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的生辰一日便飞来横祸早yin贼祸害,稀里糊涂的成了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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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贼就是yin贼,连尸首都不放过呀,你也太作孽了吧?” “……”何云炙不予理会的注视死者胸口,不由一怔转向奈嘉宝,“她未出阁吗?” 奈嘉宝摇头,“没有呀,李家是本地有钱的大财主,若是嫁女自会街头巷尾无不皆知,李桂芝为人蛮横刁蛮,谁娶了她……”她一哆嗦,双手急忙合十拜起,“我不是说你不好,千万别回来找我,拜托拜托……” “……”何云炙将其衣衫整理好,合上帘子,“走吧” 走出停尸屋,何云炙一直沉默不语的默默行走,奈嘉宝搓着满身的鸡皮疙瘩紧跟追上,阴阳怪气道,“你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就算完事了?” “……”何云炙恼怒的定步,“看裸尸都比看你的身子强百倍” 奈嘉宝不急不恼扬起下巴,“我听到此话心里不知道有多踏实,你若喜欢看裸尸随时可以去,若是看腻了,我还可领你去窑子,本姑娘求之不得——” “你这丫头,嘴就不能留点德?”何云炙本不想跟奈嘉宝叫劲,可她一句接一句的没完没了埋汰他。 “错错错,我是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奈嘉宝就是讨厌何云炙,再帅也无非是个张狂自大的yin贼! 何云炙扬起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你别忘了,现在我对你做何事都无人会管” “……”奈嘉宝提高警惕的双手环胸,“别看我,再看挖了你双眼!” 何云炙扫过奈嘉宝墨黑的眼眶,嗤之莞尔,“即便你不挖我双眼,我早已是有眼无珠了” 奈嘉宝顺着他的目光,不自觉摸上乌青眼,心里不由一阵郁闷,她究竟相貌何样自己都记不清了,是美?还是很丑? 何云炙见奈嘉宝不再反驳的皱眉思考,不自在的干咳一声,“我不是说你丑,既然你我已成亲我便会好生待你,只要你别总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词语时常挂在嘴边就好” 奈嘉宝挑起眉,上下打量他,“yin贼,你在求和?” “……”何云炙重重顺口起,不再与她交谈,心中对奈嘉宝下个定论,对她,少说少气。 ================================== 黑心黑肺 “使劲儿跳”何云炙伸出手臂向窗沿下抓了许久。 “我再跳呀,你没看见我很用力吗?!”奈嘉宝已连跳了十多次依旧无法勾到他的手掌,只怪自己个字矮小,何云炙本意是托抱她回新房,可她一想到会摸到大腿和屁股就很别扭。 她一甩手,罢了罢了! 走向客栈大门直径推门而入,欢声笑语的气氛停滞在奈嘉宝脸上,各个大眼瞪小眼互相眨巴,好似在说,这莫非是新娘子? 奈嘉宝干咳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进客栈,一本正经的环视四周,顿时嬉皮笑脸的起哄,“大伙儿继续继续——我先回房休息——” “嘉宝……你逃婚回来了啊……欢迎回家……”一位喝迷糊的大叔脸贴在桌板上吱唔道。 