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家
女人的惊呼声和刘丧的惨叫声同时响起，潘子冲上前将刘丧抱了起来，那个叫阿娟的女人有些不好意 思地看着潘子，道：“你，你是？” “我带他去医院。”潘子掀开刘丧的衣服一看，背部红了一大片，甚至有的地方都起水泡了，他冷眼看了 阿娟一眼就往外走。阿娟愣了一下，道：“你这是做什么，来我家直接把孩子抱走……你莫不是人贩吧 ？” “人贩？”潘子冷笑了一声，道：“那不如我们去趟警局，看看到底我是人贩子还是你这继母虐待儿童 会被刑拘？” “你……”阿娟的脸憋得通红，刘丧的手有些紧张地抓着潘子，大眼睛里全是泪。潘子心知这孩子在强 忍着疼，心中怜意大起，他看向阿娟，道：“刘福的丧礼你好好办，我会来参加葬礼的。”说罢，便直接 撞开了挡在他身前的女人，大步走了出去。 阿娟本想去看卧室里的丈夫，可是她却忽然瞥见了刘丧望着她时露出的一个笑容，阴恻恻的，莫名让 她打了个寒颤。 “刘、刘福！”阿娟惊慌的叫声从楼上传来，刘丧的目光黯淡下去，他紧靠着潘子的脸，低声道：“ 疼。” “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去医院。”潘子摸了一下刘丧的额头，看着他惨白的小脸加快了步伐，道：“没 想到那个女人那么恶毒。” “……我以后，没有爸爸了。”刘丧的眼泪滴在潘子的肩上，软软的童音让潘子的心揪紧了。上过战 场的军人，对敌人素来狠辣，但对于手无寸铁的弱者，尤其是孩童，却很少抱有霸凌的心态，不是因为善 良正直而是因为不屑不耻。 潘子也不否认部队里人渣不少，好军人不代表是个好人，但至少对于这个孩子他是真的怀揣着柔情 的。 当潘子抱着刘丧跑进医院里的时候，刘丧尽力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之前在客厅就听见了继母的脚步声， 他是故意打烂茶杯惹怒继母的，继母不知道家里还有客人，按她的脾气多半会直接对自己动手。刘丧让潘 子目睹这一幕是因为他并不能确定潘子是否真的愿意收养他，可能只是碍于情面嘴上答应了刘福，如果他 目睹了继母虐打自己的一幕，他多半会立刻带自己离开，心里也会对他有所怜惜。如果潘子无动于衷，那 么这个潘子也不值得他跟着离开。 还好，这个潘子并不是坏人……至少，在刘丧心里他不是了。 在医院上了药之后，潘子就带着刘丧回家了，问他：“小丧，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你大奎叔叔给你准 备下。” “大奎叔叔？”刘丧摸了下后背缠着的纱布，后背的肌肤还有发疼，但是药膏的滋润下让伤口舒服了很 多。 “嗯，他和我都是三爷手下的伙计，过两天我们就要去山东出差了。对了，你在哪儿上小学？”潘子 坐在驾驶座位上旋着转盘，刘丧说出了学校的名字，潘子笑道：“还好，刘福还知道送你去读书，不然走 前我还真得思考下让谁来照顾你，学校有食堂吗？” “……没有。”刘丧垂着头，有些不安地看着潘子，“不过我会自己做饭。” “那么厉害啊！”潘子有些诧异，道：“你都会做什么啊？” “蛋炒饭，番茄鸡蛋，青椒rou丝……不是太难的，我都能做。”刘丧不好意思地道：“你如果工作忙， 我可以在家做好饭等你回来。” “不不，这不是小孩子该做的事情。”潘子听了差点没吓得踩了一脚刹车，想起吴邪八九岁的熊样，他 愈发对刘丧的懂事能干感到疼惜了，潘子道：“明儿我托人找个保姆回来，你就只管读书，家务的事情让 保姆做。” “嗯。”刘丧乖巧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潘子，道：“潘子叔叔，我想吃红烧rou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潘子单手握着方向盘，给大奎打了电话，“大奎，你去楼外楼买份红烧rou，还有鸡翅 膀、糖醋里脊这些小孩爱吃的菜回来，我带了个小孩回来。” “什么小孩？