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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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炎在屋子里犹豫踱步,几次坐起又坐下,频频鼓起的勇气总在那句话的回荡下显得无意义。 你是真看不出墨亦到底是羞是恼? 墨炎叹了不知第几口气,最终还是坐下了。 墨十冷冷擦着匕首上的血槽,突然道:“你便是喜欢他,现在也没戏了。” “喜欢谁?”墨炎自桌上开始倒茶,想想磨叽这半日,孩子都该打酱油了,摇头无奈饮了一口。 墨十没接话,低了头开始仔细地给匕首上毒。 待墨炎如牛饮水般喝尽了一壶茶,突然顿悟过来,“你刚说啥?!” 墨十尚未接话,屋外突然传来信鸽振翅的声音,墨炎便起身收信。 放飞了鸽子,墨炎拿着信回屋。“镖已送达,一切妥当。”来回翻看一通,只这一句话。 墨炎将信收好,灿笑着走近墨十。 “砰”,墨十刚拾掇好的匕首被墨炎拍在了案几上,墨十干脆放手抬头看人,毫无防备就挨了墨炎一个脑瓜崩,余音袅袅、脆生响亮。 一招得手的墨炎舒坦了,立时灵活后撤退出了近战圈。 “嘶——”墨十狠挨了下没忍住,可伸手抓不到人报仇,只得作罢,转头别开脸想偷摸把泪花眨回去。 墨炎刚可看得分明,见他这般模样直接笑出了声,收了墨十一记凛然的眼刀。 墨炎一身正气,“你想东想西话说一半我都没跟你算呢。”接着起身开门出去,“我去把信给主上。” 出了门的墨炎余火未消,把我当什么人呢,我要因为喜欢小亦才这样那样阻拦,那我得多下作。 经过倒二间的屋子,刚巧墨山出来。他看着两手空空的墨炎,问道:“你也饿了?” 墨炎摇头,“没,谷里来信了,我给主上送去。” 两人擦肩将过,墨山开口拦他,“等等,再去。”墨山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小亦还没出来,你现在去,不好。” 墨炎数日累积的费解在此刻到了顶峰,他停下步子站定转身无奈道:“嘿,我就纳了闷了,究竟是我孤陋寡闻,还是你们见多识广,怎么就能那么适应良好,喜闻乐见?” 墨山挠挠后脑勺,笑得有些憨,“可小亦跟主上……”想了想墨山开始解释,“小亦在主上身边得有三四年了吧?” “五年。主上十三岁那年进阶八重,谷主说他人大心野到处跑,要多给他分配些侍卫保护安全,便在谷里的备选防护队里选了几个跟主上年纪相仿的孩子,小亦跟墨十、墨斤都是那时候进来的。”墨炎谈起往事记得清楚。 “对。”墨山也记了起来,“小亦是那几个孩子里最小的,那时候才十一,明明瘦瘦小小,功夫却是最好,那次比试是第一吧?” “嗯。年纪最小,心性却最坚韧。勤奋、能忍、对自己也狠,不过两年就变成主上的贴身近侍。”墨炎快速地补充。 “主上的功夫在谷中最好,小亦他们进来头两年,主上还不常出门,得空便会指点我们。那时候主上正长身体,指点久了总容易饿,厨房里会备着点心,通常我们也会一起吃,年纪小的那几个更是被要求一定要吃的。”墨山开始描绘状态,“主上面冷,我们几个不怎么同他一起坐着,大都吵吵嚷嚷吃没吃相,尤其墨斤还爱猫在树上吃。” “他是暗探喽,墨十还喜欢拿匕首扎着吃呢。”墨炎对墨山缓慢的叙述又有些等不及了。 “但是小亦跟主上都不爱说话,就静静的,饮茶吃点心。极偶尔对视一眼也没什么特别,可是两个人坐一起就是出奇的舒服。”墨山有点卡壳,“就是很,很……” 墨炎瞪大眼接到,“般配?” “对!般配!”墨山笑道:“所以主上现在跟墨亦这样,总感觉似乎理所当然。” 理由真是出乎意料,墨炎想到,难不成真是我瞎? 