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开始各自的不理智
不少眼尖的男学生发现展秋的舞伴出现，有的离开舞池，纷纷靠近他们那一桌，刘宜纳面带微笑，替凌远羽回绝各种不方便，死缠烂打的还有认识的也来凑热闹，脸部表情逐渐僵硬化。 待苏盛千出现之后，徘徊的人才鱼贯地回归舞池。 凌远羽看煞神安然地在对面坐下，板着脸，擦拭餐具的模样，像对待一件臻品的细腻，凌远羽也有擦拭餐具的习惯，这次又离得近，不免观察起他的手势。外人端看此时的苏盛千，像昼夜伏击的杀手，阴沉寡言，随时等待给敌人致命一击。 从凌远羽的角度看，只觉得他单纯在放空。 ＂连连还想要吃点什么？＂展秋的声音降落在他的耳畔。他换过一件深色衬衣，不穿外套，解开上头的扣子，挽起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一块豪表，他弯腰贴近凌远羽的座位询问。 ＂一球土豆泥……＂音乐很吵，他也靠近展秋的耳边回话。 展秋两手又盖住凌远羽的耳朵，隔着凌远羽看向刘宜纳，用她能听见的音量问，＂刘班长你呢？＂ 又一次被喊出班长头衔，刘宜纳真服了，也没客气，刻意提几项他们也会吃的。 苏盛千放下餐具，又跟着展秋的脚步去拿饮品，又交代服务员一声，盘装好的餐点呈上桌。 展秋坐在苏盛千隔壁，第一句话也是，＂你们认识？＂ 刘宜纳松口坦承她也是LO娘。 短暂的用餐时间，刘宜纳与展秋畅聊，苏盛千有一搭没一搭的响应，凌远羽不喜欢在吵杂空间喊话，一旁安静的听，要拿桌上没人碰的鸡尾酒，却被展秋出声阻止，改成软性饮料递给他，吩咐刘宜纳等等可别让他沾到半滴酒。 刘宜纳的业务能力再次提升，总算熬到他们再度上台表演。 舞台前的人潮散去一半，又换一批新的人流停驻，这次轮到苏盛千弹钢琴伴奏，展秋与三位佳丽同台合唱。 前奏落下，演唱歌曲是＂飞鸟和蝉＂。 三位女学生音色各具特色，依序开口，轮到展秋开金嗓，舞台下方的听众完全屏息，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展秋的歌唱技术的确令人心悦诚服，现场音色动人，高音嘹亮有力，起伏跌宕。 他站在女同学后排，让自己像个陪衬，间奏才又踱步到钢琴旁，双人琴凳能容纳两人，他坐下空位面朝外，没有引人遐想的举动，却让部份人士的内心火山不断爆发，内心高喊千秋YYDS。 凌远羽沉浸在告别过去的毕业气氛，跟着节奏摇晃上身；他盯着屏幕看千秋营业，画面切换看到自己的脸突然出现，心中吓了一跳，仅仅两秒过去，画面再切回去，展秋也离位，刚才的好心情都没了。 表演结束，女方先下台，两人留在台上，展秋再次拿起电小提琴，苏盛千的座位也安置了麦克风，两人合作曲目是” You Are The Reason”，同时弹奏，双人合唱。 用粉丝滤镜去看，无庸置疑，这就是灵魂契合，夫唱夫随，琴瑟和鸣，生命的大和谐。 凌远羽觉得这可以，自己又好了。 这趟表演结束，两人分道扬镳。刘宜纳又看向屏幕，户外的掌声热烈，凌远羽跟着人潮鼓掌，边打趣道，”在学校就没见过比他们更登对的。” 刘宜纳疑惑的看向凌远羽，”连连，你跟他们其中一个站在一起也是好吗？＂ 能被苏太太称赞他是高兴的，却摇头否定，在他人生的规划里，不会被单纯的意外破坏而改变路线，有缘无份，这段意外原先就不是属于他的。 会场的背景音乐播放成林迪舞风格，刘宜纳也看过凌远羽与张威达穿小裙子，随着舞曲的节奏，会慢四，也能即兴Swing一段。 俏皮轻快的音乐倾泻而下，展秋回到座位就想邀凌远羽去中央玩，他要展秋先歇会儿；作出不经意的样子，实际留意张威达那边的动向，眼看四人终于有要离开的迹象！ 交谊舞对于周鹏而言完全是硬伤，课间cao、广场舞、只要还有摇头晃脑的基础功能，淹没在人群里也不至于鹤立鸡群。 他安心的起身，先替展秋的衬衣上的扣子扣回去，美色当前，他可不想一直盯着展秋的胸膛看，与他进入人群中央，再一次成为注目的焦点。 几轮表演穿插之后，苏盛千也有再次上台表演一段钢琴独奏，展秋揽着他的肩头，他们站在台下聆听，展秋跟着旋律，借花献佛，轻轻地开口唱，＂爱过你这件事，是我最幸运的事，我心里的位置，空一寸为你坚持……＂ 凌远羽仰头的方向，看向展秋的侧颜，他亦低头回眸，给出这份眉目传情，歌声未停歇，如此拨动心弦，像根羽毛轻柔的从心口滑落，不着痕迹的留下。 