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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男妾有孕争宠、老王爷的平安脉A

    “夫君,不听他啰嗦,我们走。”

    舒晴方拉住楚江的臂弯,不让楚江听那孙长史的。

    待进了后院,舒晴方才不满的柔声道:“夫君,那个拜高踩低的东西,日后莫要给他好脸色瞧。”

    那长史怎么配得上他楚郎坐的位置,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楚江见舒晴方回回都不待见镇北王府的人,心叹:你还要借助王府的势力雪恨,你还是王府的幕僚公子,这般喜形于色得罪了王府里的人可怎么好?

    本想劝几句,但到底没多说,楚江知道舒晴方不想让他知道,他就‘不知道’好了。

    也怪他本事不济,一味的压抑忍耐,不能帮舒晴方报仇。舒晴方厌烦的原因,楚江也多少能猜测到。

    早年经历了家族的大起大落,世态炎凉,吃了那么多苦难受了那么多罪。这些人便是始作俑者。

    “嗯,我记住了。”楚江握住舒晴方的手揉了揉。

    舒晴方脸微热,水汪汪的睇一眼楚江,牵着楚江的手:“来,夫君。”

    早饭是一碗手擀面,用的白菜洋芋热汤卤,另有凉拌的麻辣卤牛rou、酱茄丁儿佐餐。

    家常温馨,简单美味,治愈了楚江的肠胃。

    用餐后,夫夫二人洗漱完毕更换衣裳,那长史在外头早有人马候着。

    舒晴方容色太过貌美,每次外出都会佩戴帷帽,整张小脸到臀部以下皆藏在淡青薄纱之内。

    看见铁骑马车和二十个侍卫时,楚江都觉得阵仗大的异常。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楚江要被捉拿问斩了。

    “楚先生,楚正君,二位请上车。”孙长史这回客气了。

    楚江搀扶着舒晴方先上,自己再上。

    孤叶城地广人稀,马车再快也需要行驶两个时辰。

    舒晴方在马车内静坐,安安静静的垂眸缝制一只原素色的看起来像麻料却更细腻质朴自然之美的收口小布袋子。

    “这是什么?”楚江凑近,摸摸那口袋,觉得质地凉浸浸麻麻的。

    舒晴方微笑:“缝制夫君的金针口袋呀,我上回见包着盒子的布都破了,刚好有越国商人来夫君这儿看病,送了好些金贵的莲丝堆在库房里,晴儿就拿出来用了,雅致简朴,看着像麻料,其实却不是,防潮还透气,盒子不容易腐,金针还能保存的更好些。”

    接着舒大美人噘小嘴:“可惜量不多,不能为夫君缝制夏日整套的亵衣,穿着会很凉快的。”

    楚江揽住他的腰,在他耳边悄悄说:“没事,够不够缝个裤衩的?夏天我穿着纳凉。”

    舒晴方忍不住笑出声,娇嗔了楚江一眼,小声:“夫君啊~那叫亵裤,已经做了呀~”

    还裤衩呢,一点不雅。

    他知道楚江怕热不怕冷,开春就做好了。

    “你的呢?我们再买一些,夏天用。”

    “我不怕热的,何况莲丝价比金银丝、宝石屑丝、冰蚕真丝高几许,也不必这两种漂亮实用,炎炎夏日穿最好,其余的所用不到,人家送夫君的时候,夫君还没想到会这般珍贵吧?”

    楚江拇指摩挲了一下舒晴方的腰侧,很认真的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要节俭,我赚钱就是给你用的。”

    舒晴方害臊,心里甜甜的:“晴儿不会和楚郎客气的。”

    楚江眼睛转动看了下外头,舒晴方立刻会意,贴的更近些:“夫君只需要看诊安胎即可,若要治老王爷的腿疾,除非神仙下凡,咱们不担这干系。”

    “嗯,老王爷的伤,怕是只有京城太医可治,楚某人微才浅,的确是看不好的。”楚江点头知道舒晴方的打算了,与自己不谋而合。

    舒晴方大眼睛一道明艳冷澄的亮光闪过,略收下巴尖儿,试探性的看向楚江。

    楚江见他这副与自己心有灵犀的惹人爱小模样,莞尔,与他额头贴着额头靠一会儿。

    “晴儿,你不是一个人。”

    “晴儿和楚郎夫夫一体。”舒晴方很是悸动感动,声音柔顺温软。

    他的复仇计划要改动了,他要留余地,他要和楚江幸福的过活。

    两个时辰后,大宛宝驹在孤叶城门口畅行无阻,又颠当了半个时辰。

    楚江从车窗缝隙往外头瞧,捏捏舒晴方的手:“晴儿,要是事情结束的早,我们也在城里逛一逛,可好?”

