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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

    长安的夏天还是那样闷热,连蝉都叫得有气无力。茶馆一时成了长安人避暑的胜地,平民们就去街边的小茶馆凉棚里喝点茶,街坊邻居聊聊天,消磨一下下午太过闷热的时光也是好的。而有钱的贵人们,则去上档次的茶楼避暑。

    一间茶楼雅间里,代曈正没好气地坐坐小裴公子怀里,拼命躲避着这双咸猪手。

    “公子,这不是不夜楼,在外面让人瞧见了这成何体统!羞也羞死了!”自己领会小裴公子的真心后,代曈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年轻英俊的公子了,每天白日里两人携手同游长安,夜里就鸳鸯共枕,快活好似神仙眷侣,代曈也暂时忘了两人身份终究相差太多,一心一意只看得见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不论代曈多爱小裴公子,也实在是羞耻于小裴公子对自己那霸道的占有欲,这人在街上也就只敢拉拉手,到了无有旁人的内室,不管白天黑夜,都要把他拉到怀里揉捏一番,有时揉着揉着事情就变得不可控制……,这茶楼雅间外可是人来人往的!万一有人错进了门,可如何收场?

    “羞什么?我搂自家娘子玩耍,有什么可羞的?再说你明明很喜欢的,这时候又假装清纯了?”小裴公子并没有停手。

    “自,自家娘子也不会在外边这般吧……再说,谁是你自家娘子,我是男人……”

    小裴公子邪魅一笑,把手伸进代曈空无一物的裤裆里,“头次听说曈儿是男人呢。”

    代曈暗叫一声不好,自己最近身体是越发奇怪了,只要小裴公子大手一摸他的那些敏感部位,无论是rutou,后庭还是前面的残缺,他都会立刻地被挑起情欲,最近甚至小裴公子揉自己腰间的痒痒rou,自己都能发情。小裴公子把这归功于代曈真的喜欢上了他,代曈却很警惕,生怕自己慢慢真的内心变成了娼妓sao货,私下里羞恼地问了阿青,阿青问了他许多私房话后笑着说不碍事,男孩子长大了都是这样的,他才稍微放心。

    说起来近来在外面的那些羞事,好像也不光是小裴公子一个人不好,有时候自己也头脑发热,半推半就地做了……

    哎呀,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这样了,代曈憋住马上要发出的娇喘,言道:“公子,咱们吃些糕吧,玉霁坊的糕饼,趁热吃最香了。”

    “玉霁坊糕饼再好,哪有曈儿身上的糕饼香甜!”

    这说的是什么浑话!然而小裴公子手快地早已脱下了代曈的裤子,看这架势显然是要咬自己的屁股,代曈一看事情不妙,赶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喊道:“小腿!快救救我!”

    雅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探进头来掩口低声道:“瞳哥儿,这家茶楼雅间隔音是极好的,您不喊还没人听得见,这一喊不是把客人都惊了!注意分寸,注意分寸,小的给您老把门去。”说完竟把门关上了。

    代曈气得骂道:“你这杀千刀的狗才,吃里扒外的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才是你主子,主子有难你居然帮着外人算我,我明日就回了东家打断你狗腿!姓裴的,你偷偷给了这厮多少银钱,老实和我交代!”

    姓裴的一把把代曈按倒,翻过来脸对着脸,眯眼盯着这张虚张声势的小脸。

    “……算了算了,不用你交代了,咱们这便回去吧。”代曈心虚地扭过脸不看小裴公子。

    “你说谁是外人?”