说话间墨亦红着脸出来了,墨炎进门,墨山便跟墨亦搭伙去厨房了。 ****** “啧,这下手不轻啊。”梁玉看着杨文背上深浅不一的鞭伤感叹,“药倒是上得及时,但是没好全啊,你怎么就到处乱跑?” 杨文匆匆披上亵衣还没开口,沈骋的眉早皱起来了,“这还能骑马么?会不会落下病根啊?” 梁玉摆手,“不轻也是鞭伤,没伤着别的,我去屋里给你拿新药,好得快。” “等等,还有膝盖呢。”沈骋决心好好看看杨文的伤了。 杨文便只好随意裹裹上衣,把裤腿撩了起来。 梁玉打眼一看,跪出来的,哟,还跟鞭伤差不多时日。再一联想之前赵临说的救人情境,一时一通百通,极快地看了芷月一眼。 芷月静静拿着杨文的外裳站着,想着今晚什么时候来收小少爷的衣裳去洗,顺便把杨少爷的也洗了。 梁玉几息见东看西转了好几个心思,一点没露,看病的准头依旧,“要散淤血的,我先给你推拿。”说着便轻重有度地揉捏起来 沈骋在旁边仔细看着,在梁玉开始重复第三遍的时候开口问道:“让我试试?” 梁玉挑眉,这就记住了?说着便起身让出了位置。 沈骋分毫不差地按揉了一遍,抬头用眼神询问梁玉。 梁玉笑了,挺意外,“行啊你,以前学过?” 沈骋摇头,帮杨文继续活血化瘀,“没学过,但我看过分析xue位的医书。”说着沈骋好奇道:“点xue真是那么神奇的么?能让人一动不动?书上说得可厉害了!” 梁玉失笑,原来是因为这个,“你可以找墨亦给你试试。” 沈骋点点头,跃跃欲试。 梁玉见他按得挺好没自己什么事,便跟芷月回屋拿药去了。 人前脚刚走,沈骋就埋怨起杨文来,“伤没好你瞎出来转悠什么呀!”说着又觉得大约是自己的过错。杨文人来疯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昨天那样颠颠地去跟他告别说要去闯荡江湖,能不让人动心么! 杨文见他不说话就猜他开始自责了,轻松道:“真不要紧,况且我娘也同意了啊。” 这话说得沈骋其实是很羡慕的。杨夫人那时候听杨文要走当即收拾了老些东西呢,火折子、绒披风、驱虫香包啥的,可全乎了,昨晚全用上了。沈骋就有些怅然,“你娘可真好啊,肯让你出来,还给你准备东西。” 杨文不懂,“你爹不也给你备了东西了么?” “那不一样。”沈骋按久了有些手酸,换了一边坐改改手的用力方向,方继续道:“我是偷跑的,我爹抓我不回去,又不忍心我受苦才给我准备的那一大包东西的,爹是疼我,但他还不如芷月懂我呢……” 一提芷月杨文就想起前事,抬头见人进来了便闭了嘴。 梁玉拿药给人,叮嘱了用法、用量,又嘱咐了沈骋每次上药前重复推拿的次数就打算走了,转头见芷月一副有话说的模样便嚷着口渴开始坐下喝茶。 芷月见有空了,赶紧走到沈骋身边,“小少爷,我走之前,老爷说了一些话。” 沈骋正收着药膏,听这话顿时有些露怯,爹,会说些什么呢? 芷月没等沈骋回话,温柔道:“老爷说小少爷像他呢。” 沈骋抬头,眼一瞬间亮了,旋即又不确定,有些忐忑期待地看着芷月。 “老爷说他当年十九去的漠北,小少爷十四就出去闯荡比他当年出息。” 沈骋被说得脸热,哪能一样呢,爹是正儿八经地闯出自己的家业,我哪有那样的本事。 芷月没戳破沈骋,只继续道:“老爷还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小少爷亲身经历了,见识才是自己的,不过……” 前半句说得沈骋雄心壮志,最后俩字一下悬心,芷月没卖关子,“您要常写信回家报平安,骗家里人偷跑的事回去也还是要算账的。” 沈骋听只是这些,喜道:“没了?” 芷月摇头。 “嗯!”沈骋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我明儿就写!” 