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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峰恍惚见那人浑身一颤,伸出的手剧烈抖动了一下,蓦地直起身来。 穆云峰不明就里,就见那人双目张大,嘴唇紧抿,面上忽然就像挂了层冰,颊上肌rou紧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止住了。 数息之后,那双银灰的眼睛猛然一闭,再缓缓睁开时,那人似已恢复了平静,他似是轻轻舒了一口气,嘴唇微微颤了颤,面色也恢复了大半。 “……前辈?”穆云峰不禁有些担心。 那人对他轻轻摆了摆手,视线却落在那小鬼身上。 那小鬼还在哭,一边哭一边喊:“娘亲——我要娘亲——” 小孩子受了委屈,便只知道要娘,穆云峰追了他一路都没见他这样哭过,这时却这样难过,和普通的孩子一般无二,穆云峰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 那人看着他,脸色依旧不好,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声音有些艰难,轻声对他道:“……是我不好,对不住……” 那小鬼不知听没听见,依旧嚎哭不休:“娘亲——娘亲——呜哇哇——!” 那人显然不知如何哄一个哭闹的孩子,只得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是我不好,对不住……” 停了一下,又补了一句道:“……别哭了。” 穆云峰在旁看着他有些无措的模样,心想着,不说做娘亲的,若是普通人家哄孩子,这时候应该早将孩子抱在怀里哄了,可是那人显然做不到,他自己似乎也做不来,叫他哄一个哭闹的孩子,他也是不会的。 他自己也是不喜欢人亲近的性子,那人看着十倍于他,他倒是很能理解那人的感受。可是这小鬼此番哭闹,到底是因了他的缘故,那人却是不能不管的。 那小鬼听了他的话,哭声小了点,抽抽噎噎地看向他,满眼的委屈失落,幼小的心里不知伤得如何深,他显然十分的不理解,他那么喜欢他,为何那人会如此待他。 穆云峰其实同样的不理解,那人何至于此。 “……别哭了……”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迟疑着递与那小鬼。 “呜呜呜……”那小鬼却没接,举着手臂用袖子擦着泪水。 “待到前面市集,今日便不走了,可好?”那人举着帕子手便停在他面前,也不塞给他,也不收回来,也不帮他拭泪。 “呜呜呜……” “早些去了,还可买到冰糖葫芦。” “呜呜呜……” “擦擦脸,起来,上路吧……” …… 那人单膝跪在那小鬼面前,放低了身体,轻声细语同他说项,却是脊背紧绷,说一句停一会儿,说一句停一会儿,似乎想出这些词句很是困难,劝了好半晌,那小鬼方才止住了哭,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终于拿了那人的帕子擦脸。 那人直起身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可他始终不曾伸手扶他一扶,穆云峰不由想着在幽渊遇到妖兽封豨的时候,那小鬼如何凄惨,他也不曾拉他一把,他到底是心冷还是心硬? 三人重又上路,气氛却有些沉重。 那小鬼再不复那蹦蹦跳跳的模样,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满脸的难过,抓着那方帕子,不时在眼睛上抹一抹。 “……他们都有娘亲我没有……我也想要娘亲……” 穆云峰有些奇怪,听他之前言语透露,似乎并非失恃,问他,“你娘呢?” “……我娘不在……” 不在?去世了? 穆云峰不明所以,看他的神情,却不愿在问。 “……”那人一直一言不发,此时突然问道,“……你爹……待你不好吗?” 那小鬼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噘着嘴闷闷道:“没有不好……” “……那他为何放任你小小年纪独身在外,也不教你武功?” “……爹说,管孩子都是娘亲的事,娘亲不在,他就不管……” “……” 穆云峰听得匪夷所思,什么叫当娘的不在,当爹的就不管教孩子呢?这便是魔族的观念么?那可真是与人类天差地别。 那人也不再说话,穆云峰走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神色,想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不曾注意他在袖中暗自握紧的手。 可他又总觉得那人似乎与往日里有些不同。 这一路来,虽说三人脚程极快,可若只看那人行路的模样,却像是闲庭信步,从容不迫,那人白发如雪,气定如山,仿佛一座雪峰安然伫立。 然而现在,那人周身沉宁的气息却出现了波动,仿佛有人用手指在平湖中搅了搅。 过了那处村落,又近了一片树林,脚下的路有了起伏,却又是一片山丘。 原来前面并没有半日可到的市镇,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出了那片山林。 山林外,炊烟袅袅,又是一座村庄。 那人停了下来,一转头,看见那小魔物眼巴巴的脸,轻轻抿了民唇,终是对穆云峰道:“穆少侠,今日便在此地落脚吧。” 他的神情有些不易察觉的尴尬和为难,又转头对那小鬼说:“……对不住,今日想来是买不了冰糖葫芦了,明日遇上了,再买。”他顿了顿,才继续道,“……今日不走了,早些歇息。” 穆云峰心里了然,看着那小鬼眼里涌现的失望,也不多言,转身去寻借住之所。 村里有那院落修得大的人家,然而十分简陋,三人落脚,付了钱资,让户主帮忙置办了饭食。 这一路行来又是一身风尘,本想着能有客栈洗个热水澡的,如今借宿在农家,却是不能了。 穆云峰年纪虽小,已是多有游历,自是随遇而安,没什么讲究,那小鬼就更是邋遢惯了,若非那人每日里照看着让他洗漱更衣,更是如同街头乞儿一般,哪会专门寻了热水沐浴?不过说也奇怪,无论在幽渊还是这一路行走,他与那小鬼如何汗流浃背,那人却从不见汗,仿佛永远纤尘不染,似乎隔绝了一切世间污秽。 穆云峰犹记得,那身被他丢弃的衣物,他心中一直存着疑问,明明见过那衣物被小鬼弄脏的,可又似乎永远洁白无暇。如今那人换了这身衣物,一身褐色葛衫,亦是不沾泥污,到似乎没那么出奇了。 那农户的屋子虽然修得大些,也不能让他三人一人一屋。 这一夜,是出奇的安静了,那小鬼沉默着,难得没有去蹭那人,早早地睡了。穆云峰心里反倒有些怅然,难得他与那人同屋而眠。可这么一想,他也与那人一屋之下,不由有些拘谨,无端端失了平日洒脱,好一会儿才调息入眠。 许是睡得早了,又不踏实,穆云峰半夜醒了过来,再睁眼,屋中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他记得,自己躺下时那人还没睡。屋里本有一张大床,主人家又临时寻了木板凳子搭了一个,还有一张缺角的方桌。 那小鬼睡了大床,穆云峰睡了这临时搭的木板床,那人却吹了蜡烛,坐在桌旁。 穆云峰睁着眼睛在床上等了等,预计着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翻身下床,轻轻推开屋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