奈嘉玉见屋内安静,瞄向一身粗布衣打扮的meimei,难道真是逃婚? 几十双眼睛顿时刺得奈嘉宝体无完肤,每对眼神都在说:逃婚失败……逃婚失败…… “你们你们,谁说我逃婚了啊,咋无论谁开个头胡说!你们都能附和上啊,我要说方才出去遛弯了有没有人信啊?” 众人摇头。 一道稚嫩的同音从桌子后边发出,“嘉宝jiejie,你若说被黑山老妖抓走了,我便相信!” 众人点头。 “……”奈嘉宝心灰意冷败的胯下肩膀,她人品可真差。 “好啦,大伙儿吃着喝着,是我叫嘉宝出去买东西,嘉宝快回房吧……”奈嘉玉起身解围,拉起奈嘉宝的手便向楼梯间走去,奈嘉宝冲jiejie竖起大拇指,奈嘉玉却面无喜色的轻声警告道,“你若再私自逃走,jiejie便死给你看!” 语毕,奈嘉玉转身之际已换上娇媚容颜,陪喝陪吃去也。 “……”就连亲jiejie都不相信她,唉,人品啊人品…… 奈嘉宝没精打采的走进房间,坐在床边反思,是自己谎言太多吗?为啥所有人都不信她的话呢?她回忆儿时,jiejie因忙于客栈生意无人陪她玩耍,她便坐在门槛上自娱自乐编故事解闷,后来吸引来第一个听众——村口家傻二哥,无论奈嘉宝讲何事,傻二哥总是乐呵呵的使劲点头,她那时才六岁,也不知晓这人是傻子,以为自己故事说的好,大有兴致绞尽脑汁的编许多故事给傻二哥听,久而久之,她言语变得越来越离奇,偶尔讲着讲着连她自己都认为是真的,正所谓谎言三遍蒙大众,谎言十遍骗自己。 何云炙未注意到奈嘉宝的异样,他抿着茶思索,种种迹象看去,李桂芝为上吊自尽,但又有些疑点,他确信死因定蹊跷。 那封隐名信又是谁留在知府的呢?笔墨简练字迹清秀,该是位知书达理之人。 “奈嘉宝,帮我证实一件事”他垂目唤她,可半天得不到回应,他抬起头,却见奈嘉宝蜷缩在床脚,将头埋在双膝内默默不语。 “出何事了?”何云炙轻问。 奈嘉宝缓缓摇头,依旧不语。 何云炙走到床边,一拉她腿直接拽平,一对眼泪顺着膝盖滴下。 何云炙微皱眉,“上楼时有人为难你了?” 奈嘉宝垂目,默道,“没人相信我的话,无论我说啥事,即便十万火急之事都无人会仔细听,这种感受很差……” 何云炙对她大话王的名号已有耳闻,但终究责任在她身上。 “日后改了便是” “管不住嘴……” “我来给你管” 何云炙说完一怔。 奈嘉宝泪眼朦胧的抬起头,“你如何管,难道我一说胡说你就抽我大嘴巴吗?” “……”好点子! “不说了,我要睡觉”奈嘉宝动作粗鲁的摸去眼泪,钻进被窝。 何云炙浑然不觉的依在床头,刚进入沉思,突然被一脚踹下床 “这里那么多间空房,你非给我挤一张床要做啥?!”奈嘉宝气势汹汹的恢复原貌,她的伤心只是一瞬,归根究底也绝不能与yin贼睡在一起! 何云炙像看怪物似的睨上奈嘉宝,“原本我是打算出去,现在改变主意了”他坐到床边双手环胸,命令道,“速度起身,给本少爷拖靴” 奈嘉宝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她气急败坏的伸出手臂推向他后背,何云炙早有防备的一起身,奈嘉宝顿时狗吃屎的拍在床上,气得狂捶床面,猛然仰头,“你有种再说一次?!” 何云炙忍着笑缓缓开口,“我说叫你下床,替……”话未说完,奈嘉宝如饿虎扑食般冲向他,他脚跟不稳顿时被奈嘉宝扑倒,后脑勺重重的撞在地板上,他头一蒙反应再慢,奈嘉宝不依不饶的跨坐在他胸口上,一把拽起何云炙的衣领,表情狰狞,“别以为咱们成亲你就可随意使唤我,你给我记住,我是人称奈老虎的奈——嘉——宝——” 本该生气的事,何云炙却揉着脑瓜笑起,“奈嘉宝,你知晓我最不怕的是何事吗?