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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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看上去长得小嘛,其实也老大不小啦。”一位坐在候诊大厅的中年阿姨笑着朝对面的诊室指了指。 “真的啊,我看他像二十七八,最多三十吧。”另一位患者不可置信地说。 “哎呀,我之前问白医生的,我看他样子估计没女朋友,还想着介绍给我女儿认识。然后他就和我说他都三十五了……噢今年都三十六啦。” “哦……那他结婚没啊。” “没,医生嘛,想想也是,很忙的……哎,叫到我号了,回头聊。” 这是白远在医院工作的第十二个年头,接触过的患者形形色色,但因为科室的原因,伤筋动骨到底还是中老年人多些,像陈阿姨那种热心到会关心自己私事的中老年患者也是有一部分的,白远倒也不介意,也习惯和他们攀谈几句,所以他在绝大多数的患者口中都是个为人亲切的好医生。 其实也不算“为人亲切”,而是白远天生就是这样的温吞水性格,科室里的其他医生也都是知道他的,不怒不喜,就像是出生时老天爷忘了赋予他情感这种东西。他这性格也时常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因为坐诊时总会遇到那么一两个脾气冲的,白远好脾气地和他们解释沟通,只会让对面觉得他好欺负,然后就更冲更着急,不免还会出现对他动手的事儿。普通医生有时候都不一定防得住,何况白远这种。所以但凡这个时候如果科室有其他医生在还能帮忙劝住,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那就是真的倒了大霉,要不然就是只能等着其他好心患者来阻拦。 十来年,要说这种事一次没发生过肯定是不可能,只不过白远早些年行医是真的鲜少发生这种事,近些年才开始有的,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是之前他上晚班那次。 那天深夜还下着大雨,外面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示灯显得格外刺眼,一些焦急又杂乱的人声中参杂着过道里推车推动的声音——这些早已成了常态,还有隔壁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急诊室。白远也如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诊室里随时准备接诊。他正翻看整理着一些病患的资料,然后诊室就闯进来两个男人,一个胖一个高,高个男人搀着那胖男人坐下,两人都像是喝了不少的样子。白远其实最怕一个人坐诊时遇到这种患者,看上去凶是一回事,不清醒又是一回事,左右都让他害怕。白远按流程问了些东西,他也看得出那男人应该就是摔了跤,腿上额头上擦破了点儿皮之类的,不过是摔的有点狠,外加喝多了酒多少醉得有点神志不清,白远问他哪里疼,怎么疼那胖男人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所以出于保险起见白远还是让高个男人陪胖男人去拍个片,结果那两个男人死活不答应,说到后面就像是对着白远发酒疯似的又是拽他衣服又是砸东西,后来动静闹大了被过路的警察看到才及时制止。警察还笑着调侃了白远一句,说他长那么大个还搞不过个喝醉的,到底还是个年轻小伙,楞头青。最后男人还是被别的医护人员推着轮椅去拍的片,白远看完片确认没事给配了点跌打损伤药等胖男人酒醒了给他赔礼道歉完才算完事的,当然白远连赔礼道歉都不敢接受,他怕这人回来报复他,但他仔细想来他也没有做错什么。 后来这事儿传去了科室其他医生那儿,他们就一个劲安慰,说我们远哥就是脾气性子太好,以后遇到这种就应该正当防卫一下自己。白远就扯了扯嘴角笑笑说算了这种事不会经常发生的。然后科室同事和他打了两句哈哈这事儿就算翻了篇。 不过科室同事有时也挺好奇的,为什么白远这种好性子的人,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朋友之类的,也从来没见他在私人社交圈发过什么和某某亲友小聚之类的东西,似乎总是像孤身一人一样,连家人之类的也是一概没提过,只是依稀听说好像家里有个远房亲戚寄养在他家的侄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按道理说像白远这种年龄的人,多少也应该有几个交心朋友吧。同事们倒也没觉得他是个孤僻的人,因为平时大家也都相处得很和谐愉快,譬如有时哪个医生的小孩过来探班他还会逗逗小孩玩,不过这到底是他的私人生活,也没有什么可好奇的。 “最近情况怎么样,还是疼么?”白远翻看着病历,按例询问着病情。 “白医生啊,还是老样子,这岁数上去了真的没办法。”中年阿姨对白远说道。 “药在用吗。” “噢你之前配的药啊,那个好用,一用就不疼了,我就是来找你再帮我配点的。”说罢,中年阿姨从包里拿出了空掉的药剂壳子,向白远示意,“这个药,就是这个。” 白远看了看,其实他本意是想说如果还在用上次那个药的话就先停了,给她换一种看看,毕竟上次那个虽然效果好但是副作用也相对大。 “这药我没法开太多,我再开最后一次,如果这次用完还没有实质性改善的话就不能再用了。”白远一边说着,一边在病历卡上写些什么,随后打出一张取药单给她,“去窗口取一下吧,平时还是尽量不要累到,多注意休息。”他嘱咐道。 “好好,谢谢你啊白医生。” 白远目送着这位陈阿姨走出诊室,叹了口气,其实很多像她这种年纪的中老年都会出现这种问题,但大多数病患又不听劝,总是固执的相信一些药用完不疼没感觉就是有用的,这无非就像是在麻痹自己,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根除。这位陈阿姨其实都算是他诊室的“常客”了,早些时候刚接诊她,白远就建议手术治疗,但那位阿姨听他说多少会有后遗症,就拒绝了这个方案,一直靠各种药物拖到了现在,白远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还是要尊重患者自身的选择。 今天不算很忙,除了几个约好复诊的患者之外,初诊的也就零星几个,差不多到了医院规定午休的点,人就少之又少。白远看了看叫号系统,今天上午的复诊预约都已经处理完毕了,也没显示有别的患者,应该是被排到隔壁诊室去了。 白远解开自己扎了一上午的头发,本就有点自来卷的头发显得更翘了,他重新捋了捋,把头发夹到了耳后。随后趴在桌子上,准备阖眼睡一会儿,毕竟从昨晚直至凌晨他基本上没好好休息过,硬要说的话他也只是在书桌上打了个没多久的小盹。正当他准备调整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时,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来看一眼,只看到上面的短信写着一句让人觉得意义不明的话: “白医生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