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拔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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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嘈杂声四起,火把点燃夜空,火光把人衬得脸都变了颜色。 夜风钻进帐篷,吹起了垂在肩上的发丝,当“颜良”两个字和着风声幽幽飘散在空中时,呼延灼衣服下紧绷的肌rou瞬间变得像石头一样硬。 深蓝色的眼睛里染上暗红,阴冷的目光让沈燕北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粘稠的血从呼延灼的掌心落在地上,一滴接着一滴,刺得沈燕北胸口刀割一般的疼。 “抱歉,我没有和你说大宝的身世。” 沈燕北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一步一步缓缓向呼延灼靠近。 呼延灼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朝大宝所在的方向走去…… 伸手想要把大宝夺过来,金鳞灵巧的侧身避开,呼延灼落了空,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欺骗本王,就要付出代价!” 刀出鞘,饮过无数鲜血的刀刃泛着青光,同它的主人一样,散发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杀气。 “这个小畜生的命,本王要了!” “阿爹?”“住手!” 沈大宝惊喜的声音和沈燕北凄厉的喊叫声同时响起。 呼延灼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那张无害懵懂的小脸,手中的刀毫不迟疑的砍了过去…… 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巨响,四溅的花火瞬间湮没在昏暗的夜色下…… 沈燕北手持银枪挡住呼延灼的弯刀,将金鳞和沈大宝护在身后。 “王爷,稚子无辜!” 浓重到化不开的阴霾几乎将呼延灼吞噬,他挥刀再次朝沈大宝坎去,沈燕北神情一凛急忙阻挡,两个人在帐外缠斗起来。 “金鳞叔叔,阿爹和爹爹怎么打起来了?” 沈大宝窝在金鳞怀里满眼都是好奇。 越来越多的鞑靼人听到动静聚集过来,无数只拉满弓的箭齐齐对准沈燕北,只要呼延灼一声令下,顷刻间沈燕北就会被射成筛子。 可鞑靼人等了又等,始终没有听到自家王爷的命令。 对准沈燕北的箭头不知不觉间少了一多半,众人眼中的戒备逐渐被钦佩和惊讶代替,鞑靼人崇拜强者。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被这场势均力敌的缠斗吸引时,一支冷箭划破夜色直直的朝沈燕北的胸口插去…… 呼延灼脸色一变急忙收住攻势,可还是慢了半拍,沈燕北为躲箭肩膀生生受了一刀。 “阿北!” 呼延灼扔掉刀将沈燕北搂进怀里查看伤势,忍不住怒吼。 “谁?谁放的箭?把人找出来剁碎了喂狼!” 好在呼延灼刚才收了力道,刀刃在沈燕北肩膀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渗着血丝。 不严重,可却让呼延灼一阵后怕,刚才他要是用全力砍下来,沈燕北这条胳膊怕是得废了。 沈燕北躺在呼延灼的怀里,耳边是对方沉重的心跳声,将脸贴上呼延灼微微颤抖的胸膛,沈燕北示弱道: “王爷,大宝还小,可否让他先去休息?” 身上的两条胳膊瞬间收紧,沈燕北险些被勒的喘不过气来。 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沈燕北虚弱的在呼延灼嘴边亲了亲。 “王爷,我的过错不该由大宝承担,他什么都不懂。” 见呼延灼不说话,沈燕北强打起精神起身对金鳞喊道:“带大宝去睡觉!” “少爷……” “快去!” 金鳞担忧的望了一眼沈燕北,抱着大宝转身离去。 直到两个人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沈燕北才松了一口气瘫软下去,其实如果没有那支冷箭他也快要撑不下去了,刚才的呼延灼就是个疯子。 呼延灼静静的注视着怀里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悲伤,转瞬即逝,等沈燕北仰头望进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片淡漠,让沈燕北心悸的疯狂和愤怒已经消失不见。 放开手,呼延灼一言不发的走进寝帐,沈燕北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暗了暗,跟了进去。 围观的鞑靼人一脸懵,事情的发展变化不符合常理啊,莫名其妙就打起来,打着打着就抱在一起了,明明搂的那么紧,可他们大王满脸都是不高兴,这夫妻吵架过日子也没这么别扭! 最最重要的是,大王的男宠也太厉害了吧! …… 回到寝帐,呼延灼已经躺在了床上,衣服和靴子都没脱,看样子应该是累极了。 “大宝……是我执意要生的,颜良不知道。” 沈燕北走过去帮呼延灼脱下靴子,沾湿手帕为他擦脸。 呼延灼突然睁开眼睛,攥住沈燕北的手问:“为什么只给颜良生孩子不给本王生?你心里根本放不下他对不对?” “镇远侯府血脉单薄,更何况大宝是我的骨rou,我舍不得……” “我身体不比女子,不易受孕,大宝或许只是个意外……” 甩开沈燕北的手,呼延灼冷笑。 “好个意外,和颜良能有意外,和本王就不行?” “亏得我听说了那小畜生把本王的女儿推下河的消息连夜赶回来,一路上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就怕你们父子受欺负,结果……哼!” “王爷……” 呼延灼冷冷看了沈燕北一眼,起身下床拎来一瓶伤药。 一把将沈燕北按在床上,撕开衣服露出肩膀上的伤口…… “不用上药,已经结痂了。” 沈燕北话未说完就被呼延灼瞪了一眼,上好的伤药不要钱的往他肩膀上撒,到处都是白粉,浓郁的药味熏的沈燕北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够……够了!” 呼延灼手上动作一顿,目光落在那朵梅花刺青上,染了血的梅花意外的妖娆,像是能把人的魂儿吸进去。 伸手过去摸了摸,沈燕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转头却看见呼延灼突然沉下来的脸。 张开胳膊搂住呼延灼的腰,沈燕北讨好的说:“王爷,莫生气了好不好?” 捏住沈燕北的下巴,呼延灼沉声说道:“娜娜要是活不下来,我定要那小畜生偿命。” 用力将身上的人推开,呼延灼转身离开寝帐。 沈燕北愣了愣,望着远去的身影心底闪过无尽的落寞,他第一次主动示弱讨好一个人,却以失败告终。 …… 从这天起,呼延灼不再宿在寝帐,沈燕北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呼延灼也从不告诉他。 一夜之间,呼延灼做回了高高在上的王,只要他不愿意,沈燕北就见不到他,确切的说,如果没有呼延灼的命令,沈燕北见不到任何人,包括金鳞和大宝。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只不过从长宁宫变成了鞑靼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