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夜宿
书迷正在阅读:二度转化abo、重叠关系、明川不独行、垂涎、把玩哭泣小美人(双/性,n/p,调/教)、宇宙风流至尊、哥哥,meimei下面好多水、我成了前夫的白月光、玫瑰与刀、爸爸和女儿的luanlun
火堆里枝叶“哔哔剥剥”地响着,墨亦随意拨弄了下,看了看天边将没的月亮,盘算着应该还要再守小半个时辰。 放下木棍,墨亦环顾了一下四周。夜很静,虫鸣也只寥寥一两声,不远处悄悄说话的沈骋同杨文就那么显眼了起来。 “还是睡不着?”杨文压着嗓子问道。 沈骋微微低着头,“我想我爹了。也不知他现在是不是没那么生气了。”沈骋惆怅了不多会儿又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立马神采奕奕地抬起头,反问杨文:“你也睡不着?” 杨文看他又精神起来点点头没说话,抬手把两人身上墨色的绒披风又往沈骋那边拉了拉。 沈骋赶忙止住他,“够啦,我盖得可严实了。”说着伸手环上杨文的腰,想要摸摸看杨文的后背透不透风。 结果被激得一哆嗦。 自杨文后背细小缝隙透进的凉在暖暖的绒披风里尤其难以忍受,沈骋往那边扯了扯披风,小声埋怨道:“你怎么不说呀?” 杨文一时没拦住,又怕挣起来风灌得厉害,无奈道,“就那么大,你这样两个人都要吹风,多不划算?” 沈骋想想觉得也是,便一点点凑过去窝进杨文的怀里抱实了,闷声道:“那这样就好了。” 杨文无防备被意外之喜砸个正着,愣了足有几息,终是麻溜地搂了回去,心中禁不住窃窃感谢起杨夫人——娘让带的披风可真有用! 墨亦在凉风中听着看着,觉得这天还真是挺冷了,又挑了挑火堆,打算再加几根树枝添火,不想旁边赵临竟坐了起来。 叫醒了要守下半夜的墨炎,赵临一脸清明地向墨亦走了过来。 墨亦疑惑着,主上怎么没睡?就见赵临在跟前站定,匆匆说了句“跟我来。”便转身往远处走了。 墨亦茫茫然看着哈欠连天的墨炎,递过拨火的长树枝,跟了过去。 西边的弦月已悄没声地隐入了山里,离了火光,林子深处暗极了。 赵临在前面走得有些急,惶惶然的背影让墨亦渐渐猜测起来。 这是出了什么急事儿?但里外里想了一通,墨亦也只想起了两件事。 一是不允沈骋他们跟着,想让我打发他们走。但主上之前并没不快,大晚上的赶人应该不能。二是郑钧有哪里不对。这个倒是比较可疑,郑钧这人古古怪怪,突然就说要一同去漠北,还叫人押走了“琼山七匪”,全然不知究竟是什么心思。只是这样贸贸然地出来,会不会打草惊蛇? 墨亦还在努力思索着可能的危机,前面赵临突然停了下来。 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拦了去路,水波微漾,赵临转回身,直直向墨亦迈了一步,消散了两人之间本该留存的距离。 墨亦微微抬头看向站得有些太近的赵临,意外于他此刻的严肃模样。 “我偷听了。”赵临突然开口,嗓音平稳,“你跟墨炎的谈话。” 墨亦反应了一会儿,就灵光乍现地想起那次——墨炎疑心他被强迫,担心劝导的那次。 只是墨亦还未来得及想明赵临何意,他便接下去道:“我故意的。那天天明墨侍现身的时候,我就知道墨炎看到了,可我没禁止他跟你说。” 墨亦瞪大了眼看向赵临,吃惊不已,只是惊里又隐隐牵缠着不知名的情绪,主上没要墨炎封口。 赵临仿若未觉地缓缓叙述着:“我就是留了那样一个机会。” 墨亦觉得呼吸有些难受的不畅了,凌乱未明的情绪漫得厉害,机会吗? “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赵临终于停了下来。 一瞬的怔楞后墨亦惊讶抬头,前面几番起伏的心神最终追随在了这句上。 赵临低低的声音有着不明显的失落,他看着墨亦的眼睛,“你觉得,是折辱是吗?” 一时语塞,墨亦心绪不平。自那夜起就笼着二人的迷雾似乎被吹开了一条缝,很多搞不清自己、搞不清主上的情状,此刻窥来却显得有些赤|裸了。 良久,墨亦开始下意识的辩解,“是……是因为属下失职。” 赵临顿了一会儿,突然抬手轻轻拉了拉墨亦的左脸而后放下,“罚完了。”赵临说得一本正经。 没头没尾的一句,心绪浮动的墨亦却明了,这才是那次失职的惩罚。 仿佛害怕戳破什么,墨亦错开了眼轻轻地应下,“嗯。” 在粼粼的水波前,赵临肆意笑了起来,他俯身追起了墨亦微微躲闪的视线,“那你是还生我气吗?” 躲避未果的墨亦回望了回去,脸上已经染了浅浅的红,他嗫喏着,“属下没生气。” 