潘哥，你从哪儿弄的小孩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大奎憨厚低沉的嗓音，潘子笑了，道： “反正老子不是人贩子，你快去买，回来让小孩吃到热乎的就成。” 刘丧看着潘子认真的模样，心中也暖了几分，自从刘福病倒后，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照顾过了。 潘子将刘丧带回家后，刘丧就看见了坐在一桌子饭菜旁边的两个男人，一个年轻的个头儿很大，刘丧直 觉他是大奎，另外一个比潘子要年长些的男人不胖不瘦，容貌还算英俊但却带着几分痞气。 “咦，三爷也来啦。”潘子热切地向吴三省打招呼，吴三省看了眼潘子身后的刘丧，道：“这不是听说 你带回了个孩子，我就来看看嘛。什么情况？算我半个侄子？” 潘子笑了起来，拉过刘丧，道：“小丧，叫三爷。” “三爷。”刘丧拘谨地看着吴三省，潘子道：“我战友快死了，他托付给我的孩子。不然，我从哪儿突 然弄出个儿子啊。” 吴三省点了点头，看刘丧的目光和蔼了几分，他拉开凳子，道：“小朋友，坐下吃饭吧。” “哦。”刘丧看了眼潘子，便坐到了那把凳子上，潘子在他身边坐下，夹了一块可乐鸡翅在刘丧碗里， 道：“试试这个，我记得小三爷以前可喜欢吃。” “说起那小子，这次死活要缠着我一起去山东，那地图我也给你看了，这次出去恐怕得要段时间，这孩 子你打算怎么办？”吴三省看了眼刘丧，潘子自行夹了烧rou放在碗里，道：“我打算去找个保姆，三爷你 有好介绍没？” “保姆啊……我看你请保姆，不如直接把孩子放到我妈那儿去寄养几天，免得她一天天的无聊。”吴三 省给潘子倒了杯酒，两人边吃边聊，刘丧和大奎都不说话，自顾自地吃着饭。 刘丧吃饱后，他看见大奎好奇地看着他，他也就看着大奎，吴三省道：“你一直盯着人家孩子看什么啊 ？” “哈，没什么就是看他可爱。要不三爷你和潘哥聊着，我带孩子去夜市转转。”大奎憨厚地开口，刘丧 眼里闪过几分亮光，潘子道：“可以啊，但你千万别把人给我弄丢了，不然我就……” “放心，我那么大一个人，自己丢了也不可能把孩子丢了。”大奎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潘子道：“小 丧，要和他出去吗？” “嗯。”刘丧点了点头，他和大奎离开后，潘子才将之前刘福交给他的那羊皮卷拿了出来，道：“三爷 ，你看看这东西。” 吴三省原本还不怎么在意，可是在看见羊皮卷上的文字后脸色猛地一变，道：“这不是齐家的东西吗？ ！” 另一头，大奎带着刘丧走出小区后，就在夜市上给他买了很多玩具，刘丧吹着手里的肥皂泡泡，道：“ 大奎叔叔，你们过几天要去山东哪儿啊？” “听三爷说好像是什么瓜子庙。”大奎挠着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反正就是个下力的。” “那里危险吗？”刘丧牵着大奎来到旁边的广场，开始摆弄遥控小车，大奎道：“危险嘛，是有的。不 过我相信三爷。” “大奎叔叔，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啊？”刘丧好奇地看着他，大奎狡黠地笑了下，俯身在刘丧耳边低声 道：“我们是地下工作者。” “啊，现在还有这种职业啊？”刘丧更惊讶了，他倒是听刘福说过一些间谍的故事，大奎拍着他的肩膀 ，笑道：“要是这次出行精彩啊，你就等着大奎叔叔回来详细说给你听。嗯，到时候让小三爷也来看看你 ，他是第一次和我们出去，回来肯定有一肚子话想给人说。” “小三爷……和三爷是什么关系啊？”刘丧的小汽车撞到了广场四周围的一圈矮敦子上，立刻就翻了车 。 “他是三爷的侄儿。”大奎走过去，把翻了的小汽车翻了过来，笑道：“我们一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