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耽美小说 - 兄长的关爱在线阅读 - 第一章清寒什么都没做(竹板抽手心、脸;刑杖)

第一章清寒什么都没做(竹板抽手心、脸;刑杖)

    清彦总是很头疼。他的两个孩子,清逸和清寒,一个比一个令人恼火。弟弟清寒生性调皮捣蛋,经常闯祸,他的哥哥清逸尽管正道直行,但特别宠爱弟弟,弟弟犯什么错都要替他背锅,这就导致清彦极其重的惩罚加诸于清逸身上。例如,清寒比较小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而这花瓶偏偏是皇上送给大将军清彦的。清彦发现后震怒,指着兄弟俩的鼻子质问道:“你们俩,谁干的!”清逸毫不犹豫道:“父亲,是我不小心。”清彦气坏了,从桌子里抽出一个薄薄的竹板,让清逸把手伸平。

    “自己数着,三十下。”

    清彦毫不留情地挥落竹板,板子恶狠狠敲在清逸的手心上,每一板下去都发出清脆的渗人声响,板子落下的那一瞬间手上浮起白色的印迹,随后变红。本来手心就是很脆弱的地方,竹板这样凌厉的工具,每下都让清逸痛彻心扉。清逸尽管很爱弟弟,但白白受着敬爱的父亲这样不留情面的残酷惩罚,不免有些委屈,而且他的年龄也不大,忍受疼痛的能力很差,清彦打了十几下,清逸就已经眼泛泪花,手忍不住颤抖了。他的手已经红肿得很。清彦看到清逸将哭未哭的惨状,使了十二成的力气狠下一板,冷道:“这么弱不禁风,像什么样子。”清逸被父亲吓得面如死灰,再也不敢把手伸到他面前。清彦毫无耐心道:“把手给我举好了。”

    清逸实在太疼了,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挨打。他把手背在身后,两只手悄悄相互抚慰着。

    “快点伸手,不然重来。”

    清逸只好又把手举起来,疼痛又咬过来。等清逸终于挨完了30下,他的嘴唇早被他咬破了,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手上有了紫砂。但清彦还嫌不够。清彦让清逸把手背朝上握拳,他要惩罚他的关节。

    “20下,数着。”

    清彦只第一板没有收力地下去,清逸就疼得惨叫出声。这种感觉,太疼了。骨头仿佛被硬生生敲碎了,只有钻心的疼。清彦接着打,尽管力气稍微有所减轻,但对于清逸来说,叠加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清彦打到第七下的时候,清逸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他的四个关节都变成了深红色。他又把手藏起来了。

    “伸手,不然重来。”

    清逸真的不敢再受这样的痛苦,他固执地继续背着手,即使内心害怕极了,他也不愿意再承受超越他极限的痛楚。

    “重来。”清彦冷漠地开口,伸手去抓清逸的手。清逸哪里躲得过大将军的武力,他的手腕被清彦钳住了。清逸此时恨不得腿都在发抖,父亲说的“重来”不会是认真的吧。他只好乖乖握拳,把他的脆弱不堪的关节供奉给竹板。他手心的疼痛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父亲,我能跪下吗……?”清逸生怕到时候自己直接被打到摔在地上。那也太狼狈了。

    “你想跪就跪,没有一点尊严的狗东西。”清彦说起话来也越来越不留情面。即使被这样嘲讽辱骂,清逸还是得跪下。他真的不敢站着受。

    清彦的力道愈发狠厉,打得清逸哭叫声连连,躲避的力气也变大了。打到第十一下的时候,清逸直接从跪着变成坐着,满脸泪水地求饶:“父亲!!您不要再打了,我的骨头断了呜呜呜呜……”清彦看了下儿子的手,关节处已经变成了黑红色。他索性放开了清逸的手。清逸马上轻轻舔舐起自己的手关节。好疼,好疼。

    “剩下的9下,就打在脸上吧。”

    清逸愣了一下,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清彦的下一举动,令他更加绝望。清彦把清寒叫过来了。清逸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清寒,他不愿意让清寒看到自己的懦弱和痛苦,也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不愿意收到弟弟的心疼。可是清寒还是面色苍白地来了,看了看清逸的手,白皙的脸上眼泪滚落。清寒心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呆呆地盯着清逸的手。清逸,即使忍受着莫大的痛苦,仍安慰道:“寒寒,没事,不要心疼。”

    “.……哥哥。”清寒难过极了。他宁愿是自己被打,就算被打死又如何。

    清彦早等不及了,催促道:“清逸,把你的脸给我抬起来。”

    清逸不敢想象清寒看自己被竹板抽脸的样子,于是向清彦求饶道:“.……爸爸,求您饶了我吧。可以让清寒先回去吗?”