赵临于是高兴地点点头,牵起了墨亦的手,“那我们回去吧。” 溪水声渐轻,自左手而起的温热突的催促起加速缓慢的心率,开始“扑通!扑通!” ****** 天光乍破,将醒未醒的墨亦迷糊着在裹成蚕茧的大氅中醒盹,手指不自知地抚起脸边帽沿处绒绒的狐毛。 好软。 好软?! 墨亦一下惊起低头看向身上的大氅。雪白的大氅沾了些干燥的枯叶,裹得凌乱的模样也看不出之前的贵重,但墨亦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掀了软帽露出一头蹭乱的长发,墨亦赶忙随意绑了,低头就开始收拾大氅,顶着一众墨侍忙碌间仿佛不经意的眼神洗礼,墨亦将收好的大氅塞进了行囊里。 足熬了一刻钟,墨亦才敢左右看看,见墨侍都忙碌开来,便想着快点收拾了去溪边洗漱,不想赵临却突然唤住了他。 “主上,何事?”板正地站在赵临跟前,墨亦面容凌然而沉着,并不知自己那随手一绑炸了多少青丝。 赵临没有说话,抬手按他在石头上坐下,一下解了墨色发带,拿着梁玉给的木梳就一下下梳了起来。 在坐下时就暗道不好的墨亦,从发丝泻下的一瞬就决心闭上眼装死了。可惜不敢睁眼的五感却更为灵敏——穿梭在发间的微凉指尖,抚上后颈的粗糙指腹,渐渐束紧的掌心…… “好了。”赵临声音清浅。 心猿意马的墨亦不敢看人,慌慌张站起就想走,赵临却突的一下转至他身前,一低头亲在他唇上。 一触即分。 赵临笑着抬手拍拍他亲手梳好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偷吃糖般的窃喜,“去吧。” 早顾不上的墨亦惊羞交加地落荒而逃了。 ****** “哗啦~”墨亦泼着沁凉的溪水,努力降着脸上guntang的热度。 片刻水纹渐平,倒映出了墨衣身影,和微垂下绞缠在一起的双色发带,一黑一白。 墨亦一愣,俯身细看,确是两根发带。伸手向脑后摸去,墨亦在白色的尾端抚到了暗绣的兰花,是谷主的习惯。 右手都还未收回,还未平和的热度便来势汹汹,瞬间让墨亦的脸涨了个通红。墨亦微退了一步不敢再看溪面,右手掩面简直想钻进地里,主上这是做什么啊…… “赵亦~” 清清脆脆的少年声自不远处响起,墨亦赶忙调整看面容,看向也来洗漱的沈骋。 两厢一对望,沈骋笑得自然,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墨亦不敢去多看他,只含糊着说洗好了要走,让他自便。 沈骋却不肯就坡下驴地开始净容,而是犹疑着出口询问:“墨亦?” 墨亦一顿,昨天沈骋来得突然,主上只说了留下人但没说要继续假扮兄弟,这名字自然也没有隐藏。点点头,墨亦有些歉然应下,“是。” 沈骋却没质问,而是问道,“墨亦,安兰谷是在闽地的吗?” 墨亦见他没生气也没追问,心下自松了口气,“临近。” 沈骋点点头,“哦。”转而似又想到什么,“那赵墨是本名吗?” 墨亦摇摇头,“主上名叫赵临。” “主上?”沈骋似乎有些吃惊。 墨亦没懂他的惊讶,解释起来,“我是主上的侍卫。” “哇~”沈骋一下兴奋起来,“那你为他受过伤吗?!” “遇敌涉险,为护主总是难免的。”墨亦很认真道。 沈骋表现得兴致勃勃,两人便就着护主受伤聊了起来。 记着沈骋爱听江湖轶事的墨亦,专跳着跌宕起伏、危机重重的略润色了细节讲着。 听着左挡一剑,右抗一刀的沈骋想着墨亦定是爱极了赵临,伤痕累累的过往都是他曾经晦涩难言的真心,否则此刻怎能讲得这般丝扣清晰呢? 就这样牛头不对马嘴地聊着,沈骋想着前几日特意去翻看的,臆测出了一个情深义重的过往。 为所爱不惧生死的墨亦,以命相拼,终是守得云开月明。两人以闽地风俗结契,兄弟相称,姓名交缠,只是墨亦仍当自己是赵临的侍卫,只想护他一生平安,而赵临却望二人可如结发夫妻,描眉束发。 沈骋一念三叹,终究学着老大哥似的拍了拍墨亦的肩,劝道:“墨亦,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墨亦冷不丁被他唬了一下,转头看他还愁眉深锁,一派深沉,忍不住上手胡噜乱了他的头毛,忍笑道:“你就知道人生苦短啦?小孩子家家就学人家讲大道理。” 一把被胡噜成不识愁滋味的小屁孩,沈骋着急了,转头却看到忍笑忍得辛苦的墨亦,终是后知后觉地羞涩起来,就着溪水抹了把脸,便安安静静地同墨亦一同往回走了。 待二人到了原地,却看见了一个万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