    代曈感觉自己头上写了个大大的危字,还闪烁着红光。

    小裴公子直接用舌头堵住了这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双手恶意地重重揉捏着胸前的红豆。起初代曈还能挣扎几下,不多时整个人就酥软得像玉霁坊的糕饼一样了。双腿环住小裴公子的腰,一双眉眼里晶莹流转得全是爱意,这显然是一种邀请。

    小裴公子自然毫不客气地挺枪就刺。“这下可不是外人了,是内人了。”

    “我,我日你先人……”代曈有气无力地小声骂道。

    长安的另一家茶楼里,东家正和阿青难得地出来喝茶,正聊着曈儿的事儿。

    一提曈儿,东家是一万个满意:“我就说这曈儿是天生的小倌儿苗子。”

    阿青说:“曈儿若不做小倌,生在长安,也是一位极好的士子。”

    东家幽幽道:“世道便是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可怜人多了,我总不能每一个都放过。没有银钱,到时候谁可怜我呢?哼哼,读书,做士子,我少年时何尝不是一样想入朝堂,想造福社稷?”

    阿青理解东家,东家也有自己的伤心事,东家年少时诗文经策,也都是极好的,兴冲冲来到长安赶考,却被告知他没资格做官了。

    只因为他失散多年的亲舅舅,在皇宫里看到了新科士子榜上有他的名字。

    他舅舅是个太监,大唐严令太监不得干政,那太监的外甥,当然也不能从政。

    梦碎了的东家在长安客店面壁发了三日三夜呆,终于第三天出了门,辗转给皇宫里的舅舅捎了信儿见上一面,一见面就跪地磕头哭天嚎地地认亲。

    东家的舅舅年轻时好赌惹事,给家里险些闹得家破人亡,没奈何才离家出走,到长安一狠心做了太监,以为家里早就恨死了他,哪想得到这外甥这般念骨rou亲情?又惊又喜地认了外甥,以后自然极为照顾。不出几年,东家在舅舅的照顾下做生意发了财,再过几年舅舅得急病死了,东家便在长安开了一家专养小倌的青楼。这青楼可算得上是全长安最纸醉金迷最奢华的温柔乡,另有一样与众不同,那便是这里的小倌全是去了势的。

    全是太监!

    东家对外说给小倌去了势,便会听话。知道隐情的阿青却知道,东家其实是恨死了自己的舅舅。他痛苦,就要让更多的人和他一起痛苦。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吧。东家虽然残忍无情,但每期小倌中,都会有一两人是善待呵护的,这也许是东家对自己年少时救济天下的赤子之心最后的一缅怀。

    东家停了这话题,喝了一口绿茶,转道:“听说曈儿他觉得自己太过yin荡了,还找你问过?”

    阿青喝了口花果茶,笑道:“曈儿没去势前,那东西您是见过的。”

    当时长安风气,男人是不喝果茶的,只有女人和小倌,以及小受才喝果茶。故此若有士子相中了谁家清俊少年,便要请他喝果茶,其中奥秘便是如此。

    东家想了想,笑了:“曈儿那东西大得哪里像十四岁的娃儿,他若不去势,日后不知有多少姑娘爱死他。”

    “对呀,听曈儿讲,他那宝贝以前就比同龄的孩子生得都大,发育得也早,一撸起来,便要射个没完没了,他以为那是yin邪,所以竟然几乎从来不自渎呢。”

    “怪不得那般粉白。”

    “可是越这样,欲望便越积压得多,他一被去势,更是无处发泄去,他做小倌一朝得了趣,浑身上下便没一处不敏感的,稍稍一碰,就软作一滩,娇喘连连,那是装也装不出来的,哪个客人会不喜欢,便是我见尤怜呢。”

    东家一乐,开玩笑道:“你们俩姐妹花磨豆腐么?也不怕小公爷吃醋。”

    “哎呀,阿彦才不会那样小心眼,假若他当真吃醋,便把曈儿也娶回去好了。”

    “你当真不怕小公爷见了曈儿,真的喜欢了?毕竟,曈儿性格像你。”

    “像我又不是我,真喜欢了,娶了便是,我也喜欢曈儿,有曈儿陪着跟阿彦后宅里那群妇人勾心斗角,倒也热闹。”阿青全无心机地说。

    “阿青啊,其实有时候我很佩服你,像你这样聪明又善良又绿茶的人,真的无怪小公爷铁了心要娶你。”

    “东家,绿茶是什么意思?”

    “……最近流行的话,和白莲花差不多吧,也不知曈儿这朵白莲花,最后是被谁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