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母亲的故人
晚上散了局后，程见凌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给关望打电话，那头接通了，程见凌迫不及待要告诉他：“哥，今天可真是巧了。刚才我跟一个刚认识的朋友聊天，居然从她嘴里听到了mama的事。她暑假里在一家出版社实习，顶头上司刚好就是mama以前的男朋友。” 关望也十分惊讶：“这么巧？你们怎么会突然谈到这些？” “就是在聊天时顺口聊到的。那个朋友的导师刚好是mama前男友的同学，还给她看过他们俩年轻时的照片呢，说他们当年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对了，那个男人叫宋引章，现在在天艺出版社做总编辑。” 关望记得上次去找陆近春时，听他提起过母亲曾经有一个很般配的恋人，不过最后当然是以分手收场，但分手的原因倒是没听陆近春说起过。 程见凌感叹：“没想到世界那么小。刚才听朋友这么一说，我也都想去见一见那个宋引章了，看看mama喜欢过的人是什么样子。” 关望想了一会儿，道：“他现在应该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我们再去打扰人家会不会不太好。” “也是。”程见凌也觉得哥哥说得有道理，但还是感到有些遗憾，“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跟mama有过交集的人，我就是想知道多一点关于mama的事情，毕竟从来都没能见过她。” 关望能理解程见凌的心情，甚至也有一点被他说得动了心，毕竟他对母亲的过去也几乎是一无所知的，他道：“要不然我们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他吧。等你回来再说。” 程见凌道：“好啊，那我明天就找那个朋友要宋引章的联系方式。” “嗯。”关望又问他，“今天玩得怎么样？” “挺开心的，这边风景不错，东西也好吃，下午坐着小船在水道上游了一圈，可惬意了。下次带你也来玩玩。” “好，有时间我们一起去。” 程见凌想起白天跟朋友们在一起时的玩笑，小声地抱怨：“昨晚你非要在我脖子上咬那一口，今天我都被他们笑死了。” 关望在那头轻笑了一下：“那时候是情不自禁。” 程见凌听见他笑，嘴里哼了一声，嘟囔道：“这下他们都知道我跟人睡了，周蔚也知道了，你满意了吧？” 关望不置可否，只是语气愉快地问道：“明天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吃完中午饭返程，大概四点钟能回到市区。” “那我四点去接你。” “行。”程见凌又拉长声音叫了他一声，“哥——” “嗯？” “想你了。” 关望柔声说道：“明天见。” 挂了电话，关望又翻出陆近春的号码打了过去。陆近春接到来电似乎很意外：“关望，找我有什么事吗？” 关望开门见山道：“我妈当年是不是有个男朋友叫宋引章？” 陆近春想了想：“关小姐是有一个从大学开始交往的男朋友，名字我记不清了，印象中好像是姓宋。” 关望又问：“当初他们为什么分手，是程晋合逼的？” 陆近春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关小姐没有跟我提起过。有可能是程先生从中作梗，也可能是关小姐和那位男士之间的矛盾。” 关望没有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好吧，那算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陆近春好奇道。 “没什么，先挂了。” “等等——”陆近春还是忍不住劝道，“关望，我知道你恨你爸爸，但不要为了复仇去做一些两败俱伤的事，关小姐她……” “和你无关。”关望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关望到车站接到了程见凌。程见凌刚结束了一次愉快的出游，心情实在不错，回家路上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这两天的趣事，关望微笑地听着。末了程见凌说道：“对了，我从朋友那里要到了宋引章的电话号码，等晚点我们给他打个电话吧，看看能不能约个时间见一面。” 晚上，兄弟俩盘算着要联系宋引章，程见凌问关望：“你说我们是编个别的理由找他，还是直接自报家门？” 关望道：“不如就开门见山吧，直接说我们是关采凌的儿子，想见见他。出版社的总编是大忙人，如果用别的理由找他，人家未必肯抽时间见面。” 程见凌也觉得挺有道理：“说得也是。” 关望解锁了自己的手机：“我来打吧。” 他照着宋引章的号码拨过去，电话不多久就接通了，那边是一个温和的中年男声：“你好。” “你好，请问是宋引章先生吗？” “是，哪位？” “我叫关望，是关采凌的儿子。” 宋引章显然非常意外，停顿了几秒后才又开了口：“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是挺巧的，最近偶然从朋友那里听说了你和我母亲的事情，希望能拜访一下你，方便吗？” 宋引章见他提出见面的请求，似乎更加惊讶了，迟疑着问：“……是你母亲的意思？” “不是，她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关望依稀听见了一声叹息，他道：“她生前从来都不肯跟我说自己以前的事，我也是因为想要多了解一点她，所以才希望能跟你见个面。” 宋引章听出了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似乎不同寻常，也不知是有什么隐情。关望毕竟是昔日恋人的孩子，向自己提出的请求也是人之常情，宋引章想不到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了：“可以，不过我现在在外地出差，要过几天才能回去，要不然约在下周末吧。” 程见凌一直在旁边巴巴地盯着关望打电话，这时关望笑着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说：“那下周六晚上方便吗？” 程见凌知道这是谈妥了，欣喜地小声“耶”了一声。 宋引章道：“行，地点你定吧。” “那就下周六晚上七点钟在澄江府饭店见吧，我会和我弟弟一起过去，我们请客。” 宋引章有些诧异：“你还有个弟弟？” “我们是双胞胎。” “这样。” 关望道：“那今天谢谢宋先生了，我们下周六见。” “不客气，到时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