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暴君
关望听他志得意满的口吻,大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兴奋,便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他道:“之前你说不会让程尧松顺利结婚,原来使的是美人计。” 佟先明无辜道:“这可不能全怪我们,我们只是给他挖了个坑,最后还不是他自己屁颠屁颠地往里跳。都快结婚的人了还不知道收敛,被个小明星三两下就勾跑了,怨得了谁?”他噗嗤一笑,语气十分幸灾乐祸:“不知道程老板现在是个什么脸色,他年纪也不小了,可千万别血压冲顶了呀。” 程尧松现在必定是羞愤欲死,而程晋合估计正在暴跳如雷,关望稍一想象那对父子此时的模样,不禁也觉得好笑。 佟先明又道:“这还没完呢,下午两点你们的新嫂子会开个新闻发布会,彻底把程尧松出轨的事情锤死,记得准时看直播哦。” “戏做得那么全?” “那可不,毕竟是专业的演员,收费也不便宜呢。”佟先明点拨他,“这两天别忘了回家去安慰一下你爸爸。大儿子突然沦为全国笑柄,雄心壮志的联姻也泡汤了,老父亲指不定得多伤心,这时候就轮到你这个贴心的二儿子出场表现表现了。” 关望应道:“明白。” “那就好。对了,你在泰国那边的线人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暂时还没有。阮梅疑心重,得多花点时间才能得到她的信任。” “那行吧。”佟先明打了个呵欠,“为看今天的新闻起了个大早,我再去补个觉,挂了。” 关望收起手机,程见凌问他:“先明哥打来的?大哥的新闻真是舅爷他们炮制的吗?” “嗯,说是雇了个小明星去接近他,程尧松自己也是不争气,没几下就上钩了。下午两点那个女人还要开个新闻发布会,到时候可以看看。” 程见凌虽然早就明白舅爷和程家已是两方对立的局面,但现在真看到了自家人同室cao戈,也实在生不出什么快意来,但无论如何,他对程尧松的所作所为依然颇为不齿:“大哥明明都快结婚了,之前还在岳父岳母面前好话说得一套一套的,结果一转身就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还被抖出来闹得那么大,真是丢人。” 程见凌看着手机上温似玉的照片,道:“当初大哥要和嫂子订婚时我还以为他真转性了呢,果然吧,这种类型才是他一贯的口味。” 关望也朝照片多瞧了两眼:“还没有你一半好看。” 程见凌被夸得开心,又转念一想,用手指戳了戳关望的脸笑说:“自恋。” 下午两点时兄弟俩一起看了温似玉新闻发布会的直播。温似玉穿着严肃低调的黑色套裙,妆容素淡,面色憔悴,对着镜头声泪俱下地鞠躬道歉,还特别对程尧松的未婚妻表达了歉意,并声明此前自己对程尧松已经订婚的事毫不知情,言语间意指程尧松刻意隐瞒婚约,而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渣男劈腿的受害者罢了。 程见凌在屏幕前看得连连感慨:“演员就是演员,哭得我都快相信了。我记得之前看电影时没发现她演技这么好啊。” 温似玉这话一出,这桩丑闻的锅就全被扣到了程尧松一个人的头上。林家也算是名门,不可能不看重面子,林卓尔和程尧松又没有多深的感情基础,现在出轨的事情一曝光,婚礼十有八九是要泡汤了。 又过了两天,关望估计着程林两家解除婚约的事情差不多该尘埃落定了,便在这天傍晚回了趟程家。 他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了程晋合愤怒的吼声,不难想象他此时冲着长子大发雷霆的样子。关望在门外笑了笑,整整衣服,大方走了进去,看见程晋合正站在客厅中央指着程尧松的脑袋痛骂,而程尧松颓败地垂头缩在长沙发上,看样子已经被骂了很久,旁边也无人敢劝。 徐穗看见关望回来,忙过去拉了他小声地说道:“去劝劝你爸爸吧,都两天了也没消停过,东西都不知道摔了多少,要是真气坏了身体怎么办。” 关望点点头,走到程晋合身边温声劝道:“爸爸,先消消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先想想补救的办法,小心气坏了身体。” “还补救个屁!”程晋合甩开他的胳膊,抄起旁边台上的花瓶就往地上砸,瓷器碎裂的声音让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心里一惊。 “新闻一出来人家就找上门退婚,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程晋合用手粗暴地去敲程尧松的脑袋,怒道,“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位高权重的老丈人,你他妈倒好,当着全国上下的面给人家女儿戴绿帽子!你以前玩女人也就算了,能不能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时候?还有几个月就结婚了,你那胯下二两rou就连这点时间都憋不了吗?本来一件能让两家双赢的好事,全给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搞砸了!” 程晋合骂得难听,程尧松也只能一声不吭地受着,连一句辩解的话也无颜说出口。 关望第一次见到程晋合如此暴怒的样子,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只重利益的暴君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仍是一副温和的语气劝道:“爸爸,大哥肯定已经得了教训了,你再这么骂下去也只会伤了一家人的和气。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照理说大哥身边不该会有记者专门盯着,那个女人也不算什么名气很大的明星,可这条新闻在一夜之间就开始爆炸传播,配的还是那么近距离拍到的照片,怎么看都很反常。” 程晋合不是不知道这桩丑闻是何湾一手布下的陷阱,但终究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给了人家得逞的机会,满肚子的火也只能往他身上撒:“这还用说?摆明了就是给人算计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偏偏一颗臭蛋还非要去追着苍蝇跑,你说你这个脑子长来干什么的?趁早扔掉算了!” 程晋合的愤怒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何湾,何湾洞悉他的野心和图谋,为程家量身定制了一个完美的陷阱,而他除了认栽毫无他法,这种常年被死死压制的局面让他倍感屈辱又无能为力,现在也只能把程尧松当成个宣泄情绪的出气筒。 一直到程晋合终于骂累了,丢下一家人上了楼去。晚上关望留下来一起吃饭,徐穗心疼儿子,席间一直小声地安慰程尧松,劝他找机会好好跟父亲道个歉,程尧松不耐烦地摔了筷子:“行了行了,有完没完?他为了这桩破婚事骂了我整整两天,给过我说半点话的机会吗?要我说这婚结不成了才好,我还不想娶那个女人呢!” 徐穗连忙让他放低音量:“快小点声,话不能这么说,你爸爸要是听见又该发火了。” “就他有脾气,我没有脾气?骂我像骂条狗一样,他非要我去伺候千金小姐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程尧松越想越窝火,憋了两天的怨气也终于爆发了,“自己想巴结林酬勤就拿我去做棋子,凭什么?老子还不愿意了!”他重重摔下碗,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去。 “哎,你去哪儿?”徐穗起身着急地问。 “让他眼不见心不烦。既然他骂我滚,那我滚给他看!” 程尧松摔门而去,徐穗坐回椅子上,愁闷地长叹了一声。关望在一旁冷眼看着,并不说话。他留意到坐在餐桌另一侧的程心倩,见她正夹了一块鱼rou去喂桌下的小猫,微笑着用脚踝和小猫蹭蹭,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也置若罔闻。 晚些时候,徐穗对关望道:“拿点饭菜去书房给你爸爸吧,再气也不能不吃晚饭。他这个样子都两天了,我们去劝都没有用,不然你也试着去劝劝他。” 关望答应了:“好。” 他拿着装好饭菜的托盘来到程晋合的书房外面,腾出左手来敲了敲门,道:“爸爸,是我,能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