    舒大美人笑弯弯了大眼睛:“听夫君的。”

    外头马儿鸣叫,车子一顿,总算是停下了。

    车夫为他二人掀开车帘:“楚先生,楚正君,二位请下车。”

    孙长史因着楚江和舒晴方从王府的左侧偏门儿进去了。

    王府太大,一路上走了许久,楚江生怕累着舒晴方还揽着腰扶着手臂,体贴入微。

    舒晴方很是受用喜欢,但心里暗暗对楚江的小心翼翼有些无奈和好笑,三年了,还把他当琉璃水晶人护着呢,实则他的身体早就调养的和常人无二,每天早上或者晚上,他自己一定还做一套易筋经和五禽戏,练气练体,学天竺来看病的传道僧人学了古法瑜伽。

    医者父姆心,他楚郎这副菩萨心肠是改不了了。

    与其看到更为病弱美貌的小哥儿自家楚郎去救,还是自己多劳碌些楚郎吧。因此舒晴方也准备不再那么懂事,变幻一下御夫之术。

    “夫君,晴儿的腿只是有一点点酸痛,没关系的。”舒晴方喜欢和楚江这么亲亲热热的挨着。

    楚江心疼甚至想抱着舒晴方,但舒晴方害羞婉拒,只要这么搀扶着就行。

    孙长史一路别别扭扭的引着二人,心说,一个不能人道一个不能生,倒也恩爱的比寻常夫夫更甚,真是奇葩。

    镇北王府、临海轩的芍蕊阁。

    孙长史送他二人来到此院门前,就不敢再前一步了,谄媚的对着总管寒锋道:“寒掌事,楚先生请到了,这位是熟人,楚先生的正君,苏公子,也陪着一起来看望一下。。”

    “嗯,都跟我来吧。”寒锋招呼着楚江。

    楚江心态轻松,甚至还有了看风景的情致,虽然他从前来过,但只去给老王爷看过伤寒病。

    “这贵君果然不俗。”舒晴方以手指轻轻掀开帷帽纱幔的缝,见这小小的二进出院子就在湖边,姹紫嫣红的芍药,白雾袅袅的温泉水汽,妖调透着缥缈。

    楚江也认同,和王府总体或巍峨壮阔、或江南秀雅的格调都不一样,倒有些悠然见南山和潇湘雨霏霏的清丽自然,然而小院又遍植怒放的艳色系芍药花,细看还都是些早春能开的名品贵种,很有风情和自己的调调,让人去了就一下子铭刻在心上。

    而且孤叶城虽然温泉不少见,却也是名贵共用的,想要用也得整修过滤造池子如此这般。而这位姜贵君竟然直接占据了王府里的一处。

    着赤手可热的镇北王金玉楼的新宠——姜侍诗,待会儿应付要更加小心些。

    芍蕊阁的正房内,隔着老远就听见里面一阵嘤嘤嘤的娃娃音。

    楚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是郎中他最清楚,这就是假音而非真的娃娃音,嗲的他都浑身发冷。

    总管寒锋硬声硬气的:“你们在外头候着,我通报一声。”

    “王爷,孙长史听令请来了楚神医给贵君子安胎看诊。”

    “嘤嘤嘤呜呜~”

    此时,镇北王搂着啼哭不休的心爱男妾安慰:“哦哦,你和他一般见识什么?他是正室,你是妾室,他一向孤高自傲,哪能和你真心相交?正好!你不是说要再请人安胎吗?本王为你请来了楚神医,他医术是爹都信得过的。”

    拍拍怀中爱妾的肩膀,正色:“请进来吧。”

    “是。”

    姜侍诗不高兴的呜咽:“王爷好生偏心,王嫡君子就能用贾太医,奴家就只配用乡野土郎中,对否?”

    英武不凡、昳美粗犷的新任镇北王一袭海龙王宝蓝暖缎袍服,头上戴着镶嵌着碧绿猫眼儿宝石的纯金四爪蟠龙缠丝王冠,格外华贵,强势威严,三年前的那股不可一世,越发的深沉老道了,只是此时拥着美男妾,硬是忍着不耐烦:“你有着身孕,不要多想,这是本王的第一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孩子重要,你现在就好好调养着,生个儿子最——”

    话头戛然而止,金玉楼看着楚江身后跟随进来的人,眼睛一滞。

    “王爷好。”楚江作揖。

    舒晴方摘下了帷帽,浅浅一顿虚做个万福礼,仪态端娴温静。

    “嗯,楚先生和楚正君都不必多礼了,快来给本王看看,本王的姜贵君胎气怎么样了。”

