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出场费,两百万。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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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初夏,天气还有些凉爽,夜间披件外套也有些冷,灯火朦朦胧胧,星星点点,连成一片阑珊,在偌大的城市里,午夜还在奔波的人不在少数。 顾一阑晚上偶尔出去透透气,在被年复一年的噩梦惊醒后,他急需一个空旷的地方,见见陌生而无害的人。 运气好的话,可以遇见小动物,睡在别人汽车引擎盖上面,有的一长条卡在雨刷器里,迷迷瞪瞪露一个脑袋,有的直接盘成一团,尾巴带头围一个圆,像一块软乎乎的大饼。 顾一阑会故意拿吃的逗它们,被挠几爪子是常有的事,也有那种乖到让人心疼的。不叫不闹,甚至不敢躲,缩着脖子往后藏,耳朵早怕成了飞机耳,战战兢兢的,企图以乖巧换取怜惜。 遇上这种,顾一阑也不敢留下太多吃的,怕被别的猫抢,反而要挨揍,只能慢慢地蹲在地上,一点点喂给它吃。 舌尖舔过掌心,酥酥麻麻的,那是小动物对人类的示好。 顾一阑的记忆中,有不少这样的感觉。散鞭坠着扫过臀缝会阴,烛泪滴在敏感红肿的乳尖,还有电击。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的身体被席诏调教得很全面,在很多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唤起那些特殊场景的记忆。这也让顾一阑一直办法彻底忽视席诏带给他的影响,会在梦里回忆起后xue被灌满液体,抽肿,失禁,在极度的羞耻和难堪中被强硬地贯穿,填满。 席诏会射在他的体内,jingye被保留到第二天,黏糊糊地由手指掏出来。 但他总在高潮前醒来,望着身下的一片狼藉,欲哭无泪地苦笑。 “完全无法拒绝啊……” 其实两个月,有很多服软的机会,就前两天的首映礼,他还闷头撞席诏怀里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么多洗手间,偏偏就挑了离席诏包厢最近的那个。他把脸埋进池子里,脑子里全是叶见深那一句“小阑,我们演的永远不是完美。” 可是,席诏说他放肆。 顾一阑浑浑噩噩,席诏不知道在门口看了多久,看见有人也不让,堂堂正正堵在门口,等人一头扎过去才扶着顾一阑的肩膀后退。 也不说什么,扭头就走了。 背影很冷酷。顾一阑想。他张了张嘴,还是悻悻地回了放映厅,电影都结束了,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他呆站着,要不是大飞带他回去,他估计能在哪儿站一宿。 “我不去,我在睡觉。”顾一阑挂了秦钟的电话,起身去洗澡换衣服。 都说春梦了无痕,顾一阑从浴室出来,郁闷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太没出息了。 一个秘书的电话,值得雀跃半天还不消停么? 他盯着手机看,看得眼睛酸,揉了揉准备闭上躺回去养神,明天有个影迷见面会,以及关于电影的后续采访。他的状态不能拖后腿。 “咚咚咚——” “先生,请小声一点。这里不允许外人……” “顾一阑,你给我出来!”秦钟在门外砸门。 依照顾一阑对小晚娘秦钟的理解,事情不到火烧眉毛他眼都不稀得眨一下,可谓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第一人。大半夜砸他门,无异于鬼上身,顾一阑狐疑地望着他。 “穿的什么玩意儿?”秦钟皱眉,对他进行了人身攻击。 “……” 在床上睡觉穿着黑白奶牛睡衣的顾一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十万火急前来,却不紧不慢让他换了三套穿搭,化了薄妆,戴上眼镜,秦钟还掏出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胸针来给他装饰上,顾一阑一头雾水,很有职业精神地跟着秦钟走。 出场费,两百万。一个小时。 光卖脸,顾一阑还是很有自信的。但看着休息室里的人顾一阑想转头就走。 “去吧,打发她走。”秦钟说。 