他认知上的那个血族，应该是要害怕的，可眼前这人跟书上形容的，无法联想在一起啊！可若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血族，他跟自己认知里的又有哪里不一样？ 除了瞳孔的颜色，外表倒是和他没什麽两样，就不知道书上形容的那些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不知道？这还真是个奇怪的回答。」要嘛怕，要嘛不怕，这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韩若鹰看了他一眼道：「不了解，也没兴趣。」 「……说的也是。」访间关於血族的故事版本可不少，这样想起来他的回答自己就能理解了。 「我说了，能走了吗？」 「咦？」突然一句不相干的，绯夜一时没应过来，几秒後才恍然人家是在赶他呢！「别急，说了我是来陪睡的。」这才是他来的重点。 可这话让韩若鹰警戒的往後退了退。 他可没忘记昨夜里某人说了这句话之後下一个动作是什麽！ 看他如惊弓之鸟，绯夜哧笑了声。 「别这麽防备，不吻你。」虽然有点可惜，不过算了，来日方长。「你把这吃了。」说着，他从一个瓶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像是药丸的东西。 「这什麽？」 「能让你一觉好眠的东西。」绯夜解释。 「安眠药之类的？」 当然不是那种廉价的药品。「算是吧！」不过不想吓到他，他愿意吃才是重点。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韩若鹰当着他的面把药给吃了。 不是不怀疑他话里有几分真假，而是面对一个血族，尽管书里描写的假假真真，可无风不起浪，那书里的内容总不可能全是瞎掰，就这点看来，若他真想对自己不轨，又何需藉助这小小的一颗药？ 不过药一入口，昨夜感觉到的那股腥咸的味道又出现了，韩若鹰不由得皱了眉。 把药当饭吃的他自然是不怕苦，只是那股味道让他犯恶心罢了。 几乎同时，绯夜一个俐落翻身进房，正好来得及接入睡着而失去意识的韩若鹰。 他浅笑道：「单纯的个性还是没变。」还是这麽容易就相信别人。 他自己说是血族，他就信？ 明知道自己吻过他，还敢在他面前直接把药吞了？ 也不怕自己趁他睡着的时候对他做些什麽吗？ 「小若，终於找到你了。」他说的那个梦境，足以确定他的身分了。 关於星空下的约定，只有自己跟小若两个人才知道的，他既然会梦到这些，只有一个可能。 他就是小若，或者正确的说是小若的转世。 没想到逃避族人的追缉竟意外有这样的收获，他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一下当天追着他跑的那群人？ 「晚安。」把人给妥妥的放回床上，绯夜在他额间落下一个轻吻，循着来的方法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