    姜侍诗一见舒晴方眉目露出惊艳,小哥儿心思尖细,一眼就瞧出来自家王爷那副收敛了锐势客客气气的从未有过的样子。

    他看舒晴方,舒晴方也看他。

    这姜侍诗生的也算的上国色天香,而且最特色的是他确有自己的味道,不施脂粉的小脸儿,鼻梁不高,鼻头偏圆有点娇憨的味道,薄薄的精致到锋利的嘴唇却带了点刻薄的美,浅粉的薄唇,素白的面庞竟然也几分奇异的艳烈的姿色,许是因为五官线条太标致的缘故,一双极大美瞳玻璃珠似的是淡棕色的,又水又亮。

    因为有孕,肚子隆起……隆起不对啊,不是才进门两个月吗?这肚子明显都有三四个月的模样,气色差了一点,眼眶还湿哒哒的,贴在金玉楼胸膛前,警惕探寻的望着自己。

    楚江看到姜侍诗也觉得漂亮,尤其这双眼睛,罕见的大眼睛美人,和自家舒大美人一个类型的,但气质上虚浮比起自家美人还是差些许,而且楚江觉得这个瞳色太浅淡了,没有自家美人的黑眸那般多情有韵味。

    “是王爷,那就劳烦这位侍奴,把丝线系在贵君手腕上,我要悬丝诊脉。”楚江打开箱子。

    姜侍诗听得惊讶,真有悬丝诊脉一说?看来王爷为他请的还真是少有的神医,遂从哭啼吵闹正色命侍奴搀扶自己躺下,伸出手腕系上了楚江给的丝线一端。

    金玉楼比几年前稳许多,心里清楚楚江是为了避嫌,忍不住暗里嘲讽:一个不举的郎中还能对他的美男妾做什么?他金玉楼还没那么愚蠢。

    “怎么样?”看楚江手指按着绷起的丝线,金玉楼紧张的问。

    舒晴方静静的陪着楚江,室内的炭盆点了太多,楚江脸颊都被烤出了汗,他就为楚江温柔的擦拭干净。

    金玉楼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子,有些不好受。

    “王爷~孩儿会不会有事?嫡君哥哥那天还说奴的人卑微,孩儿也福薄,奴实在是怕。”姜侍诗不依了,叫着金玉咯可怜的嘤嘤嘤。

    金玉楼见他又开始了,头有些大,给他掖了掖被子:“不会有事的,本王就奇了怪,你就不能去找个玩儿的来,聊得来的,偏偏去找他做什么?”

    姜侍诗哭了:“王爷是说,奴不配伺候嫡君哥哥吗?一同伺候王爷,奴又被抬了贵君,理应和睦相处才是,怎么王爷的心这般偏呀?嫡君哥哥就是看不惯奴~奴干脆求去了吧……呜呜……”

    这回不若说金玉楼头大,楚江和舒晴方都觉得姜侍诗有些拎不清的糊涂。

    悬丝诊脉后,楚江刻意的没说孕期,只道:“姜贵君胎儿一切无恙,只是姆体虚弱,还需要好好进补,放宽心胸,多多休息,之前的脉案我也看过了,药方子都没错,继续吃便是了。”

    金玉楼眼神示意楚江:“好,楚神医,这边来。”

    去了屏风后,金玉楼期待的看着楚江:“可看得出是男孩儿还是小哥儿?”

    楚江摇头:“三个多月的胎儿,太小了,看不出,但,有时胎脉甚显,像是个健壮的男孩,有时却温吞如丝,又像个小哥儿。”

    金玉楼听了瞪楚江一眼:“本王问你,你说了等于没说。”

    “王爷,我不是神仙,我是凡人,只能说几率大些的,应该是个男孩儿,到五个月,我能诊出来。”

    金玉楼一听有些高兴,在原地转了两圈儿:“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来人啊,给本王重重的赏!”

    脚步冲出来:“侍诗,本王的宝贝,你可真有本事!这可是本王的第一个儿子,你务必要好好养胎,谁也不能冲撞你,本王什么事都依——”

    话头突兀的停了,金玉楼对视了舒晴方那对冷然的小脸,欢喜的心情瞬间收敛了大半儿。

    这种心态太诡异了,就好像被正室抓到偷偷养外室养外室子的错觉。

    舒晴方微微一笑:“恭喜王爷,恭喜贵君。”

    金玉楼背脊发凉的感觉更厉害了,他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楚神医,奴的孩子真的无碍吗?当真是男孩?”姜侍诗也高兴了,紧迫的问。

    楚江点头:“既然一切安好,王爷,那在下就告辞了。”

    金玉楼却道:“急什么?来都来了,你去给本王父亲请平安脉吧,不会亏待你,你们几个给本王好好伺候,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一步,你不许耍闹,等本王回来。”

    楚江听后起身,要跟着松涛轩的老管家走,却听金玉楼叫住了舒晴方。

    “苏公子,你留下,本王有些要紧事问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