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陛下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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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燕北便送青梧出宫,他给金鳞写了信,托他把青梧安置在镇远侯府。 宫中乃是非之地,待久了对青梧未必有好处。如今的镇远侯府就建在皇城边儿上,出了宫门一拐弯便是。可惜沈燕北还没有机会回去看过,一道宫门,隔开的却是咫尺天涯。 窗边,颜良目不转睛的盯着院子里依依惜别的两个人,眼底暗光流转,忽而牙咬切齿低声咒骂,忽而整个人如临大敌好似随时准备冲出去“捉jian”,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比打翻了的染缸还要精彩。 “父皇,你在看什么?” “看你爹!” 旁边沈大宝也踮起脚尖往外张望,一张胖脸皱成了包子。 “我也舍不得青梧哥哥!” “嗖”颜良胸口中了一箭,半天才缓过来。 颜良怒道:“他有什么好?你们父子俩一个个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青梧哥哥温柔啊!爹爹说,没有人不喜欢温柔的人。” 喜欢温柔的人吗?颜良眸色一变低头沉思起来,突然他衣角被扯了两下,只听沈大宝仰头说道:“父皇,爹爹说他要去很远的地方看望小姑,这几天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不可以!”颜良冷漠拒绝。 “为什么?” “因为朕也要出宫!” 沈大宝倒吸一口气,“我也要去!” “不行!” “凭什么?” “凭朕是皇帝,是你的老子,朕不让你去你就哪儿也不能去!” 无视沈大宝脸上快要气哭的表情,颜良自顾自说道:“好好留在宫里读书,依你的聪明才智,再过两年就能帮朕处理政务了。” 沈大宝:……有必要滴血验亲一下了,亲生的不能这么坑儿子。 沈大宝霜打茄子似的低头往外走,颜良瞥了他一眼问: “去哪儿?” “给青梧哥哥送行!” “哼!” 一声冷哼,七分不屑二分讥讽,余下一分是满满的嫉妒。 …… 送走青梧沈燕北便启程去祭拜沈晴儿,马车晃晃悠悠驶出宫门,街头熙熙攘攘的叫卖声渐渐多了起来。 沈燕北贪恋的听着外面的喧闹声,用力呼吸,感受久违的人间烟火气。 他脚上有链子锁着骑马实在不好看便只能坐马车,这样一来路上花费的时间就多了一倍,返程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沈燕北打算直接改道去南苑,可马车却被人在半路截了下来。 帘子突然掀开,钻进来的人让沈燕北大惊。 “陛下……?” 不等他话说完整个人就被颜良抱了个满怀,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咚咚咚的心跳声震得他有些发晕。 “发生什么事情了?”察觉到颜良情绪不对,沈燕北轻声问。 “长宁!” 颜良收紧胳膊恨不得把沈燕北揉进身体里,半晌后他才声音沙哑的说道:“端王战死了,被呼延灼亲手射穿了心脏……” 沈燕北身子僵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呼延灼还是端王。 颜良眸色暗了暗,将下巴拄在沈燕北的肩窝里,呼吸喷在上面,将大片肌肤熏成了红色…… “这不正如了陛下的意,陛下怎么不高兴?” “祁王捏造证据陷害忠良,朕宣人进京问罪,他抗旨不遵在封地反了,一日前朕派去平叛的大臣递了折子说……祁王已畏罪自杀。” “恭喜陛下,两个心头大患已除。” 颜良语气复杂的说:“可朕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他们毕竟是我的亲兄弟……” 沈燕北沉默不语,一时之间竟看不出颜良是真难过还是装的,依这疯子的性格此时应该大赦天下庆祝才对。 颜良直起身子对上沈燕北的眼睛,用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说:“长宁,留在朕身边好不好?朕不想当孤家寡人,有你有儿子,朕此生足矣。” “恕难从命!陛下,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许我自由。”沈燕北侧身避开颜良的目光。 “朕反悔了行不行?” “君无戏言!” 颜良凄然一笑,眼睛里竟然流出两行清泪。 “好罢,便让朕一个人坐拥这万里江山,享百年孤独。” 擦干眼里的泪,颜良故作轻松的说:“这次从南苑回去朕便放你回镇远侯府,但大宝是朕的长子,他必须留在宫里,反正镇远侯府和皇宫离得近,你要是想了就进宫看看他。” 说完颜良靠着窗子坐下,眼睛盯着窗外道路两侧的树发呆,整个人脆弱得像是一碰就要碎了。 二王的死真的对他影响这么大?沈燕北想不明白,便坐在另一个窗子旁看风景,两个人中间隔了一米多,却将两颗心推得越来越远。 …… 到南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边云涛堆叠,成片的火烧云肆意得吞噬着天空原本的颜色,橙黄的火球没了白日里灼人的温度,多了几分平和安详,挂在半山腰将隐未隐,将大地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 沈燕北匆匆用过晚饭便一头扎进帐篷里,留下颜良一个人对着还在冒着热气的饭菜食之无味。往外走的沈燕北看不见,身后盯着他背影的那道目光冷的可怕。 暮色变得模糊起来,堆满晚霞的天空渐渐平淡下来,没了色彩。 无眠的沈燕北躺在树下看星星,萤火虫围成一团在树丛里若隐若现,耳边是哗啦啦的水流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和河水的腥气。 或许是白天听到呼延灼名字的缘故,沈燕北的思绪不由得飘到了草原,他和呼延灼无数次在满天星河下枕着青草做那荒唐事,如今想来却好似过去了几年几十年一般遥远。 想到这沈燕北眉头一皱,怀疑起问情的药效来,莫不是呼延灼在骗他,根本没有每月发情那回事儿? 沈燕北决定搬回侯府后便找大夫诊断诊断。 …… 树林深处,颜良面无表情的抚摸着手里的野兔,尽管他动作轻柔,那兔子却不停的发抖怕到了极点,只因在它之前已经有七八只兔子被活活掐死在这双手里。 旁边,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跪在地上说道:“呼延灼明确表示拒绝和波斯公主和亲,波斯王大怒,扬言和鞑靼势不两立,呼延灼已亲自去波斯谢罪。” “不知死活!” 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颜良五指一点点收紧,掌心的野兔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煽风点火也好,挑拨离间也罢,绝不能让鞑靼和波斯结盟。” “是!” 野兔四腿一蹬没了气,颜良嫌弃的皱了皱眉,随手将尸体扔在地上。仔细一看,他脚边竟有一座野兔尸体堆成的小山。 “明日的事情安排好了?” “陛下放心,万无一失!” “朕的耐心不多了!” 他的体内藏着另一个颜良,自私,狂暴,残忍,偏执……如今,那个颜良正在渐渐苏醒。 …… 沈燕北只能以别扭的姿势和人共乘一匹马,他不愿同颜良一起,颜良又不愿他同别人一起,推来推去俩人只能改打猎为散步,路上遇到倒霉的野鸡兔子就拉弓搭箭射一射,沈燕北箭法好,一路走下来俩人倒也收获颇丰。 在沈燕北的印象里南苑养的都是一些没有攻击性的小动物,以供皇家子弟玩乐,所以他丝毫没有防备,以至于从林子里突然冲出来一头熊瞎子的时候,他竟没有反应过来。 整个人突然被颜良扑倒护在身下,沈燕北眼睁睁看着熊掌落在颜良的腿上,颜良发出一声惨叫,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陛下!” 沈燕北又惊又急,匆忙捡起弓箭朝熊瞎子射去,此时远远跟在后面的侍卫队也赶了过来,众人合力将熊瞎子驱赶走。 “陛下,你没事儿吧?”沈燕北慌忙去查看颜良的情况。 “朕……朕的腿……” 颜良虚弱的看了他一眼,话未说完便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沈燕北低头一看,颜良的右腿姿势怪异,他刚要仔细查看颜良便被侍卫们围了起来。 “快,护送陛下出去,宣太医!” …… 帐篷外,沈燕北焦急的在外面走来走去,元宝引着太医刚一露面他就迎了上去。 “元宝公公,陛下可有大碍?” 元宝叹了口气,满脸痛色。 “陛下的右腿……断了!” “能接好吗?” 一旁的太医摇摇头,“伤到了关节,怕是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沈燕北的脑子嗡的一下乱了,身子晃了晃才勉强稳住。 “不能走路?他是皇帝,他还那么年轻,他得走路啊!太医,你想想办法,一定要把他的腿治好,你肯定有办法……” 沈燕北抓住太医的肩膀一遍遍请求,元宝见状连忙把沈燕北拉开。 “侯爷莫急,赵太医也在想办法,您先进去瞧瞧陛下,刚才陛下嘴里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对,我……我得先去看看他!” “侯爷且慢,劳烦侯爷劝陛下想开些,陛下平时最听您的话,您哄着点儿他。” “公公放心,我知道!” 沈燕北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床上颜良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盯着一个方向,眼底再无一丝神采。 “陛下!” 颜良慢了半拍才缓缓将目光落在沈燕北身上,嘴张了张,终是半个字没说出来,眼角滑下一滴清泪,眼底的痛苦像是把沈燕北架在火上烤。 他宁愿断腿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