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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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陈熙沈铭各回各家,一个西行,一个北上。 陈熙抵达故乡小镇时,已是下午三点,要回村,还得经过一条十公里的盘山公路,这路是从悬崖峭壁上硬生生凿出来的,坡陡弯急,沿途到处都竖着“事故多发地,谨慎驾驶”的警告牌,平日里就只有老司机敢来。 大雪封山,路面冻得打滑,陈熙在镇上问了一圈,没人敢送他一程,有些烦闷。 爸妈怎么不提前跟他说一声呢? 还好出发前,沈铭把他的大头行李寄了快递,又怕他冷,把他裹成了一个棉花粽子,还在他背包里塞满小零食,他吃饱穿暖,轻装上阵,路就没那么难熬。 五点多,他步行到家,给沈铭报了平安。 小木屋依旧破败,弟弟在门口等他,脸冻得发紫,一见他就兴奋得扑上来,叫道:“哥!” “不冷吗?” 他心疼,赶紧拉着弟弟进屋烤火,却发现屋子里根本没生火,冷冷清清的。 柴房里也是空无一物,他生气了,问道:“爸妈呢?” 陈云怯生生道:“哥,我不冷。” “还说不冷,你这手上全是冻疮,肿得跟红馒头似的。” 他很心疼。 他知道爸妈什么德性,他爸又懒又蠢且自私,酗酒赌博还家暴,他妈常年处于高压之下,变得糊涂怯懦,成天跟个精神病似的神神叨叨,夫妻俩破罐子破摔,把日子过得一团糟。对这俩人而言,儿子就是免费劳动力,是提款机,给一条命就行,不需要再关心。 他出门找人,天寒地冻,他妈却坐在田埂上刷短视频,见到他,惊讶道:“你回来了?” “我前天打过电话,妈忘了?” “哦……没忘没忘。” 陈妈尴尬地笑了笑,陈熙问她:“大冷天的,怎么蹲在这儿?” “这儿才蹭得到隔壁的WIFI。” 陈熙噎住,叹道:“我爸呢?” 他妈支支吾吾不肯说,他没了耐心,一通逼问,她才招供道:“你爸在汪家,三天没回来了。” 汪家也算是村里的大户人家,一栋小洋楼鹤立鸡群,很亮眼。 村子太偏,扶贫没落下,聚众赌博却没人管,加上汪老爷子放高利贷、提供赌场,养出了一群游手好闲的懒汉,他们只等政府救济,聚在这里,玩牌、抽烟、叫骂,弄得乌烟瘴气,活像清朝末年的鸦片馆,一股颓靡气息。 这种氛围下,正经人反而显得不正经,好人都被带坏。 男人们在这赌,靠女人养家,女人没能力养,就让女人去卖yin,生了孩子,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种,能挣钱就行。 一群寄生虫搞得村子臭名昭着,十里八乡,一听说谁嫁女儿到这个村,赶紧劝分。 陈熙不动声色进了门,他爸正在赌桌上,兴高采烈,他拍拍他爸的肩,小声道:“爸,回家吧。” 他爸眉开眼笑道:“小熙回来了正好!我又输了,你带钱了没?” 陈熙忍着怒气,冷声道:“我没钱。” 周围人开始起哄。 “哎哟!小熙怎么可能没钱呢!” “就是,你帮你爸还债,一出手就是十几万,谁不知道啊?” “小熙出息了呀,赚那么多钱,可不能不孝顺你爸。” “……” 陈熙越听越烦,想到前段时间他被网暴,沈铭跟他说过,要是被狗咬了,一定要打一顿,让它不敢再咬,又让他不要太听话,否则他爸只会得寸进尺,被他惯坏。 一想到沈铭,他油然而生一股勇气。 他笑了笑,打趣道:“我哪有什么出息,不过就是个小流氓。” 汪老爷子附和道:“你别逗了,小流氓哪能挣那么多钱?” “能啊!”陈熙耸耸肩道:“我今年遇到一大哥,他是黑帮出身,现在开了个金融公司,暗地里借黑网贷。我应聘进他的催债团队,跟他捞钱,催债嘛,死缠烂打,只要不出人命,怎么整都行,您说,我这不就是小流氓?” 众人听得乐呵,都看向他。 陈熙的笑容陡然消失,严肃道:“各位叔叔伯伯,不瞒你们,我手上是有案底的,真要坐牢,没个二十年不算亏。我爸他是个糊涂鬼,被人出老千骗了钱都不知道,我不是,以前谁骗了他我不追究,但以后,谁再敢陪他赌,别怪我翻脸。” “谁不怕死,可以试试。” 有人错愕,有人心虚,一时间,场上寂静一片。 这一通威胁显然起了效果,陈熙盯着汪家老爷子,又道:“汪伯伯,我爸之前欠的高利贷,是问您借的吧?” 汪老爷子一下子黑了脸。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家大业大儿孙满堂,而陈熙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人疯起来,他惹不起。 权衡片刻,他笑道:“这不你爸当时急缺钱嘛,利率才那么高,我这都是按规矩办事。这样吧,咱都是一个村的老熟人,你们家也不容易,你爸当时借了两万,连本带利还了三万多,我把利息退给你,好吧?” 见汪老爷子滑跪,其他人也不敢得罪陈熙,纷纷离开他爸那桌,躲瘟神似的。 陈熙倒不在乎这笔钱,他在乎的,是断绝他爸借钱的路子。 