有多不理智。 另一边张威达顺利摆脱周鹏等人，又回到会场找寻凌远羽。舞会进入尾声，场内的人数一度散去三分之一，最后人潮又回笼，展秋做为压轴为晚宴画下句点，风云人物再次登台。 他独自一人站在灯光下等待，站在众人的目光所及之处，彷佛只为了一人献唱。音乐奏起，开口的第一句，只对凌远羽诉出深情。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凌远羽紧握着张威达的手，忘了加速的心跳声，愣神的看向展秋。 展秋知道他的身分了？ ……知道又如何，也不能改变既定的未来。 舞台的一角，没有足够光线的衬托，苏盛千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是沉默的保护色，他越过展秋，远眺台下唯一一颗最耀眼的动人星光。 从黑夜升起白昼，刺眼灼目的光线提醒众人散场，他们与刘宜纳道别，跟张威达先一起回到住处，昨晚顾不上在餐厅道别的人，还等着向展秋留下深刻印象。 这次不能穿高跟鞋，张威达比凌远羽又矮上了几分，两人平时从简惯了，忘了这一身显贵打扮，一时疏忽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你们也是Ｃ大的学生吗？＂三名男学生堵住去路，好奇凌远羽的身分许久。 他们可能是应届学生又或者大学部的学长，凌远羽经专家评估，被列为今晚全身行头最昂贵的女性，唯一被挑剔的部份是超龄，然而却在没有保镳护送下，居然毫无防备的跟小男生走在校园里。 又来了……撇开昂贵的装扮不说，凌远羽一旦穿起女装，总摆脱不了遇上同性纠缠这环节，除了二次元穿搭能阻断大部份的人，他们这种男性的想法大致都是：爱搞二次元穿搭的人，不外乎是天天吃土的败家，另一种称得上家境不错，梦幻泡泡的思考，寻常人无法进行沟通，能挥霍，终究比不上真正的豪门闺秀，那些顶流名媛是不接触二次元。 凌远羽不想一开口泄漏性别，他辛苦乔装一晚的女性，为了瞒天过海，正在衡量万不一要挥拳出手，还戴着戒指揍人有多痛。 来往的车流没有多作停留，要能有什么事，滋事那方会被校方公开处刑。多数人都选择不插足。 为首的见凌远羽不说话，维持一脸警惕，同行的小男生无措的说，”……不方便告知。＂ ＂认识一下，聊聊天，不然先加个好友？＂尽管他们的语气柔和，穿着也称头，可是对方不愿采理的态度又过于明显，没道理眼里只有展秋，他们都还没质疑对方这一身是不是租借来的噱头。 ＂真不方便，我们要回去了。＂张威达弱弱的拒绝。 为首的男性又靠近一步，不知道凌远羽的想法。凌远羽右手篡紧，另一手准备推开张威达，正等着对方前踏入攻击范围── ＂你们在干嘛？＂ 后方的威吓声阻止对方继续往前，凌远羽一听声音，手一松，安心的收起架势。他们看到来人是苏盛千，可没忘了是这两人是一起入场，只好打打圆场，摸着鼻子赶紧离开。 回头看了一眼，凌远羽客气的点头，张威达开口致谢。 ＂我陪你们回去。＂ 维持几步路的距离，凌远羽与张威达途中也不敢声扬，一路缄默，苏盛千看人走到电梯口，道别离去。 进去电梯口前，凌远羽看着苏盛千的背影。 回到家，终于能松懈地露出真面目，两人叽叽喳喳开始讨论个没完，群里不少集美们实况，没在现场一饱眼福的人也能热烈讨论，全都因为You Are The Reason这首表演曲目陷入疯狂。除了身分成谜的女伴也是讨论的焦点，他们节省时间，入浴洗澡，凌远羽让张威达帮他洗头。 ＂她到底是谁啊？＂ ＂可能是meimei，叫展冬之类的。＂ 凌远羽看到这句，手机差点没掉进浴缸里，不得不佩服这脑补的功力，如果真的有展冬这人，跟苏盛千熟识也没好意外的。 今晚跟展秋登台合作的女学生也被轮流公布信息。 女声乐──季玄盈，营盘科技掌上二明珠。 另一首曲目表演，三位女唱：鼎玉传媒李馥、钛岩生技罗佳佳、望东集团林玉欣。她们的虚拟ＩＤ、社交平台账号，全部都被科普出来。 如果不曾加进这个群，他也不觉得一个人的隐私能如此透明，至少从前都没被识破过，可是随着年龄增长，网络上的生存足迹变多，在有心人面前根本无所遁从。 轰炸群里的照片，包含不少刘宜纳陪同入镜，换她不敢在群里出声，当晚悄悄地把自己以前发过的文件毁尸灭迹。