半夜三更,机场休息室,顾一阑,跟席家的传言内定的女主人池麟儿。 怎么看怎么是迟来的下马威。顾一阑深吸一口气,微笑着上去打招呼。 “席诏呢?你胆子不小,带这么个玩意儿来碍我眼。”池麟儿放下手里的杂志,起身,微抬下巴,眼神锐利,轻瞥秦钟。 “不敢。只是先生目前没空,不能亲自来接池小姐。”秦钟倒是淡定,跟池麟儿的助理一道站在门口,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池麟儿仿佛不知道休息室里还有其他人,自顾地处理起了工作。 顾一阑已经碍了眼,自然不会再去碍大小姐的耳朵,安静坐在一旁,不动不闹,泰然自若,像个漂亮的摆件。 除去时不时往里探望一眼的秦钟,也算得相安无事,气氛融洽。 顾一阑看了表,一个小时,还有十分钟。陪大小姐干坐五十分钟,兼职费是拿不到的,还是要干点事儿。 池麟儿,池家大小姐,池家集团第三代继承人,常年在国外居住,这次回国唯一的目的,大概是,完婚。 顾一阑倒是有幸在国内见过她一次,是一个慈善拍卖晚会,因为有件藏品出了问题,她上台说明致歉,美丽华贵,落落大方,让人心生敬佩。 那件有瑕疵的藏品被一个爱慕她的商人高价拍下,想以此和大小姐共进晚餐。池麟儿不屑,追她的人如过江之鲫,她的约会岂是俗物可以买到的。 有消息说,有人以十倍的价格买回了那幅画,传得沸沸扬扬,一直没有被证实,但顾一阑知道是真的。池麟儿泼了那个富商一杯酒,席家为她买的单,那幅画至今仍挂在风波苑。 偶像剧女主角。顾一阑暗叹,可惜了,他得去演一个反派。 “池小姐,秦秘书让我来接您,抱歉,来晚了。”顾一阑出声,语气温和。 池麟儿手上顿了顿,没理他,继续回复邮件。 顾一阑微微一笑,不在意地继续说:“席先生夜间睡得浅,谁也不敢打扰的。但也不敢让池小姐等一晚上,不如,我这就给先生打电话,就算冒着开罪先生的风险,也要让池小姐满意。” “你是谁?”池麟儿问。 “我以为,池小姐应该知道我。”顾一阑莞尔。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配让我知道。我跟席诏的事,几时轮得到你来放肆?” 池麟儿厉声。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话都说得一模一样。 顾一阑嘴角上扬,笑容玩味,深深地盯着池麟儿,池麟儿被他看得不自然,厌恶地扭头。 “放肆与否顾一阑不知道,只是,我敢这个时候给席诏打电话,你不敢。我敢保证他一定会来,可是,他来了,您觉得是接您的,还是接我这个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 顾一阑看她变了脸色,心里叹了口气,脸上笑得更加灿烂,“如果没猜错,外面您安排了不少媒体朋友吧?不巧,我虽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演员,也能偶尔抢抢别人的风头。” 看来大小姐回国,不是来完婚的,是来逼婚的。 “对了,忘了告诉池小姐,我身上这枚胸针,是席先生前几天在国外拍下的,现在应该见报了。我是艺人,无论好坏,话题自然是越多越好,就怕有些人不知道内情污蔑了池小姐的清白。” 顾一阑差点给自己说恶心,池麟儿一杯咖啡泼来,他没有躲,闭上那双温柔到近乎怜惜的眼睛,只下意识护住胸针,被淋了个满头褐色。 “别得意,这笔账我记下了,下台的时候小心点。”池麟儿搁下杯子,唤人收拾东西,优雅地离开。 顾一阑把胸针还跟秦钟,拿纸巾擦头发。池大小姐这泼人的习惯一看就是从小养成的,快准狠,满满一杯,没一点浪费。 “拿着吧,本来也是要给你送过去的。今晚辛苦了。”秦钟没憋住,看似平静的声音带了点笑意。 不知道在嘲笑顾一阑的狼狈,还是池麟儿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加钱吧。”顾一阑拒绝,“另外给我找一套衣服来,送我去城东寰宇中心,还有我的化妆师,帮我通知她直接过去。” “自然。”秦钟办事效率很高,还为顾一阑安排了浴室洗澡,顾一阑随便冲了下,晕晕沉沉跟着秦钟上车。 他身上的悲哀太浓,秦钟自觉闭嘴,没有打扰,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任务结束自己还要跟着顾一阑。 他是席诏的特助,自然是老板在哪儿,他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