    “不行。”

    清彦一板子抽在清逸脸上,清逸的脸上马上浮起一道粗长的红痕。他的头被打的有点晕。清寒哪见过这场面,吓得大喊:“爸爸!您这是干什么……”

    “惩罚你哥哥不守规矩。”

    “其实花瓶的事……”

    清寒的话不出所料被清逸截断了:“寒寒,父亲惩罚我不是为了花瓶的事情,你别添乱了。”

    清逸在说出“惩罚”两个字的时候脸不受控制地有些红。他感到羞耻。

    清彦其实早知道花瓶是清寒打碎的,但他想让兄弟俩自己坦白事情的真相,也因此故意狠厉责罚清逸,奈何清逸就算半条命丢了也依然不愿意松口。

    清逸话音刚落,脸上又挨了一板子。清彦自己都有点心疼了,清逸却还是生生受着。清寒看不下去了,热泪盈眶地说道:“爸爸,您打我吧……”

    “呵,你问问你哥哥同意不同意。”

    清逸一时间尴尬得无地自容,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勉强回应道:“父亲,我没什么不同意的。”

    “那剩下七板子就让清寒替你挨了吧,当孝敬你了。”

    清逸哪听得了这话,直接站了起来:“父亲,是我的错,您还是责罚我吧。”

    清彦冷哼一声,把清逸按下去跪着,打完了那七竹板。清逸的脸已经肿起来了,碰一下都觉得疼。挨打的时候更是撕心裂肺的疼。他的求饶被他使出浑身解数逼回去,他不想让清寒觉得父亲的责难他承受不了。清逸的口腔里有血腥味,可能是有些地方被牙撞破了。清彦打完把竹板往地上一扔就走了,清逸虚弱地靠在桌旁。清寒赶紧找到药和水,喂清逸喝了口水,要给他上药。清寒把清爽的药膏轻轻抹在清逸脸上,他的手因为心疼而颤抖,泪水盈满眼眶。

    “寒寒,不用难过。”

    “哥哥你为什么要白白受这样的苦。我才应该是被打的那个。”

    “你要是被打,哥哥会心疼的。”

    清寒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那你受伤我就不心疼吗……”

    “你不用心疼我,之后少惹麻烦就好了。”

    清寒亲了亲清逸:“哥哥,我好喜欢你,我想和你成亲。”他说完梦呓一样的话,竟用认真的目光看着清逸。

    之后的几周,清逸见到清彦总是非常恐惧,有时候甚至会吓得直接跪在清彦面前。他也不敢和清彦对视。清彦有点生气但也没有办法。直到有一次,清彦和清逸说话,清逸居然结巴了,清彦终于受不了了:“清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父……父亲,我……我可以好好……好说话。”

    清逸又要跪下。

    “清逸!你别总畏畏缩缩的。你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好多了,父亲。”清逸低着头,没有把手拿给清彦看。清彦本就是直性子,也懒得再哄了。

    最让清彦怒不可遏的是清逸逃学那次。那天大清早的,清彦被皇上召去,清寒本是特地早起玩弹弓,清晨的光线最合适,却不小心打破了清彦病故的宠妾的屏风。清彦最喜欢的妾就是她,可惜她体弱多病正值芳龄便病死了。清彦当时悲痛了很长时间,她的屏风他至今仍在使用。清寒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的那一刻头上冷汗直冒,面如死灰。他一直怀疑他若是死了,清彦也未必像那宠妾死了一样难过。如今,他怕不是要偿命了。他拼命忍住没有去找清逸,他担心他那愣头青哥哥要替他顶罪。他哥哥在清彦那里本来就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可惜,事与愿违,吃早餐的时候清逸一眼就看出来清寒的不对劲,问:

    “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哥。”

    “清寒,你别骗我,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清寒真是十分担心自己死亡,况且他年龄又不那么大,一时间还是破功了,两手微颤着握住清逸的手,说:“哥哥,这回你真的帮不了我了。”

    “你到底干啥了。”清逸何尝想受那冤枉的皮rou之苦,但他定是要帮他弟弟的。

    “我……我把爸爸屋里那个屏风打碎了。”

    “?!”清逸吓得筷子直接摔在桌子上。清逸顿时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诶呀,哥你真不用帮我干啥。”

    “你这意思,我看着你被打死呗。”

    “咱们父亲又不至于那么凶残……”

    清逸拉起清寒就出去找相似的屏风了。清逸逃学了。他们在集市上找了一整天,日落西山,终于找着一个挺像的,于是带着屏风往家走。

    “寒寒,我今天没去上学,我得和老师说一声。”

    清寒大惊失色:“那你怎么不去上学啊!”而且请假也应该早上请吧!

    “没去。担心你丢了。”

    结果等清逸到了老师那里才得知清彦刚来问过他来没来上学。

    两人只能悄悄回家,清彦正坐在破了的屏风面前发呆,看到他们冷淡地说:“去外面台阶上跪着,给我跪到明天早上。”

    清逸本想讲两句揽罪的话,奈何清彦看上去实在不能听进解释,所以领着清寒出来了。

    清逸率先跪在台阶上,瞬间疼得两腿打颤,感觉膝关节要被尖锐的台阶穿透。他忍不住低下头。清寒也学着清逸的姿势跪在了旁边,跪下去的那一刻就跳起来了。

    碍于父亲的威严,清寒不敢不跪,终于还是慢慢跪下去。清寒没一会儿眼眶就红了,伏在哥哥耳边问:“哥哥,父亲真的让我们跪一个晚上吗……”

    清逸是很不能够忍痛的人,跪这一会儿也快要疼得晕过去,感觉筋骨已经碎了。他本微闭着眼,一听到清寒痛苦的声音,马上转头看到清寒眼含热泪:“别担心,你要是忍不了把手放在膝盖下面垫着好了。”

    清寒马上照做,在他抬起膝盖时他清晰地听到骨头的声音。那天的天气很凉爽,清寒舒舒服服地跪着就睡着了。他直接倒在了清逸身上。清逸担心自己的肩膀太硬了,本想用手垫着清寒的头,但他的膝盖随时可能裂开,他必须用双手保持平衡。凌晨了,清逸每分每秒都处在生死交界的痛苦之中,也时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晕倒。他的腿,他相信,后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即便如此,他的性格不允许他逃避惩罚。清寒早睡熟了,除了压着台阶的手有时候不舒服,调整位置时口中会发出无意识的咕哝,大部分时候都是平静安和的呼吸声。清逸只恨不能给清寒拿条被子。他注意着清彦屋子里的灯熄了,但总有细小的火光,想必是父亲在黑暗中不停地抽烟。他不是不心疼父亲,看到平日意气风发的清彦这副模样,他内心也生出愧疚之感,加上膝盖的痛苦越来越尖锐,他开始小声啜泣。

    天亮的时候,清逸基本上没有意识了,只靠着一口气撑着不倒在地上长眠。清寒迷迷糊糊地醒了,还在清逸肩膀上蹭了蹭眼睛,猛然察觉自己的处境。他慌忙把手从膝盖下面费力地抽了出来,他的手由于长时间血流不通呈紫红色。他以为清逸早也偷懒睡着了,没想到清逸一分一秒地熬过了一整个夜晚,此时的生命状态堪忧。他赶紧摇摇清逸:“哥哥,你还好吗??”

    清逸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费力点点头。他又困又累又痛苦。清寒正不知道怎么办好,清彦一脸冷色从屋子里出来,看到门口的两兄弟,神色毫无怜悯之意:“你们俩,谁弄坏的?”

