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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朵

    第一朵

    一年前,国外。

    窗外正下着小雪,如蒙蒙细雨般的雪点,无声的落入的地面,一切那么平静,路灯的光落入里面,地面上折射着光晕,一个漆黑高大的影子如砸开了这个口子。

    顾解微垂着头,握着手机,眼眸漆黑如身上的黑色衬衫,深不见底的望着最新发过来的消息。

    过了半会,窗外的雪地走过红色的身影,像是打破了这静谧,顾解抬起手,瘦削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下。

    三秒后,异国房间里传来久违中文的广播腔。

    "…S市重大消息,着名的顾氏集团董事长居然要二婚!今大家关心的是…二婚对象居然是个男的………"

    "我们同性婚姻法虽然有了,但第一个公开娶男对象还是没有!!不得不说顾集团这cao作是第一人……"

    顾解的脸半匿于黑暗中,月色微凉的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冷白,他又随意点开一条语音。

    好友的声音大的盖过新闻:"喂,老顾,你看到新闻没有,你家老头子又在搞什么,该不会想要通过结婚逼你回去吧"

    "这也太他妈的搞笑,你连生日都不回去,这什么破二婚,你会回去?我就不信了"那边还在说,大概说了半分钟,这边的人都没有回应,以为他卡了"老顾,老顾,你掉线了???"

    顾解冷声:"没"

    "没就行,你听我说,这次肯定又是想骗你回去"萧策毕竟是跟顾解是发小,也知道他们家的事,而且老头子现在搞那么多事,无非就是快要死了,二奶都生不出儿子,那家里就只有唯一的儿子,集团的东西肯定不会肥水流外人田。

    这要是在外人眼里,多少人恨不得拥有,可萧策知道,顾解这人,除了一个人,其他东西他根本就不稀罕,从他高考出国后,他就跟顾国断绝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不过这几年,顾国身体健康逐渐下降,每天靠着吃药打针维持这条命,用一句话说,要不是用钱,早就死了。

    临死想要儿子送终,这不是笑话吗。

    她们父子的关系几乎业内的人都知道,僵的不行。

    而且顾解现在的顾解有自己的公司,又怎么会回去。

    萧策作为他的好友还有合作伙伴,这些年在国内一直给他打探消息,传达各种顾氏集团消息,他之所以没有出国,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就是,帮他打听一个人。

    顾解离开窗前,坐到里面的去,整个身子都藏在黑暗中,他开了台灯,很小很暗,昏黄的光线打在只他的下巴和性感的喉结上。

    萧策报告完顾氏集团的资料后,才说到了顾解最想听的消息,对方先发过来一张照片,模糊的人影。

    顾解点开,把手机光度调到最亮,听到萧策说"这是我好不容易拍到的,真他妈的废了好大的劲,我说老顾,为了你,我可是……我可是进行了屁眼交易才换来的。你回来,一定要好好补偿我"

    顾解听到后面那句,嘴角微微勾起,"补偿你"

    "别他妈jiba的笑了,快说,是不是他啊"萧策也是认识他,但是时间过得太久了,人的样子都会变化,萧策其实不太确定。

    毕竟照片上的人变化挺大的,跟他印象中不太一样。

    照片是什么样,虽然是偷拍,但是里面的人五官还是大概看见。

    萧策觉得不太像,记忆中的人白白净净,眼睛纯良天真,像个小兔子一样,而照片里的人,眼神弯起,眼角还多了一个痣,看镜头的眼眸似勾人又多了些心机

    "这应该不是小岁岁吧,我觉得还是继续进行屁眼交易,我再去给你继续找"

    顾解摩擦着那人痣,一下又一下,像是什么宝贝似的,语气沙哑又低打断萧策"是他"

    萧策:"啊?你认错了吧?"