他拿了钱,拽着他爸离开汪家,路上他爸阴着脸,骂道:“不孝的崽种,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么做,我多没面子?” 陈熙冷笑:“您还知道要点脸啊?” 这话激怒了他爸,他爸一个巴掌扇了过来,他稳稳拦截,捏住他爸的手腕,强行掰下去,不屑道:“打我?行啊,不过您想清楚,打死我,谁给您养老?” 陈爸愣住了,在他面前,儿子从未如此强硬,今天这么凶……简直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个人。 他害怕了,硬生生将这口气憋下去。 陈熙回味着他爸恐惧的表情,身心都燃起一种隐秘的快意。 他笑了。 原来这个男人不可怕,原来忤逆他,感觉很爽。 陈爸一回家就踹门,眼见陈熙她妈坐在火炉旁,他怒从心起,抬手就给了女人一巴掌,骂道:“贱人,是你告诉陈熙我在汪家的?” 陈妈捂着脸,缩到墙角。 陈云要吓哭了,赶紧拦在他妈身前,呛声道:“不要打mama!” 陈爸还要打,没来得及出手,就被陈熙一脚踹翻,摔了个狗啃泥。 陈熙冷冷道:“以后你再敢动手,我让你后半辈子都只能瘫痪在床,我说到做到。” “不孝子!不孝子!你翅膀硬了!无法无天了!” 他只敢骂,不敢再动手,陈熙懒得听,在屋外敲了些冰块,裹在毛巾里,让他妈捂着脸消肿,然后就拉着陈云出门了。 他们去取快递,快递公司基层网点一般都设在镇上,他要取的话只能去镇上自提,很麻烦,沈铭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困境,寄东西时,一律选了能直接送进村的邮政,这种冰雪天,给他省了好多事。 那个男人,对他是真上心啊,这种细枝末节都替他考虑到了。 他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邮递员的家,离他家也就五分钟路程,并不远,他和弟弟跑了十几趟,搬回来的东西堆了半间屋子。 离开时,邮递员叔叔打趣他道:“小熙今年真赚钱了呀,买这么多年货,往常咱们村的快递,一辆摩托车就带上来了,你这波,公司还专门派了个货车送。” 他笑笑,挥手告别:“辛苦您!过两天来给您拜年!” “拜年就不用了,给你弟弟买件新衣裳吧,我看他这件棉袄穿了一个冬天。” “好。” 陈熙心里酸酸的,这几个月,弟弟的生活费学费他都没少寄,却还是被他爸截胡,拿去赌了。 而弟弟呢,怕给他添乱,怕他担心,电话里啥都不说,哪怕见了面,也把冻疮藏着掖着。 这么乖巧懂事,真让他心疼。 他正要走,邮递员叔叔把他拉到一旁,又道:“别怪叔多嘴,你弟弟成绩挺好的,期中期末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是个好苗子,可别让你爸妈给糟蹋了。” “好,谢谢您。” 回到家,陈云开开心心地拆快递,开盲盒似的,哥哥的快递里有好多他没吃过的零食,猪rou脯、鸭锁骨、鳕鱼肠、松露巧克力、香榧果……应有尽有,每个盒子都是一份惊喜,他嘴馋,都想尝尝,又怕全部拆开挨骂,眼巴巴地瞧了一眼哥哥,陈熙温柔道:“拆吧,都是你的。” “谢谢哥哥!” 陈云跳起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熙心里好受了些,见爸妈都在,商量道:“再过半年,阿云就要上初中了,镇上初中不好,把他送去县城吧。”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他更想把弟弟弄去省城,带在自己身边,但他自己都算是外来务工人员,没这个能耐。 陈爸黑脸道:“想都别想。” 他弟先急了,质问道:“为什么啊?” 陈爸反驳道:“去县城读初中?那你每周末回家,来回车费多贵啊!再说了,读书有什么用,你哥大字不识几个,现在不还是很赚钱?你在镇上读三年,拿个证就行了,早点出去赚钱养家。” 陈熙眉眼笼上阴霾。 他当年打黑工,吃过很多苦,不想弟弟重蹈覆辙。 他隐忍道:“所有费用我来出,插进优等班的人脉关系我来找,行了吧?” “不行!”陈爸嘴硬道:“他去了县城,家里这么多活儿谁干?你自己当白眼狼,不管家里,还想让你弟弟也学你?” 陈熙憋不住了,吼道:“我省吃省喝养活一家人,怎么就成了白眼狼?您真行,赌博败光了我十几万,败完又借高利贷,求我帮您还钱时低声下气,现在反咬我一口?您让我给您留面子,您配吗?” “钱钱钱!你眼里就只有钱!一家人面前老是提钱,还像一家人吗?” 俩人就这么吵起来了,陈熙有些心力交瘁,他强迫自己冷静,提了条件:“只要您答应让阿云去县城,以后我每个月给您寄双倍的生活费,六千,阿云的学杂费另算。” “真的吗?”陈爸脸上多云转晴,怕他后悔,赶紧答应:“行,那你可不能反悔!” 陈熙懒得看他爸的丑恶嘴脸,恹恹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