威胁对我毫无用处,反而激起我驯服野兽的欲望”他此刻明白,自己娶了个喜怒无常的小丫头。 何云炙轻松起身,奈嘉宝顿时顺着他起身的弧度向后仰去,“啊——”他一把拉住奈嘉宝的胳臂拽回腿上,手掌探进她的脊背,奈嘉宝后背一僵,“你你你,别别别摸我——”她抵着何云炙的肩膀撇开头,唯恐他一个反扑令自己再入险境。 何云炙的手掌贴在她腰肢上,“你挣扎有用吗?我仍旧对你为所欲为,不是吗?” 奈嘉宝被他牢牢的钳制在怀里,不服气的一梗脖,“是又怎样?我不可反抗吗?!” 何云炙黝黑的眸子带出一丝冰冷的气息,“这话只针对你讲,当反抗无用时,不要因逞口舌之快多受皮rou之苦” 奈嘉宝愣住,何云炙浑厚且不容置疑的声线在耳边环绕,她不由歪头仔细看向眼前的俊美面孔,在她心里一直有个可笑的定律,认为长得好看的东西亦是弱不禁风的,比如娇艳的花朵,却经不起伸手一捏变成碎片,比如精美的丝绸面料,一扯变成两半,比如貌若天仙的jiejie,时而躲在屋中轻声哭泣,但何云炙确实是归于美的,却轻易打破她的定律…… 何云炙面无多余情绪,任由她质疑的目光在自己脸颊上随意游走,心想,不知这丫头的脑瓜又再琢磨何事。 她突然难以接受的捂住耳朵,“你准备啥时候休了我?” 何云炙起身轻笑,“当老虎变成猫” 奈嘉宝坐在地板上,不懂的眨着眼睛,老虎怎能变成猫?他究竟是休还是不休? 何云炙脱靴上床,翻身入睡,嘴角不由挂起一抹莫名其妙的浅笑。 奈嘉宝对着他的背影双手叉腰,刚想开骂便又闭上嘴,她告诉自己,不是怕了他,只是这yin贼脸皮太厚!…… 她为了不再引起来客的注意,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从另一个房间抱出一副床褥又贼眉鼠眼的走回新婚房,将怨气撒在被褥上,一股大力摔在地面,踢飞枕头,甩出鞋子,扔出腰带,屋中顷刻一片狼藉,何云炙早已进入梦乡,论她再制造混乱也听不到半分。 奈嘉宝无声的反抗再次失败,她嘟着嘴默默收拾自己弄乱的被褥鞋袜,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人家小姐公子砸了东西多有仆人收拾,没见过她这种折腾自己玩的! 她没好气的躺下身,自己的命咋就那苦?十八年前天天打架,还经常被人反抽,十八年后的生辰一日便飞来横祸早yin贼祸害,稀里糊涂的成了夫妻,而这之后的十八年里,恐怕还要夜夜睡在冰冷的地板上,还有何云炙说不准哪天火大气不顺,还得拿她棍棒相加的撒撒火,居然还警告她不要反抗?苍天!谁来救救她这可怜的娃啊—— ============================== 次日,奈嘉宝被一轮刺眼的日光射到脸蛋上,顿时惊坐起身忙乱穿鞋,糟糕糟糕!她还有五十八张花车票未高价兜售,眼见日上三竿时间紧迫,她撒丫子向门外跑去,却在门口定住,看向地上整理完好的被褥,她似乎是从床上下来的…… 但她无暇多想,直径冲出客栈,此刻街道间繁华喧闹,卖杂货的卖小吃的扯开脖子大声叫吆喝,熙熙攘攘的街道间挤满了通往花车方向的百姓。 花车是’无冬村‘一年一度的表演盛会,京城来的戏班子武术班子浩浩荡荡的进入村里中专门为表演而搭建的戏园子,花车所指戏子们乘坐的马车或轿子插满色彩斑斓的鲜花,戏子们敲锣打鼓走街串巷招摇过市,只为引起更多百姓的注意,久而久之已成标志性讯号,而满城的花车又成了一道别具特色的风景线。 