送走了梁玉跟芷月,杨文看着心情很好的沈骋边哼小曲儿边收拾包袱,叹口气走过去,“小骋,你来,我有话说。” 沈骋哼哼唧唧唱的正兴起,突然听到这句一愣,这才发现屋子里只有自己同杨文了,没别人,连门都是锁的。 沈骋脑筋转得飞快,一下就觉着自己抓着关窍了。他直起身有些无措,要问了?!我还没想好啊!!“我……” 杨文拉了沈骋的手,十二万分正经的将人摁坐在了床上。 沈骋的心率几乎蹦跶到了最快,放在床沿的手指不自觉紧握,他微低着头,紧张极了。 “小骋,你……” 要说了!怎么办! “芷月的事你没同沈老爷说?” “我还没……啥?”沈骋抬头看杨文,一脸状况外的吃惊茫然。 就忘了?!杨文比他还吃惊呢,他忍住了戳沈骋脑门的冲动解释道:“就芷月出卖你行踪这件事啊!” 沈骋失落了一下,是这件事啊,“啊,没……” 杨文愤愤然在他身侧坐下,有些急切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不是要你报复她,但不能这样啊!” “哦……”沈骋在落差中没有回神,陷入了自己的小情绪。 杨文看他仿佛完全不放在心上地神游中,怒道:“便是不怀疑芷月,你就那么信她?放她在你家,你就一点不担心你爹跟大哥?!” 沈骋被杨文几句质问问得有些蒙圈,反应了一会儿才接下话,“现在她不是跟我们在一起么?”眼见杨文真要生气了,也知道自己答不对题,不是人在哪,而是信不信。 “我也有说一些的,在我的留书里面。”想起这件事,沈骋情绪更低了,他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芷月……出卖我这件事,只有我、你、赵临跟墨亦知道,我有请求他们不要跟府里的人说,你也没说吧?” 杨文摇头,这种事外人并不好说。 “芷月划脸这件事阖府都知道,我后来又找了忠伯帮忙,家里人都明了她是因为不想嫁。我留书里面除了我想历练、闯荡,对芷月的事,我也有安排。我跟爹说为了不嫁人芷月都毁了脸,虽然她是我们家全契的下人,也难保颜家人再来闹事。况且她现在颇自卑不敢见人,反正我之后不在府上,也不需要她照顾,不如就悄悄地把她送到乡下祠堂,躲过这一阵,让她静静养伤,平复心情。等我回来,再把她接回来。”顿了顿,沈骋压下了声音,“回来之后的事,又有谁那么记得。” 沈骋说完起身走向门口,低声道:“我去拿我的包袱。” ****** 郑钧看江游认真把门拴上,前面还瘸胳膊瘸腿地倚人,后面就正襟危坐地在谋算,不知怎的就想逗他:“我们就这样跟着他们走?” “地方没有不对,跟着也没什么。”江游观察了两天没看出一点不对头,心里反而有些没底,紧张地想啃东西。 郑钧继续逗人:“你回春堂就那样关了没事儿?” 江游已经把拇指塞嘴里了,听话又拿出来,“祖传的店,没事儿,名声在。老病人我也都一一告知了,就是这段要吃老本了。”想想江游有些rou疼,看着郑钧眼里都是嫌弃。 郑钧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面上不显,给倒了杯茶,面容肃然:“大恩不言谢。” 江游便满足了,觉得这大块头平日嘴毒又闷,关键时候还会说句人话。指点江山般点点头接了茶就喝。 郑钧看江游得意的小模样,突然觉得挺没意思。刀子嘴豆腐心。说捡人就捡人,说跟来就跟来,明明嫌弃得不行该做的又一样不落,随便说说还就不记仇了。 可从一开始就都是骗人的。 郑钧起身,“我出去看看开饭没。”不,也不算骗人,就是什么真话都没说。 郑钧出了门,装作找路的样子,七拐八拐在隐蔽处放了个暗号。 隐约有个影子掠过,郑钧头都没回。 虫鸣似乎响亮了一些,又仿佛没有。 郑钧把眉皱起,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