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律诺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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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严的女神动身前去给她的两匹 戴着黄金额饰的骏马套上笼头, 赫柏把铜的圆轮安放在两边的铁轴上, 轮上有八根辐条,轮缘是不可磨损的 黄金制造,上面套着青铜的轮胎, 看起来很奇妙;在两边转动的轮毂是银的; 站台是用黄金和白银的带子编织, 有两排栏杆环绕。车上伸出银辕, 她在辕端捆上美好的黄金的联轭, 把两条美好的黄金的胸带系在上面; 赫拉把两匹快腿的马架在辕下, 她急于要去参加冲突,发出呐喊。 ……” 这是凡间的诗人吟唱神后的颂歌时,在想象中描摹的赫拉的车辇。在他们想来,神祗的座驾似乎与凡人类似,也是典型的战车模样。 实际上,赫拉的确拥有专门用于冲锋战斗的双轮战车,但她平日出行,还是更常用这一辆—— 由四只猛狮拉动的车辇从天空落下,停在海面上,溅起巨大的浪花。这四只狮子明显要比普通狮子大两倍,皮毛闪耀着黄金的色泽。其中,一对母狮稍前,一对雄狮靠后,它们像马一样拢着辔头,长长的缰绳连着辕轭,看材质仿佛某种巨蟒的皮。 四只猛狮后面,被拉动的四轮车舆——不,与其说是车,倒不如说是一个精巧的小屋,装饰华美,符合赫拉的喜好。小屋前专门为赶车人留有座位,此刻厄勒梯亚就坐在哪里,手执马鞭,像驱使马一样驱使那些狮子。 车辇的主人、白臂的女神赫拉朝宁芙的少年伸出手,邀请他乘坐自己的车。 伊曼纽尔微微踌躇,一旁的欧律诺墨抿嘴笑起来,劝道:“快上去吧,难道怕我们把你掳走?你不知道你赫拉jiejie,难道也没见过我?我是欧律诺墨,也是你的jiejie。” 她刚才不知道这少年的来历,听见少年说自己是俄刻阿诺斯与泰西丝所生,才知道这竟然是自己的一个兄弟,心里也就亲近了几分。 原来是欧律诺墨,伊曼纽尔……还真没见过。他现在的身份琉刻,只不过是一个弱小的海仙罢了,欧律诺墨是和斯堤克斯、墨提斯她们同辈的大洋神女,等闲自然是见不着。 欧律诺墨是宙斯的一位妻子,赫拉更是神后,不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女神为什么对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海仙另眼相看……但是欧律诺墨都这样说了,伊曼纽尔寻思,她们应该不至于做出克洛诺斯那种事……吧? 没办法,实在是克洛诺斯留给伊曼纽尔的阴影太深了…… 宁芙的少年犹豫着,将手轻轻搭在赫拉手上,赫拉也轻轻地握住,她不敢握紧。两只手接触的一瞬间,戴在不同的手上的指环突然开始发烫,随即欣喜地震动起来。伊曼纽尔一愣,他愕然抬头,正对上赫拉看他的眼睛,她眼里全是温柔。 那双眼睛,莫名地抚平了伊曼纽尔的不安。 “别担心。”她说。 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永远,永远不会做出克洛诺斯那种事。 欧律诺墨看了看这两个人,体贴地表示要出去吹吹风,于是就坐到了厄勒梯亚身边。赫拉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拉着宁芙少年的手,带他走近车舆,走上自动浮现的金色阶梯,推开精致的门。 与外表不符的是,车厢内部的空间十分广阔,想来是经过某些奇妙的处理,布置得像个舒适的居室。令伊曼纽尔惊讶的是,在居室中间,精美的长毛地毯上,规规矩矩地坐着一个头戴花冠的妙龄女郎,她旁边的小机上摆着成套的酒器。 赫拉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赫柏出来,令她等在车里,脸色不禁微微一沉。 外面坐了厄勒梯亚与欧律诺墨,已经坐不下了。赫柏觑着母亲的脸色,不敢说话,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过来倒酒。”赫拉声音平淡。 赫柏乖顺地过去,先倒了一杯仙酿捧给赫拉,赫拉撩了撩眼皮,没接。