奈嘉宝站在人群中拱手一吼,“贱卖花车票喽——大爷大妈小弟小妹快来抢啊——最后三张最后三张花车票,马上开演了啊——” 此话一出,奈嘉宝顿时被蜂拥而至的百姓团团围住 “我要我要,嘉宝快把票卖我——” 大个一屁股顶走小瘦,“你躲开,我跟嘉宝这关系还轮的到你买?多钱一张,本少爷都要了” 奈嘉宝乐得合不拢嘴,“不要急,都有都有,一两银子一张” 大个眼睛一挑,“啊?!奈嘉宝你也太黑心了吧,十文钱一张的花车票你竟然卖一两银子?” 奈嘉宝翻脸比他还快,眉毛一横,“哟?买不起靠边站!一两银子都不出气还自称什么爷呀?” 大个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干瘦手臂,“奈老虎——奈老虎——”奈嘉宝一听这话顿时抄起地上的扫把向看不见长相的那人拍去,扫把刚要落下,那人举着一小撮银子又伸出手,“奈老虎我要买花车票!” 奈嘉宝’啪嗒‘一声将扫把扔出八丈远,和颜悦色的接过银子,“还是这位少爷出手阔绰哦,票给你。”只要不赔本,叫她十声老虎也无所谓呀!哈哈—— 大个顿时急眼,“是我先排队的,你凭啥卖给那小子啊?” 奈嘉宝慢条斯理的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张,“急什么呀,我这还有,大不了我不看就是了” 这时,因未抢到花车票跟奈嘉宝打起来的小三暴怒大吼,“别听奈老虎故意卖人情,她这野蛮的丫头耍手段一共抢到五十八张花车票,大伙儿都别上当啊——” 奈嘉宝一双大乌眼青杀气腾腾的对上小三被自己五指扇红的肿腮帮子,怒道,“敢拆我台!找死啊你——” 四周人群顿时让开一条笔直的道路,一阵刀光剑影在他两之间飞沙走石的澎湃而起—— 奈嘉宝手举扫把,小三扬起木棍,两人哇哇喳喳的迎面冲去,当小三刚要下棍子,突然脚底悬空被人提起,奈嘉宝歪嘴一笑,不但没停手,一扫把拍在小三脑门上,爆土壤陈顷刻飞散——随着小三身后传来的一阵咳嗽声,何云炙放下手中之人走到她面前 “你闹够了没有!” ====================================== 嫁鸡随鸡 奈嘉宝见何云炙一脸怒火,不由自主的扔下扫把,“是他破坏我生意再先——” 小三见这侠士倒戈,立刻答话,“这位大侠,奈老虎卖黄牛票,别看她是个女的,比老虎” 何云炙幽冷的黑眸扫在小三脸上,虽未开口,但那如剑拔弩张般的沉默却吓得小三心惊胆颤的向后退步。 何云炙转过身俯视奈嘉宝低垂的头顶,来龙去脉已知大概,身为夫君却让妻子沿街叫卖,顿感颜面尽失,他黑眸一沉,“你怕我何云炙养不起你?” 奈嘉宝感觉周身被一股怒火压制得无法动弹,她紧抿唇一语不发,其实是,不敢发。 “这不是嘉宝的夫君吗?哟!这会儿比昨晚看去还要俊俏呢……”看热闹的大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跟身边的姐妹闲扯。 “啊?这男人是这丑丫头的爷们儿?啧啧……糟蹋了啊——”坐在一旁要饭的老叫花子捡起乐儿一笑。 百姓们唏嘘不已。 “……”奈嘉宝歪垂头冲老叫花子龇牙,亏她上次还施舍给他一个窝头,日后门都没有! “八成这美少年身体上有缺陷吧?”一道细小的声音在人群中嘀咕, “……”但好死不死又叫何云炙听到,这是非之地他一刻也不想停留,拉起奈嘉宝的手向客栈走去。 “我花车票还没卖……”奈嘉宝甩了一下手就再也没接着说,凭她多年的斗殴经验,何云炙身上已燃气熊熊烈火。 