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出
罗氏集团大楼的顶楼空中花园里—— 罗海眯着眼睛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觉得浑身的伤疤都在微微抽痛。 胆敢在他如日中天的时候釜底抽薪背叛他，然后还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勇气可嘉，要不是他是当事人之一，怕是要为他鼓掌。 “罗总。”他无视周围那些几乎刺穿他的视线，只是看着那个十一年未见的男人，眼神中的流露出的情绪足够编撰出一本书。 这场合，像是戏文中说得单刀赴会，又像帮会中的叛徒终于露出马脚，气氛肯定不会好到哪去。周围的保镖要是眼神实质化，他怕是早被剐了。 “你活腻了。”男人看他一会儿，淡淡的吐出一口烟雾，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跳起来给他一刀或者直接送他去地狱，这样的开始已经很出乎意料。 头顶上斜斜罩着反光玻璃，保证即使最明媚的艳阳天这里也不会很晒，边缘的绿植生长状态极其良好，看起来经常有不错的养料滋养。 “我什么都没有，您不用担心我对您做出什么。”他既然已经抱着赴死的心过来，难道还会怕什么？ “碰”一枚子弹擦着他的鞋边射入脚底的石板，冒出一阵青烟。 他也只是眼皮子颤了颤。 “何莫。难道你打算告诉我，自从背叛我之后一直后悔，现在听说我复出了于是来还债？”男人有趣的看着这个人的反应，准确地说——这个叛徒…… 他随手把手里膛管还在发热的手枪扔给属下，淡淡的问，但话语中极寒的温度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够感觉到。 “是，希望……您给个机会，一个谢罪的机会。” “呵，我没有看到诚意。”男人吐出一个眼圈，眼神开始挪向别处。一个已经算是逍遥法外的叛徒主动找上门来送死？他不信。 何莫眼皮颤了颤，直挺挺的对男人跪下，没有丝毫犹豫。 周围有几个知情人，没忍住脸上浮现鄙视的神情。 下跪算个屁？ “这算什么诚意，嗯？你除了知道我复出的事，这些年其他的事你还知道多少？”罗海一支烟抽完，缓慢把烟蒂交给旁边的保镖，才缓慢继续问道。 “……不知道。”是的，他不知道，一是不敢，二是之前真的没有搜到任何他十一年中的消息。 “我对背叛者的态度你应该知道，即使你主动自投罗网，我也不会有任何手软。”男人顿了顿，缓慢的呼吸，仿佛感受着周围的空气，“来玩个游戏，如果我玩腻的时候你还没死，我可以再考虑你的问题。” “好。”游戏结束意味着什么，何莫瞬间意会。 即便他没有说游戏的具体内容和规则，也不重要。 真贱啊，当时这个男人对他好的时候，他选择背叛，现在又回来找死，犯贱两个字用来诠释他的行为实在合适不过。 经历11年的低调躲避，他竟然越发中毒一样喜欢他，这份喜欢不止没有减淡半分，更因为各种原因进化成另一种情绪，这种情绪已经随罗海的复出消息积累到顶峰。 他已经对这个险些被他害死的男人思念成狂，到达可以放弃生命的程度，让这个男人玩玩消消气，至少……也算是个了结。 “你现在的身份……勉强算是玩具吧。”男人有些挑剔的给他的身份下了定义。 何莫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下来，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是。”何莫继续冷静的回答。 “带他去体检。”男人想了想，忽然吩咐道。 何莫一瞬间惊异之后明白了男人的意思，没说什么，乖乖的跟着4个人去体检。这是一座很现代化设施完善，部门齐全的娱乐总部大楼。体检部门当然也是有的，而且一点也不比专业部门差。 体检花费了1个小时，检查肛肠的时候医生动作有些粗暴，令何莫检查结束后很久依旧不适，体检结果即时出来，何莫跟着那几个带路的人——准确的说是看守他的人回到罗海的顶楼办公室。 实际上，罗海对于意料外出现的人感到有些焦躁，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或许十年前，他会让他生不如死；五年前，他会让他直接去地狱；而现在，他能够极其理智的控制自己的行为——并不是没有怨气也没有仇恨，而是，死人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但是，活人有。 罗海看着自己电脑上下属传过来的体检报告，更加不解——既然没有什么毛病也没有不治之症，为什么这个人会来送死，在国外苟且偷生不好么？ 沉吟一会儿，当着何莫的面，他按了办公桌上电话的几个按键：“通知经纪人部门刘文，一会有新人过去，由他直接负责。”说完淡淡看了何莫一眼，道：“我罗氏集团刚刚成立，希望你工作认真负责，否则……不只是解雇那么简单。” “是，罗总，这些我明白。”他不明白，这事看起来竟然好像就这么揭过去了。 “下去，有事找刘经理。”罗海依旧平淡的说。 这句话的意思是工作时不要出现在他眼前。 “是，罗总。”整整18个小时，何莫只是在飞机上睡了3小时，吃了两餐飞机上的快餐，而现在的中海是上午，他还需要撑着直到晚上——虽然不知道晚上能不能休息，但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困倦，大概只是见到这个人就足够令他振奋了，何莫暗暗自嘲。 拥有一整座大楼的公司，找人就是方便，在别人的带领下，何莫坐电梯下到11层，出去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叫刘文的人——这个人胸前戴着工作牌。 刘文，30岁左右，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严谨的人，从上到下穿着一丝不苟，表情也严肃的过份，看起来出乎意料的靠谱。看到何莫第一眼，就微微皱起眉头：“贺言？你现在……。” 做他们这行，16岁出道一点也不算早，而何莫明显不是这个年龄。年近30的新人？刘经理已经在盘算着这人有什么后台了，毕竟他看这人并不眼熟。 不等他回答，一直跟着何莫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把刘经理拉到一边小声的说了起来。这对何莫是相当不尊重的行为，但何莫心知肚明，不做任何表示。 两人只是小声说了一会儿，就各归原位。 刘经理已经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对何莫道：“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做这行才8年时间，所以只是听说过你，其他的并不了解，你这种情况也差不多算是新人了，或许一些方面比新人有一定优势，但还是劣势更多一些，不管你以什么理由复出，我都希望你以认真负责的态度来面对接下来的工作，有任何工作上以及可能影响工作的事情都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的，谢谢刘经理。”何莫被这段说辞弄得有些莫名，没想到竟是如此认真的人来带他。 “我叫刘文，比你大几岁，叫我名字就行，刚才罗总已经吩咐过我，今后我就是你的专属经纪人，目前只带你一个，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好的，文哥，今后辛苦文哥了。”何莫谦顺地鞠躬。 “嗯，我会在这两天整理熟悉你的资料，争取下周为你开一个复出的消息发布会。”刘文飞快的安排行程。 “今天是周五……”这周是不是太着急了？ “不，这是罗总的意思，希望你能尽快恢复到之前的人气，公司建立初期人气越多越好。” “我明白了。”如果能够从他身上获取到利益的话，也算他有些用。 “嗯，现在我们先商量一下你复出的理由，顺便要解释一下你之前莫名失踪的原因。” “好的。” “公司对面有茶餐厅，你现在住哪里，先去洗个澡吃个饭，我们商量一下你的复出通告。”刘文作为一个经纪人，完全可以看出何莫现在的状态已经是疲惫过了头，既然是自己带，怎么能让自己人太辛苦。 何莫有些茫然的看向那两个跟着他的人，但那两个人立刻如同木桩子一般，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何莫只好转头对刘文说道：“刘哥，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