赫柏一愣,随即转身,把酒杯捧给伊曼纽尔。 伊曼纽尔还没说话,赫拉就出声道:“兑一杯淡一些的。” 赫柏立刻从新拿了杯子,用泉水兑酒,直到它的酒气慢慢淡下去。她把酒杯捧给宁芙的少年,从杯沿处悄悄抬起眼睛看他,满是好奇。 ——那少年垂着白色的睫毛,向她点头致谢,肩膀上的发丝顺着滑到胸前,茸茸的雪一样。他实在是太白了,几乎没有别的颜色,因而那清美的脸庞也就格外动人。 少女的脸有点热。 “赫柏。”赫拉忽然唤她,手指从她刚刚放下的酒杯边缘拂过,“你喝这一杯。” 从赫柏的表情来看,她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她接过那杯酒,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随后不胜酒力一般,慢慢伏低身体,侧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伊曼纽尔有些疑惑,神祗会那么容易醉吗? “是我让她睡着的,”赫拉向他解释,“因为接下来对你说的话,不能有其他人听见。” 伊曼纽尔沉默了一下,问:“你要对我说什么?” 女神微微笑了,嗓音轻柔地问他:“琉刻,你还记得克洛诺斯么?” 你还记得克洛诺斯吗? 伊曼纽尔禁不住坐直了身体,“我当然知道克洛诺斯,上一代神王……也只知道这些。” 对面的女神包容地看着他,像是要安抚他一样,说了一句: “克洛诺斯,他是我的父亲,也是仇敌。” 她的语气称得上轻描淡写,似乎毫不在意。她拿起盛水的酒器,亲自为不安的少年兑酒。伊曼纽尔目光警惕,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紧紧握成拳。 赫拉说的是实话,克洛诺斯虽然是她的父亲,但也是把她吞入腹中饱受折磨的仇敌。克洛诺斯将他的孩子们吞进腹中的混沌空间,那里只有无边无际的混沌黑暗,他们浑浑噩噩,无时无刻不在在意志泯灭的线上挣扎……直到,那束光照进来。 ——黑暗中唯一的光。 说起来可笑,克洛诺斯千方百计想要独占,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菲吕拉,但他们每一次的交合,那激烈的情感,都能被克洛诺斯体内孩子们感知到。 也许是因为那感情太强烈,从外到里贯穿了克洛诺斯的身体,那道光也贯穿了混沌的世界,在那光芒的照耀与情感的冲刷下,原本浑浑噩噩,意识将要消逝的神祗们,突然找回了自我。 对那时候的赫拉来说,这是救赎,也是毒药——她再也无法忘记那种被激烈的情感贯穿的感觉,在那束光里她重新找到自我。从此,那份继承于克洛诺斯的感情深埋于心中,她忘不了,也不想忘。 不止赫拉,对所有曾被克洛诺斯吞噬的神祗来说,被克洛诺斯深爱的“他”,是他们相同的执念,一旦触及,执念成狂。 但在那场战役里,菲吕拉失踪,恐怕凶多吉少。那个能引起他们失控的“他”,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神祗们心照不宣,仿佛集体失忆,这是一片他们共同的逆鳞,永远不会被再次触碰。 ……这样也好,若是几位神祗像克洛诺斯那样,一起发起疯来,谁知道究竟会成什么样子。 不过,赫拉与他们都不一样。 她知道,“他”还活着。 当年,克洛诺斯被杀死时,神性溢散,赫拉继承了克洛诺斯的一部分神性,也是那时,她得到了这枚戒指。 通过戒指,赫拉模糊地感应到,“他”就在这个世界,但感知很微弱,无法确定具体的位置。直到刚刚,她看见被阿弗洛狄忒抱住的少年,才一眼确定了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克洛诺斯那样的错误。 女神目光柔和,爱意被她很好地藏在眼底。她说:“不要去参加波塞冬与安菲特里忒的婚礼。” “为什么?” “因为波塞冬和我一样,是被克洛诺斯吞噬过的孩子。不要让他看见你。” 伊曼纽尔怔住了,忽然,一个猜测从脑海里浮现,他感到一阵恐惧。 赫拉继续说:“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些被克洛诺斯吞噬过的神祗,他们都记得。” 是的,他们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