何云炙突然止步,从她兜里掏出一大把花车票,伸臂一攘,花车票如雪片般纷纷洒落,看热闹的嗑瓜子的扯闲篇的做买卖的顿时一拥而上肆意挣抢,此刻再也无人关心谁嫁了谁,谁哪有残疾。 奈嘉宝一步三回头的望向人群,她的花车票啊,排了三个时辰长龙本想海捞一笔,此刻瞬间化成泡影…… 奈嘉宝忍无可忍的甩开手腕,“你疯了啊?那是我花大把银子买的!这不血本无归啦——” 何云炙抵上一步,伤神道,“没银子跟我要,以后别再倒买倒卖,你可知这行为已犯法?” “犯啥法了?那你怎不去抓卖烧饼的呀?他买了芝麻买了面又高出一倍的价钱卖出,这就算转手倒卖了?” “那摊主缴了税,你呢?” 一句话便问得奈嘉宝哑口无言,她赌气似的扬起尘土,“罢了罢了,嫁给你是我这一生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彼此” 何云炙毫无情绪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奈嘉宝顿了一下,气冲冲的奔回客栈。 “姐——我要休夫——” “……”奈嘉玉放下手中的账本,“为何?” “何云炙把我的大买卖全搅和黄了,还把花车票给扔了,这日子我没法过了——” 奈嘉玉掩唇一笑,“本就是你不对,为何要怪夫君?” “即便是我不对,那也不能让我在那帮混小子面前丢尽颜面啊,他们看热闹看得可欢喜了,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总之我要休夫——” 奈嘉玉一见何云炙进门,把奈嘉宝的话当作耳旁风,走上前笑脸相迎,“妹夫,你回来了” 何云炙抱拳一礼,“大姐,我带奈嘉宝暂住县令府邸,劳烦您帮她收拾下衣物” 奈嘉宝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我不去——在我姐的眼皮底下你都如此猖狂,一旦随你住进衙门你还不分早中晚三次轮番打我啊” 何云炙一脸平和,“我打过你吗?” “……”奈嘉宝一低头,似乎没有,但又总感觉这顿打早晚挨上。 奈嘉玉见此情此景早已头昏脑胀,或许让嘉宝单独与何云炙相处一段时间也是上策,在这住嘉宝总会依赖自己的庇护,而她的确又是插不上嘴。 “妹夫打算何时离开无冬村?”奈嘉玉险些忘了问重点。 “办完差事即刻起程” 奈嘉宝一听大喜鼓掌,“祝夫君早日完差早日离开,到时为妻的,定会张灯结彩送到村头” “……”奈嘉玉顿感眼前一黑急忙扶住柜台支撑身体,这孩子怎到这时还再迷糊呀!莫非以为成亲是儿戏不成? “……”何云炙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之意。 “嘉宝,随jiejie上楼收拾衣服”奈嘉玉自感疏忽,身为长辈却对meimei交代太过简单。 “哦”奈嘉宝见jiejie一副沉重表情,乖乖跟进房间。 奈嘉玉拉住奈嘉宝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如今已是何云炙的妻子,夫妻间要懂得礼让三分,谦卑有序,嫁夫随夫勿再胡闹惹事” 奈嘉宝脖子一梗,“我对他不尊重吗?他那般横眉冷对的待我,我也没狡辩呀——” “那是你没理,但凡你有理的事儿能容得下谁?夫妻间,夫为大,为妻应做到一手相夫教子一手持家有道,如你这般莽撞粗鲁会惹得夫君难看” 奈嘉宝不是不懂其中的道理,但一想到自己的婚事如此荒唐实在无法忍受,人家成亲两情相悦喜笑颜开,而她呢?