    "没有,是他"三年的亲密,三年的日日夜夜,让顾解摸清他身体的所有构造,就算是瞎了,他也不会认错。

    萧策还是有点疑惑,"我怎么记得他好像脸上没有痣"

    小白兔就是因为没有痣,所以干净的模样让当时所有人都喜欢。

    顾解没有说话,他绷着的肩胛骨靠着椅背,黑色鸦羽的睫毛似盖住他的眼睛,他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根烟,点上。

    萧策听到打火机的声响,很大。

    猩红的烟头混在暗灯里,周围的环境更亮了些,他吸了一口烟,混沌的烟雾弥漫着,迷乱他的视线,像是挡住那张照片。

    他发出嘶一声,嗓子比刚才更沙哑,像是气音,带着冷笑和嘲讽"是没有"

    萧策还想问那你怎么知道时候,顾解笑意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光景,月光的折射似一条条鱼在上面游,就像无数个他们缠绵后的晚上。

    他全身都是性爱的红痕,软软的身体躺在他的怀里,呻吟过度的嗓子微微沙哑,很好听,像是猫咪撒娇。

    顾解摸着他眼角多出来痣,问是什么。

    怀里的人动了动,抓着他的手亲了亲,调皮的说是记号,顾解问是什么记号。

    那晚也像今晚一样,下雪天黑。

    顾解到现在还记得那个解释,他趴在自己的身上,发丝凌乱,眼眸带着湿润又带着zuoai后的暧昧,笑弯了眼睛,像狐狸,跟他说。

    如果有一天我眼角点上痣了,说明我想你了,想见你了。

    顾解安静好一会,萧策以为他又掉线了,又扯着嗓子问,顾解微微回神,低敛着眼,像是叹气,"萧策"

    萧策懵逼:"嗯?"

    顾解又吸了口烟,语气用力又克制不住的失控:"他是在招我出来"

    他是故意的。

    故意。

    ——

    同性婚姻法颁布不久就有例子,可以说这是一场全部人都关注的事,希望那天能看到报道或者是直播,但顾国偏虽然娶了个男的,但骨子里都是传统,他只在自家的旗下的饭店搞了小型的介绍会。

    介绍会不大不小,只请了业内一些合作人士而已,多少人打着看戏和合作的的心思去,大家都知道,进行了到尾声时候。

    旋转门进来了人,动静不小。

    所有人看过去。

    男人穿着普通的黑色西装,眼神冷漠又漆黑,皮肤被里面的灯光打的很白,五官没什么表情,就一言不发的看着这群人,像是看戏,他才是这里的主角。

    不知道谁先认出来,说是顾公子回来了,顾国这才被人搀扶着过来。

    顾国这几年被病折磨的不成人形,脸上都是皱纹,皮肤很黄带着老人斑,即使打着发胶穿着西装,一样让人觉得这是快死的人,没什么用。

    顾国看到顾解,有些惊讶,多少没想到他会回来,"回来了,怎么那么晚,辛苦了"

    这场景多想是一个出远门回来的儿子得到父亲的关怀,多让人感动。

    但顾解却觉得恶心极了,他躲开顾国的手,脸上嫌弃没少,这举动,让顾国脸上的笑僵住,这像是在大场合落他面子。

    顾国收回笑容,垂着的眼皮像是快到刮落的树皮,他没生气,但是却找到了让顾解生气的方法。

    他朝左边的人群挥手,喊了个名字,顾解身子微僵。

    "岁朝,过来见见你儿子"

    顾解看到那人走过来的人,自己仿佛被雷击中,从他上飞机想,见面的场景是什么,或者他会怎么做,但是就是没有想到是这一幕。

    昔日的小兔子穿着白色西装挽着快死的老头子,脸上都是红润,嘴角都是笑意,开口是熟悉的软糯,看他的时候却像是陌生人。

    "顾解,你好"

    "顾解,这就是你的小妈了,喊人"

    顾解没有出声,余光瞥了周围,人群都在看戏,等着他翻脸出丑,但是顾解看到方岁朝眼角的痣,他突然低笑了声。

    他抬头,挑着眉眼,视线挪到他们身上,顾解做了个猝不及防的动作,一把抓住那印象中的软手心,附身靠近,语气暧昧极了喊了声:"小妈,多多关照"

    小妈眼睛闪过慌乱,手心的温热让他不知所措,但那人很快松开,又跟旁边的顾国说了一句什么。

    顾国当场脸色大变,呼吸急促,被气的不行,捂着胸口骂逆子,顾解笑而不语的退开,无辜的摇了摇头,然后再顾国晕倒后尖叫离开。

    这场介绍会最后以慌乱送医院结束,所有人都猜顾家公子说了自己母亲的气话,气的顾国要进医院。

    但只有离他最近的方岁朝听到。

    那人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恶劣的话。

    "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