    未等两人开口,他便指示身边的奴仆把刑杖拿来。

    清逸本堪堪晕倒,一听到“刑杖”二字,猛地抬头,和清彦冷酷绝望的眼神对上,顿时明白了。清逸很小的时候,清寒还没出生,他亲眼见过刑杖之下的惨状。那时候清彦很暴虐,杖毙是常见的。

    清寒不知道刑杖的威力,正准备坦白从宽,清逸用尽全身力气把膝盖向前挪动了一点:“爸爸,是我弄坏的,我……”

    清逸话音未落,清彦直接一个狠厉的巴掌招呼到他脸上。这下彻底把清逸打倒了,他顺从地躺在一旁。

    清寒刚开口,一个音节还没有发出来,便听到清逸微弱的声音:“寒寒,你之后不要闯祸了。”

    “刑杖在此,老爷。”

    清彦何尝不知道自己孩子的性格,更何况他早问清楚了屏风就是清寒打碎的。

    清彦面对着眼前的条凳道:“清寒,你自己趴上去。”

    清寒本也没想让哥哥替自己顶罪,可不怎么挨打的他对疼痛没什么概念,刑杖只一下实打实地落在他身上,他便疼得剧烈颤抖,发出楚楚可怜的忍痛声音。

    清逸经过一整晚的折磨,半条命已经丢了,但听到刑杖沉重的声音落在弟弟身上,还是心口绞痛。他安慰自己,清寒也应该吃点苦头。

    然而随着刑杖一下又一下砸在清寒身上,清寒的哭喊声越来越大,清逸听得如万箭穿心,竟猛地坐起来,拖着痛到无知觉的膝盖爬到行刑的奴仆旁边。

    “我劝你们好自为之。今天你们的脸我可都记住了。”

    奴仆们一听这话,果真停下了手中的刑杖,纷纷跪下向清彦求情。

    “倒是打啊,什么人讲两句话就能让你们违抗命令吗?”

    清逸坚定地说:“父亲,你为难清寒做什么,我一早就承认了是我弄坏的屏风,要打也应该打我。”

    清彦怒极反笑:“哈哈,没想到我的好儿子这么有骨气!给我打到他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清逸倒没觉得怎么,他已经感觉他的膝盖永远不能恢复了。干脆把他打死了倒好,不用受残疾的屈辱,只是这样一来清寒便没人照顾。

    清逸摸摸清寒的身子:“寒寒你下去歇着吧。”

    “哥哥你干嘛呀……”清寒冷汗直流。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哥哥。我不会下去的。”

    清逸只好把瘦弱的清寒从凳子上推下去。

    在之后的漫长的行刑过程中,清逸基本上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每一杖落在身上,像一把钝却沉重的刀在锯自己的双腿。清逸这时候反而没有特别委屈,一是因为他明白如果现在被责罚的是清寒,他恐怕已经痛极自刎了;二是因为他长大了。即使残疾,弟弟也会喜欢我的吧。弟弟会讨厌我吗……

    刑杖似乎在把清逸一步一步推向死亡,可它带给他的令人窒息的灼烧般的痛感又在不断提醒着他还活着。他隐约听到清寒在旁边大哭大闹。

    “你把我也杀了吧!”

    “我告诉你们,他要是有半点……”

    “都给我死!”

    “……”

    清逸听不到清寒的声音了。

    ?

    清逸再次恢复意识时,嗓子酸涩,意识到自己正趴在床上。他尝试着移动下半身,一阵剧痛。

    “哥!你醒了啊……”

    清逸听到清寒的声音,在长夜过后,有如天籁。他恨不得拉过清寒来亲。清寒出现在清逸眼前,看上去有点憔悴,不过清逸还是为了自己仍能够看到他而感到幸运。

    “哥哥,内帮狗东西真是无论如何也不停手……”清寒说着泪下沾襟,眉头皱起来。

    “我这不是醒了么。”

    “你的腿……”

    “会恢复的。”清逸不想再趴着了,他感到有些胸闷,但他完全无力起身。

    清寒帮着他翻身坐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应该遍布青紫,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太长时间,他只有中度的疼痛。

    清逸的腿伤到养好花费了一整年的时间。清寒一直悉心照顾,也不怎么调皮捣蛋。清彦的气早消了,他看到清逸辛苦地做着康复训练,有时候疼得蜷缩在地上啜泣,何尝不心疼。清逸却不愿意原谅他,他再也没叫过他“父亲”。

    清逸的腿差不多好了,清寒才支支吾吾地和清逸讲,他想学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