生米煮成熟饭,只得赶鸭子上架避无可避。 她垂下头,“我与何云炙八字相克,见到他便想起那晚……” 奈嘉玉嫣然一笑,指尖撩拨起她的刘海儿轻顺,“这世间没有谁适应不了谁,只看你愿不愿去接纳,莫总记起那些不快之事,何云炙起码是位敢作敢为的男人,若那晚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弃你而去,jiejie不敢去想你日后会成了何样,灾难迎门时逃避并非解决之道,说句牵强的话,孽缘也是缘……” 奈嘉宝掰着手指,似懂非懂的抬起头,“jiejie说的是没错,那jiejie为何不住在夫君家?莫非jiejie是被婆婆赶出家门的?”奈嘉宝每每问起这个,jiejie总是轻描淡写告诉她,姐夫已死。 奈嘉玉一怔,即刻敷衍道,“非也,婆婆为人和善,是jiejie脾气古怪难以相处,一句话听不顺耳便带你离开夫家,若你见到公婆莫要像jiejie这般不顾轻重使小性子,不然会被长辈们看轻唾弃,更会在背地里责怪我这当jiejie的没教导好你,嘉宝不会让jiejie难做人吧?” 奈嘉宝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说我啥都行,但绝不能给jiejie脸上抹黑” 奈嘉玉轻轻舒气,“乖了,答应jiejie,日后莫在对夫君大呼小叫,可否?” 奈嘉宝紧紧抿着唇,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下头。 “那他要打我,我还手不?” “……”奈嘉玉感觉自己苦口婆心的唠叨半天,奈嘉宝一点也未听进去,“何云炙若打你,你自然要与他理论,不过,我看何云炙倒不像那种粗鲁之人” 奈嘉宝顿感欲哭无泪,“那他是在jiejie面前装出的斯文,其实他二面三刀变脸快的很” 奈嘉玉一扬手,半命令道,“好了好了,jiejie不要听你这般诽谤夫君,快些收拾衣服与何云炙住到县令府去吧,叫你成天闹的!连生意都无法做。” “……”奈嘉宝见jiejie摆明了帮何云炙开脱,不服气的嘟起嘴收拾行囊。她也看不出何云炙哪里长出惹人疼的小香rou儿,似乎只要发生冲突他准是最无辜的那个! 奈嘉玉手里叠折衣服,闲聊道,“如此看来,妹夫当真是官差,jiejie见他一身侠客装扮还真看走了眼” “他就是个小捕快,我一早便告诉jiejie了,还良田千倾呢,吹牛皮吹上天了”奈嘉宝原本还想说昨晚私闯停尸屋的事,但jiejie生性胆小又怕吓坏她。 “捕快是好差事呀,当官差吃皇粮俸禄稳定” “抡捕快第一侠士要比展昭,他算个屁!” 奈嘉玉顿时皱眉,“为何又讲粗口?方才答应jiejie的事这么快便抛在脑后了?” “……”奈嘉宝捂住嘴毫无诚意的忏悔鞠躬,行,她忍着,等与何云炙独处时再骂个够! ===================================== 气势宏伟的县令府邸大门前,奈嘉宝扬起头像个傻子般张大嘴,此状态持续甚久。 “哇——有钱人的宅子就是不一般那——”她再次感慨。 “……”何云炙扫向门口的守卫,那守卫忍笑忍得似乎很辛苦。 “放下头,把嘴闭上” 何云炙不悦的声线从奈嘉宝身后发出,奈嘉宝回过神擦擦口水,嘀咕道,“我还没住过这么大的院子呢,欢喜一下不成吗?” 何云炙撩起眉看眼县令府,不屑一哼,“只怕你日后住到腻” 奈嘉宝刚想问是何意,府内已走出一位老管家,不卑不亢俯首,“这位官爷请随小的内堂行走,县令大人已候您多时了” 何云炙抱拳,“有劳”走出几步回望直挺屹在门外的奈嘉宝,“还不走?” 奈嘉宝一阵小碎步跟上,一迈进县令大门,便是另一番景色,花圃灿烂清香,翠绿的园林修剪的整洁清雅,她的嘴巴不自觉的张得更开,两只眼不够使的左右摇摆,啧啧,有钱人真是懂得享乐啊,门外百姓饿得都快吃草了,他还有闲钱在自家院子里养鱼养花,果真一派落差甚大的贫富对照。 老管家见奈嘉宝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不由热络道,“这是官爷随行的丫鬟吧,随老夫侍女房小坐等候” “好”奈嘉宝不在意的点头一笑,刚迈出一步便被何云炙拉回原位。 奈嘉宝不明所以的仰起头,何云炙酝酿半天,平板道,“是何某的,夫人” “……”老管家眼珠圆睁,看看奈嘉宝又看看何云炙,连客气话都忘了说。 =================================== 东施效颦 奈嘉宝不自在的稳坐在厅堂内,充耳不闻何云炙与县令大人交谈何事。 她没精打采的双眼懈怠,小幅度的扭扭腰,屁股不安分的在红木上蹭来蹭去。 县令大人用余光扫到奈嘉宝坐立不安,不由关切询问向何云炙,“尊夫人可是感到疲乏?” 何云炙瞥了奈嘉宝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给我安分点,老实坐好。 奈嘉宝挺直腰板抿抿唇,她只是不想看县令大人阳奉阴违的嘴脸,平日耀武扬威蛮横无理,凡是他轿子经过的街道,百姓需夹道退让鞠礼相送,轮你是摆摊的还是正吃喝的,全得滚远远的。记得有次她因让路慢了,险些吃上侍卫一鞭,这仇还没了呢! 县令大人一见奈嘉宝不给面子,干笑一声引路道,“哈哈,何捕快是京城来的官差,路途遥远自是人困马乏,不如先随本县入偏厅用饭,咱们明日再谈如何?”要说县令的官位比捕快高多了,但县令在这山高皇帝远的无冬村过得滋润舒坦,唯恐何云炙是京城某高官派来彻查他家底的密探,自然心有余悸不敢怠慢。 奈嘉宝一听有饭吃,立刻跳下椅子屁颠屁颠的跟在何云炙身后,但见何云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拽拽他衣角小声提醒道,“我好饿……” “……”何云炙双手后环,轻声叹气,附和道,“有劳县令大人费心了”随之在县令大人引路下走向膳厅。 奈嘉宝瞪着一道又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摆上桌面,口水差点滴答出来,她吞吞口水捂住咕噜咕噜乱叫的空腹,向何云炙抛去请求开动的指示令。 “来来,别客气”县令大人作为主人先行举起竹筷夹菜入口,朝奈嘉宝做了个请的手势。 奈嘉宝呵呵傻笑着点头提筷,但何云炙一声轻咳发出,她顿时收敛嘴角将碗筷摔在桌上,“你究竟让不让我吃饭?我这跟蹲大牢似的活得真够憋屈的——” 县令大人吓一跳,夹在筷子上的rou一下掉在桌上,只得张目结舌的缓慢眨眼。 何云炙停顿许久,眼中似乎带出怒火,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rou放进奈嘉宝碗中,“吃吧,没人不让你吃” “啊,哈哈,看不出何捕快挺疼夫人的嘛”县令大人赶忙打个圆场,“何夫人尽可能吃吧,不够本县再叫厨房去做,别客气别客气,哈哈”他横看竖看也觉得风度翩翩的何云炙与这蛮丫头不搭调,心中越发感到不对,否非这两人在演戏?那用意又是为何? 奈嘉宝气哼哼的抵桌戳平竹筷,现在哪还有胃口吃饭,气都气饱了!她自认一个未受过正统管教的村姑懂得啥为礼节?何云炙也太苛刻了。 何云炙瞄向奈嘉宝狼吞虎咽的不雅吃相,眸中深邃浅出,嗤鼻轻笑。 ====================== 待奈嘉宝酒足饭饱后,随府中丫鬟走进客房休息,见丫鬟合上门后,她大咧咧的扑到床上,手中抚摸着缎面崭新的被褥,舒服,吃饱了不用干活的日子还真是一大乐事啊。 她一歪头看到梳妆台上的铜镜,想到jiejie的交代,顿时装模作样的款款起身轻坐到梳妆前,学着小姐太太扮相翘起莲花指,对上镜面内一副非鬼非人的模样尖声细语道,“夫君,您劳累一日,早些歇息吧……呕——”她吐出舌头一阵反胃,恶心,若是日后这般说话,还不如让她天天啃窝头吃咸菜呢! 奈嘉宝干呕了片刻又鼓足勇气坐直身,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专注,明明是瓜子脸,可因眼眶的浮肿未消变成大烙饼脸,多半张脸且是肤色乌黑青紫不堪入目,鼻梁红红肿肿的像个胖糖三角,唯一能看的就是嘴,可即便嘴再好看也被其余差等卖相掩盖住,她不由皱眉,也难为何云炙日日夜夜对着她,还真是够丑的啊。 何云炙双手环胸依在门口,见她一副欣赏自己的认真形态,打趣道,“有时我倒佩服你的勇气,你那相貌也不怕把镜子照出裂缝?” 奈嘉宝心里惊呼一声转过身,“我这是让人打的,等消肿了,应该也没那么难看吧?”她不知说这话是在安慰何云炙还是在宽慰自己,总之她也觉得太寒碜。 何云炙不以为然的坐到床边,扬起嘴角,“人丑心善就好” 奈嘉宝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对上他的脸颊,挡住鼻子以上,“你看你看,我的嘴唇还是蛮美的” 何云炙不适的向后仰肩,想起那晚亲过她的感受,抿抿唇不自在的推开奈嘉宝,“知道了,问你些正经事” 奈嘉宝一屁股摔在床上,懒洋洋的向后仰去,“问吧” “……”何云炙起身坐到椅上,“李桂芝平日与谁来往密切?” 奈嘉宝歪过头,“她不是悬梁自尽吗?你还问这做啥?” “你回答便是” “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平日最多只去绣庄脂粉店小逛一下” “那你为何说她刁蛮?” “说话的口气呀,厉声厉气好似谁都是她的奴仆般,还总是一副眼里不夹人的模样儿” “那她与谁发生过争执吗?” 奈嘉宝自告奋勇举起手,“跟我!我骂过她” “……”何云炙闭起眼,“我是说!过激冲突” 奈嘉宝自认良民的摇摇头,“那就不清楚了,我倒没跟她动手,应该不算太激烈” “……”何云炙叹口气,“李桂芝家中正在吊丧,我随你走趟李家钱庄” “你随我去?我跟李桂芝并非朋友,看那哭丧场面做啥?” “……”何云炙展开屋门,不耐烦道,“劳烦你假装一下总可以吧!” 奈嘉宝得意的点点头,“那行,我可丑话说前头,哭不出来你别又骂我” “走吧” 何云炙若不是无计可施,绝对不找奈嘉宝帮忙。 天蒙蒙擦黑,奈嘉宝捧着热乎乎的烤红薯喜滋滋的走向李家。 “你能不能把那东西扔了?” 何云炙从她身上看不出半点吊丧的情绪。 “我走到李家前吃完就是了”她边说边张开血盆大口咬掉一半,嘴角溢满红薯沫。 “……”何云炙顿感胃堵的撇开头,“你可真能吃” 奈嘉宝腮帮子塞得满满,吱唔道,“现在后悔为时已晚,我姐说了,叫我吃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